《天堂太远,人间太险》第7章


钱回来养我?操你妈的,老子早就忍够了。”
我麻木的听着他质问,伸手抓过旁边的抱枕盖到头上。他突然象疯了一样扑上来,随之拳点就象雨点般落到了我的头上身上。我被他打懵了,今天他是得了失心疯了?
肩胛上被他捶了一拳传来一阵剧痛,我的怒火被他彻底点燃。草,老娘不发飙,你真当我是吃青菜的小白兔?
盛怒之下,我抓住了他一只手臂,张嘴便狠狠的咬下去。他惨叫起来,我丝毫不松口。他开始揪我的头发,我加重咬合力,直到嘴里传来一阵腥甜味。我猛的将他推开,长期熬夜再加上缺乏锻炼,体力不支的他倒退了一大步。
我抓过茶几上的杯上,茶盘,没头没脑的朝他砸了过去,边砸边骂:“赵小龙,你这个杀千刀,死没良心的。老娘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了你。对,你没说错,我肠子都悔青了。你是没逼我离婚,但你天天徘徊在我家楼下是什么意思?隔三差五来找我开房又是什么意思?别把自己撇得那么清楚,你是觉得你这个五十步很高尚吗?……”
赵小龙狼狈的打开房门口窜了出去,我后面的话也就及时收住了,不要浪费一丝多余的力气,是我对我和他之间长期以来不间断战争的总结。
地上一片狼藉,我赤着脚跑到门口,将大门反锁。
头懵懵的,背抵着门站了一会,努力的顺平气息。感觉好了一些,我才蹒跚着往客厅里走,玻璃杯和茶杯的碎片散了一地。我看了一会,觉得实没力气去收拾这残局,便转身往房间走去。
我直接爬到床上去睡觉了。
躺到床上后,翻了半个多小时,又觉得一点睡意都没有。从客厅的包里找到手机,刚要给阿婵打电话,我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我瞪着那个号码好半天才滑下接听键。
“妈,什么事?”我淡淡的喊了她一声,自我撞破她和我二伯的奸情后,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奇怪起来。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在我姐和我弟看来,我是不孝的。
我心里明白,从某一天开始,我和她,妈不再像妈,女儿不再像女儿。
“小慧啊。”她的语气里带着一贯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说错一个字就惹怒了我,“前几天叶添打电话到家里,是我把你的号码给了他,没事吧?”
“没事。”我简洁的回答,然后等着她的下文,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打电话给我肯定不是这点屁事那么简单。
“慧啊,我想和你商量个事,这不是你弟要结婚了吗?新莲想要一条金项链,你知道,我……”她赔着笑,吞吞吐吐。
“要多少钱?”我打断她。
“一,一万。”她语气提高,听得出她有点豁出去了的意思。
我冷笑,你娶儿媳妇,凭什么找我拿钱?这些年,我贴补你儿子不够多是吧?没有这两个字都冲到了嘴边,我忍了忍说:“我明天打给你。”
我妈说了很多好听的话,然后挂了电话。
我坐在沙发的边缘上,一万块我有,是我出卖灵魂和尊严赚来的钱。给赵小龙败也是败,给弟弟败也是败,但我弟好歹没有三天两头的跟我过不去,那就给他呗。
给阿婵打了电话,她很快接起了电话。
“慧,你总算来电话了,赵小龙快把我电话打爆了。你去出台了?”她语气急促,是真的担心那种。同为风尘女人,她理解我,就象我理解她一样。
“在家吗?我过去,待会再说。”我没有废话。
“我在美容院,马上回去,估计你到了我也差不多到了。想吃什么?我打包带回去。”阿婵问我。
“水煮活鱼来一条吧。”我不客气的说。
“行,那先这样。”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第9节
13。
我回房换了条牛仔裤,白色T恤衫,拎起沙上的包包,想到我妈要的那一万块。迟早是要给的,干脆今天就打给她好了。于是折身回到房间,从床头柜的假花盆里找出银行卡。
没办法,不藏点私房钱,听凭赵小龙那样的折腾,这日子要没法过。
找到邮政储蓄往我妈存折上转了一万。出来后打了一辆出租车,报了阿婵那地方的名字。那司机用鄙夷的眼神飘了我一眼,阿婵住的地方,是东莞有名的二奶聚集地。
我翻了一会手机,然后上微信刷朋友圈。几个平常私交还算过得去的公主们极尽所能的在炫耀她们的钻戒,包包,鞋子,新做的指甲。如果可以,我想她们恨不得秀她们的五脏六俯告诉别人她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所要表达无非就是我现在过得很好,比你好。
你眼红了,那她就赢了。
我付完钱刚踏下出租车,另一辆出租车就在后面停下,我回头看了看,阿婵正猫着腰从副驾位下车。
“慧,好巧啊。”她高兴的向我快步走来。
阿婵身高才162cm,瘦得惊人。上次我们一起称体重时,她才88斤。但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她居然瘦得有胸有屁股,据她说她的金主特别喜欢乳交。我看着她跑得两只乳房在胸口来回晃荡,忍不住感叹:老天赏饭吃啊。
“水煮活鱼呢?”我问。
“饭店给我们送过来,走吧,这太阳晒得真难受。”她掏出墨镜架到鼻梁上。
我搂住她的腰,伸手在她胸部摸了一把,笑道:“咦,是又长大了吗?”
