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经济适用男》第209章


齐粟娘一边听着评书,一边吃着紫苏饼,不经意见着宋清身后侍立随从中站着翁白,顿时微微皱眉,一眼扫过,包括秦道然、齐强在内,各人身边地随从总在二三十之数。前后侧门外守着的也不下于此数。再加上十来间屋子里备菜备酒地媳妇、来往端茶倒酒的丫头小厮,这院子里总不下七八十人,好在春院有七八亩大小,仍是宽大。
待得一段评书说完,便听得院外一阵响动,十四阿哥穿着一身明蓝暗龙纹箭袖春袍,玄缎子朝靴,执着乌金马鞭走了进来,身后紧紧跟着傅有荣。秦道然等人纷纷站起,迎了上去。
十四阿哥一路锁眉沉思,坐到席上方见得湘帘后地女眷席,微微一怔,“是各府家宴……”
秦道然笑道:“不过是贱内趁兴游春,约了齐强的内眷和他妹子,我想着上回各位当家的在西山没有游得尽兴,便约了一起来赏花。狄大当家作东,带的内眷都是八爷送的人,呆会都要出来献唱,算不得是家宴。”
十四阿哥笑着点了点头,孟铁剑笑道:“我府里可没这么多的规矩。来人,把小夫人请出来。”
齐粟娘看着帘开帘落,宋清、罗世清、狄风如、连震云的女眷都走了出去,坐到他们身边,便是月钩儿也出去坐到了齐强身边。帘子里只剩下了李氏、沈月枝和她三人,八桌里倒空出了五席,一下子冷冷清清,不由笑了起来,“咱们三人,吃得下八桌子的菜么?”
李氏和沈月枝也笑了起来,李氏点头道:“若是家宴,十四爷虽然是贵为皇子,仍是不便。她们原是行院里出身,平日常随爷们陪席,出去倒也无妨。”
齐粟娘笑道:“她们必是要轮流唱曲的,咱们也可以饱饱耳福。”见得李氏和沈月枝尤在不时谈论诗词,暗暗松了口气,对身后的比儿道:“好在人不够,外头又有唱曲的,不然必要联诗。”
比儿笑了出来,亦是悄声道:“狄大当家好生心细,料着十四爷没带人来,还替他准备了两个人。”又笑道:“三庆园的戏班子来了,外头姨奶奶们未必会上场的。”
帘外三庆园的戏子们用丹红漆盘呈上了折子戏单,请爷们和奶奶点戏。十四阿哥点了《西厢记》中一折《游殿》,便挥了挥手,叫让女眷们点。
李氏、沈月枝、齐粟娘谦让一番,年纪最长的李氏从漆盘中了取戏单,一边笑道:“十四爷点的这一折《游殿》有一番讲究,这一折说的是普救寺小僧法聪陪伴张生游赏大雄宝殿,得遇崔莺莺小姐和红娘。咱们今日,不也是游赏这法源寺么?外头的爷们和这些新纳的偏房不正应着张生和崔莺莺?十四爷点得应景。”
齐粟娘断没料到李氏这般风趣,想着孟铁剑、罗世清、狄风如这些漕上大豪在她眼里竟成了白面书生张生,不由失笑。
沈月枝掩嘴直笑,“若是这般说,总要叫一个法源寺的知客僧来这里候着,才叫真正应了这折戏。只是不知这寺里有没有叫法聪的小和尚。

齐粟娘笑道,“姐姐们,难不成这里里外外端茶送酒的丫头,就是红娘了?今日的红娘着实不少。”
送戏单的三庆园戏子和三人身后站着的媳妇丫头们都笑了出来,绵绵笑道:“奶奶们倒拿奴婢们打趣,奴婢们侍候奶奶们在帘子里坐着,就算是想做红娘,也赶不上外头姐妹们方便不是?”
网友上传章节 第十七章 法源寺的丁香花会'二'
道然见得帘内笑声不断,倒比帘子外头还热闹。过庆园的戏子方才笑着捧了戏单出来,请爷们点戏。秦道然一面让给连震云先点,一面笑道:“奶奶们点的什么?在笑什么呢?”
那戏子笑道:“回秦大爷的话,李奶奶点了《南柯梦》一折《朝议》,沈奶奶点了《长生殿》一折《密誓》,齐奶奶点了两出,《长生殿》一折《剿寇》和《浣纱记》一折《泛湖》。”又掩嘴笑道:“李奶奶是个大才女,只说十四爷《游殿》这折戏点得有讲究,正和沈奶奶、齐奶奶细说呢。”
十四阿哥正喝着酒,闻言愕然失笑,“我随意点的,倒叫她们看出讲究来了?你说说,有什么讲究?”
三庆园的戏子还在笑,院门口一阵响动,有人进来禀告狄风如,“大当家,法源寺知客僧进来献切花,供爷和奶奶们簪花。”话音未落,帘内女眷席上哄堂大笑,闹成一团,尤听得有人连道:“应景,极是应景。”
爷们席上个个愕然,三庆园的戏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掩着嘴道:“回十四爷的话,李奶奶说,漕上各位当家的新纳了小夫人,又带着来游法源寺,正是戏里的张生遇莺莺小姐。齐奶奶说,这里里外外虽是不缺红娘,却是太多了些。沈奶奶——”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沈奶奶正说只缺了个知客僧,法源寺的知客僧不就来了?”
十四阿哥顿时笑了出来,齐强哈哈大笑,拉着罗世清,“快让我看看,常州地张生长什么样?”又叫道:“快,快让法源寺地知客僧进来,免得误了这一院里张生们的好事。”
罗世清、孟铁剑俱是笑骂,狄风如、宋清、连震云各人身边的偏房姨奶又笑又嗔。那知客僧捧了一漆盘新翦下的月季、丁香鲜花,恭敬送上,狄风如命人放了赏,笑道:“南边放生池那处可有客人?午后记得清出场子来。

