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经济适用男》第269章


深夜的风呼呼地吹着,乾清宫檐下的宫灯不停地摇晃,在四面宫墙上投射下光暗交错的树影。
上书房里传来的康熙说话声阿哥和八阿哥皆没有出声,三阿哥也停了嘴神听去,“你今晚即刻赶回天津畿四面之河流水道,切切用心。”
脚步声响起,陈演躬着腰从上书房里慢慢退了出来。他转过头,看到三位阿哥,微微一笑,拱手施礼,“微臣见过三爷、四爷、八爷。”
三阿哥连忙扶住,“陈大人免礼,陈大人的腿脚可好些了。”
陈演恭恭敬敬道,“多谢三爷动问,皇上已差御医诊过,已是大好,以后每年去泡泡温泉,将养着便是了。”
“让他们进来。”康熙的声音响起,三位阿哥连忙整理衣冠,走进了上书房。
陈演看着他们的背影,面上泛起淡淡之色,一步一步向宫外走去。
三更鼓响,四阿哥终于回了雍王府,一直在等待的十三阿哥迎了上来,“四哥,怎么样?”
“陈变之把通州河标千户等人的口供呈给了皇上,他们指称贪占的河溯海银中有八万两呈给了兵部尚书齐世武。皇上已经下旨让施世轮审理此案。”
十三阿哥大喜,“这一年来,齐世武那些人时常在一起会饮,咱们都知道有猫腻,但为免打草惊蛇,一时间抓不到切实的人证与物证。皇上虽是看着,也在犹豫。这下借着贪墨海银之事,能名正言顺把人抓来刑审,只要有了口供,立时就能翻出谋逆大案。”
四阿哥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老八门下安郡王世子已是打算出头告齐世武等人谋逆了。”
“陈变之以往哪里会出头挑这些事?这是给她老婆出气。他大舅子一家死在太子门下,他老婆也差点被太子染指。便是个泥菩萨都会有火气了。”十三阿哥满脸笑意,“我原还担心皇上对他去探黄河源极是不满。现下看来,这回若是能查清谋逆案,皇上仍是会大用他。”
四阿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何图华这一声大病,还不知撑不撑得住。施世伦多半要放漕台的外差,陈鹏年又太老了些,皇上,不过是还没有寻着能替上的人……”
钮禄府里,陈演看视了仍然卧病在床的何图华,婉谢了留宿,出了府上了马车,“连夜赶路,早早回府。”
正文 第十六章 等待辞官的北河河总(四)
城通向天津的官道上,河总府的亲兵举着火把开路,驰着,车前悬着两盏明角灯,把夜路照得半明半暗。
摇晃的车厢中,燃着残烛,陈演沉吟半晌,看向车内的周襄天,“先生,你看皇上此次会如何落太子?”
周襄天捋着短须,慢慢道:“大人既是说,皇上听得齐世武等人贪墨之事,便把三位大阿哥召了进宫一齐商议。在下以为,阿哥们的那些心思,皇上多半还是知道的。他们一起来办,事儿就是板上钉钉了。皇上对太子怕是圣心难回。”
陈演听得此话,轻吁了一口气,靠在了车壁上,“如此便好。”他面上渐渐显出些倦色,“监查河银原本是我份内之事,这些爷们要拿这事怎么折腾,那是他们的事儿,与咱们无关。”
周襄天看了陈演一眼,微微一笑,拱手道:“大人所言极是。”顿了顿,“若夫人知晓此事,必是欢喜。”
陈演看着周襄,“等皇上的旨意下来再告诉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大舅子一家还寄在京郊隆福寺中,她是要送回高邮的。”转头挑开帘子,向外说道:“再快些。”
虽是一路急赶,马车到得津卫已是第二日午后。
陈演跳下马,匆匆过了三堂,问得无甚要紧公事,正要入后宅,却又停住。他寻思一会,低声吩咐周襄天,“前日我托先生知会崔千总的事儿,先生且亲自去罢。”顿了顿,“江苏帮送粮回程的漕船,全扣下来。”
周襄天一呆还未来得及说话,陈又道:“若是有公事了急务,其余周先生先办着。”便匆匆入了后宅。
后宅里静悄悄,没有半人影,青石道上落叶片片,被秋风卷着不停地打着旋,已是积了一层,今日似是无人清扫。陈演脚步一顿疑惑四面一扫,也不见枝儿和理儿的影子。
陈演心中一惊。撩官袍。急步向内室奔去上回廊。方开口唤了声。“粟娘——”便听得枝儿地声音。“大夫。我们家奶奶……”