“你神经啊,快走啦。”她嗔怪的拍掉我的手。
我刚要接话,短信铃声响起,低头挡住阳光,看了好一会才看清,是李艳,她问:娇娇,啥时候请我吃大餐啊。
草,这婆娘以为我赚大发了是吧?我气不打一处来,立即拔通她的号码。
“娇娇,还劳您亲自打电话来,真是受宠若惊。”李艳阴阳怪气。
“艳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总是你罩着的,哪怕是替你作嫁衣,我也心甘情愿啊。”我皮笑肉不笑。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问。
“没什么意思?你开心了,项总开心了,那就好了。我现在在外面,今天不过去上班了。”我实在不想和她扯一些没边的话,一点意思都没有。
阿婵的金主给她租了套精装修的三房两厅,原本还配了小保姆,但阿婵总担心某天回家小保姆和她的金主滚床上了。于是她干脆利落的赶走了小保姆,回头跟她金主哭诉说小保姆骂她是二奶,并以此为据哭闹了小半天。
金主最后被哭烦了,买了条白金项链才让阿婵破涕为笑。
“在他还没厌烦你的时候,尽可能的要,能要的都要过来。等他下身对你的新鲜劲过去了,一切就作废了。”这是阿婵对男人的基本原则。
我一进屋就拉开冰箱,拿了瓶冰矿泉水放进水池解冻。阿婵仰躺在沙发里,懒懒的说:“慧,你猜我昨晚梦见谁了?”
我走到她侧面的沙发躺下,淡淡的问:“谁啊。”
“孙运华。”她吐出三个字,叹了一口气她又说:“我梦见就在我们家东边那个房间,他穿着那件白色衬衫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着我。慧,我有点堵得慌。”
我被她的描述惊起了一手的鸡皮疙瘩,皱了皱眉,“阿婵,你对他仁至义尽了。难不成,他做鬼了,还想着黄泉路上拉你去做伴啊。草,花点钱去念几场经,让他爱上哪投胎上哪去。”
阿婵支起头看我,“慧,当时我不答应拔管,你说他会不会有一天就醒过来了?”
“放屁,当时都没有生命迹象了,医生也宣告脑死亡了。你想太多了吧?”我骂她。
她仍旧幽幽的叹气,好半天才说:“你说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你看温澜……”她顿住,马上转移了话题,“咦,这水煮活鱼怎么送得这样慢,我去打电话催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温澜两个字就变成了我们都不能触及的禁忌。
温澜是我姑姑的女儿,我亲亲的表妹,也是阿婵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近十年的老同学。然而,在人生这条道路上,我们走得就跟开玩笑似的。
她走着泥泞的羊肠小道一路向西,眼见着取得真经指日可待。
我和阿婵走着阳关道也一路向西,可是我们奔着地狱,无法逆转。
人生,有时候不在于你走什么样的路,而在于面对每个分岔口时所做的选择。
第10节
阿婵打电话时,我顺着沙发缓缓的坐起来,被赵小龙捶过的肩膀这会竟有愈来愈痛的感觉。白眼狼,我揉着肩膀心中愤愤。为了他,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临了了胆还肥了,竟然敢下手这样重打我。
“慧,想什么呢?两眼凶光。”阿婵挂了电话,走到我身边坐下。
“你帮我看看是不是青了?”我利落的脱了上衣,背向她。
“青了好大一块,不会是你昨天出台挂的彩吧?玩SM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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