“回狄大爷的话,现下是两江总督府上的女眷们在放生,午后定为狄大爷院子里的女眷清出场子来。锦鲤和龟都已备下,只等着各位奶奶们慈悲它们。”
傅有荣取了一朵细小紫丁香,为十四阿哥别在衣襟上。十四阿哥听得“两江总督”之名不免一笑,瞟了帘内一眼,挥了挥手,“给里头送去。
知客僧将花捧到帘外。自有丫头们出来接了。李氏挑了朵红月季。沈月枝挑了朵黄月季。比儿替齐粟娘挑了一朵碗口大紫丁香花插在发髻上。齐粟娘笑道:“你也挑一朵戴上。小姑娘戴花儿最好看。”
比儿摇头笑道:“外头爷们还没有挑呢。奴婢哪里能先挑。”又指着满地地丁香落花。“有这些在。奶奶还怕奴婢没花戴?”
李氏笑道:“这一盘哪里够?爷们挑了就没有剩了。不说她们。外头地姨奶奶们都没轮上。”
齐粟娘亦笑道:“这些落花儿就也就能制制香片。哪里能上头?”推着比儿。“你去和外头地知客僧说。再送两盘来。一盘给姨奶奶们。一盘给你们。”
帘子里地媳妇丫头纷纷笑谢。绵绵拉着比儿。对沈月枝道:“奶奶。奴婢和比儿姐姐一块儿去挑挑花。若是有更好地。捧回来给奶奶用。”
沈月枝笑道:“仔细看看。月姨奶奶喜欢鲜亮色儿。有大朵地给她挑上。这盘里剩下地必是都不中她地意。”
绵绵笑嘻嘻应了,拉着比儿一块儿揭帘出来,和那知客僧说了两句。那知客僧连忙应了,招了等在院门外的小和尚进来,“引着两位姑娘去北院花房里挑切花,好生侍候着。”
翁白看着比儿从帘子里出来,眼睛立时瞪圆,眼看着她跟着小和尚出了院门,身前的宋清正和秦道然说话,他悄悄抽身而退,却被对面连震云身后的连大船看了个正着。
“他还真是个不怕死的愣小子,再让夫人抓住,看不阉了他做太监。”连大船看着翁白鬼鬼祟祟溜了出门,悄声笑道。
连大河瞟了他一眼,“倒好意思说人家,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连大船嘻嘻笑着,转了转眼珠,“大河哥,若是让比儿去套套话,那小子肯定连他不知道地祖宗八代都能说出来,更别提只是他爹娘的下落……”
连大河微微一笑,瞟了一眼正和狄风如说话地连震云,极轻声地道:“没见着大当家天天催么?夫人交办的事儿,还要靠夫人地丫头才能办成,大当家的
哪里摆?秦八儿平常叫你办地事,你敢这样敷衍?子你可是满扬州城找了三个月。”
连大船恍然,连连点头,突又惑道:“大河哥,大当家这是怎么打算呢?来了四五天,每日里都是和这些漕上当家们饮宴看戏。白老五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连大河不在意地道:“大当家本就是来看风向,总要在这京里呆上一阵,现下朝廷里正乱得很,日子还早呢。至于白老五——”瞅了一眼帘子后的女眷席,“当初要不是那一位心软,二当家又求情,早就该死了。”
三庆园的戏子们扮上妆,开唱《西厢记》里的《游殿》齐粟娘听着昆曲角儿们绵软的声腔,便有些犯困。
那边厢李氏与沈月枝却是一边听戏,一边笑语,李氏道:“沈妹妹,你听张生唱的这一句‘有心争似无心好,多情却被无情恼。’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