陈演心下顿时一松。
他走到了内室门前。屋里已是升了火铜炭盆里地银炭烧得正旺。满室里都是暖香。枝儿、理儿站在床边帐儿放了下来。只露出一支手腕。手胡须雪白地老大夫闭着眼神诊脉。
枝儿正请了老郎中起身到桌前写脉单。理儿听得脚步声头一见。面上一喜。“爷回来了。”
写脉单地老大夫一惊。连忙站起施礼。陈演轻手轻脚走了进去。看了看床上闭目而眠地齐粟娘。侧身站在郎中身边看脉单。“内子……”
老郎中方要说话。一旁枝儿满脸是笑。压抑不住话语中地欢喜。说道:“爷。奶奶有喜了。”
陈演一怔,先是欢喜,到得后来,心中一时间竟不知是何滋味。他转身走到床前,在床边坐下,握住了齐粟娘的手,只觉着沉甸甸一颗大石头落了地。
转眼天气已是入了冬,漕河上眼见着要封冻了。齐粟娘虽是有了身子,但七夕和枝儿仍是完了婚。
齐粟娘越易觉倦乏,陈演担心她扬州早产亏了元气,心中忧虑,又差人请了大夫来瞧。
陈演正坐在一旁等结果,理儿悄悄进来,对他道:“爷,周先生说有急务,请爷到前头去。”
陈演站起,叮嘱枝儿,“大夫的脉单待会儿送到前头来。”
天上飘起了夹着雪粒的细雨,寒风刮个不停,陈演虽是穿着皮袍,走在石道上,仍觉双腿针扎一般刺疼,寒气直涌。
前衙书房的窗寮被风吹得颤响,隐约可见得周襄天的身影在书房里来回走动,甚是不安。陈演慢慢推开书房,暖气便涌了出来,房中烧着两个大炭盆。
周襄天不待陈演落座,便道:“大人,崔大人前儿在通州遇袭,受了重伤。”
陈演皱眉,“仍是没逃开……”慢慢在桌边坐下,凝神想了半会,叹了口气,“他得罪了四爷——好在没丢命。差人送些药材过去罢。”又问道:“可知这伤何时痊愈
周襄天揣摸着他这般在意崔浩的心思,却拿不准他到底有何打算,只得就事答道:“在下召了替崔大人治伤的大夫问了,崔大人虽是底子厚,怕是要明年开春后方能痊愈。”
陈演半晌没有出声,“要明年……”慢慢点了点头,“明年便明年罢……”
周襄天听得此话,寻思了半晌,仍是没得结果,只得说道:“大人,江苏帮的船,借着私押私货的名目,扣下了二十只。江苏帮二当家已是从淮安向这边赶来了。”
“李二当家来了,就烦周先生周旋一二罢。船—放了罢。”说罢,陈演便站了起来,“粟娘身子不好,前头就偏劳先生了。”
周襄天见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凝视思索,猛地醒过神来,想明白他这般行止的原由,顿时变了脸色,连连叹气。
宅里因着齐粟娘有了身子,整个冬天都是喜气洋洋。节,陈演特意让七夕和枝儿到天津卫大洪寺里接了供佛的福德腊八粥,给齐粟娘添福。
齐粟娘看着松子、~、乳蕈、菱角米、琐琐葡萄熬成的八宝粥,连连摇头,笑看着陈演,“当初在高邮,不过是花生、红枣、栗子、江米,四村亲友们便觉着上好了,今儿看着这个,过于精细了,到底是供佛的。”
陈演笑着未说话,枝儿在一旁道:“奶妈,这粥原是分三等,奶奶说的老家熬的已算是二等粥了,舍给贫苦百姓的三等粥,自然更薄些。奴婢听周先生说,漕上不少年老、无依、伤残的水手,虽是有着漕帮养老至于冻饿而死,但也尽着那些薄粥过节呢。”
陈演一愣轻叹了口气,齐粟娘见他不乐,连忙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陈演不由失笑,便也转颜和她一块儿喝粥说笑般齐乐融融过了新年,后宅里尽是欢声笑语。
而北京城里,却是暴风聚雪。
“皇上废了太子!?”粟娘猛然从新烧的炕上跳了起来得枝儿连忙将她抱住,“奶奶,你有身子了!小心些!”
七夕亦是惊得不轻,直待枝儿连哄带骗把齐粟娘按在炕边坐了下来松了口气,陪笑继续道:“回***话,太子被囚在了咸安宫。皇上已是祭告祖庙,宣布废太子了。皇上的圣旨里说……诸事皆因胤,胤不仁不孝,徒以言语财嘱此辈贪得谄媚之人通消息,尤无耻之甚……”
七夕知道齐的心意口气儿把她想听的,喜欢听的说了个顺溜晓齐粟娘听不太明白这些文辞,一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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