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长恨》第17章

“快参见姑姑。”阮嫣带着小茉莉巧笑倩兮地回答。
小茉莉抬起头，有两个酒窝，极其乖巧地回答“姑姑好。”
整个宫廷都知道小茉莉不是帝王的女儿，但是迫于明玉建立起来的威信，没有人敢多一句嘴。“去给曾祖奶奶请安吧。”明玉叹了一口气，皇太后在世的时候总想抱到孙女或者孙子，可是到死她都没有实现这个愿望，唯一一个小茉莉都不是皇家的血脉。
小茉莉在阮嫣的牵引下，薄瑶，凉幸等人的拥护下缓缓向陵前走去。
袁柳走到明玉面前的时候，她仍旧站了出来。
“参见大长公主　。”袁柳似乎不把她放在眼里。
两年间，明玉听到各种传闻，可是她为了皇族的脸面都置之不理，现在，终于！“筑大将军，这是何人？”明玉明知故问。
“贱内。”
“呃？”明玉嘲讽道，眸子里却闪出了深深的哀愁。“来人，既然大将军娶妻为何不通知本公主一声呢？弄得本公主没有备份薄利，岂不是显得太不周到。”
袁柳不了解明玉的性格，竟然当真的以为是她所想的意思。“谢公主祝福。”
“不了，该赐的还是要赐的。”明玉眼圈红了。“就赐袁姑娘一死吧。”
在素白的灵堂前动手是非常大不敬的事情，与国规相违背，可是对于明玉来说，她已经被宠得把自己当国规了。许多穿着盔甲的士兵一拥而上，将筑紊与袁柳团团围住，筑紊的表情阴沉下来。“公主何苦？”众士兵听从长公主的命令围住两人并且展开进攻。
“我看谁敢！”筑紊护住袁柳，拔剑出窍。两年内，筑紊因为在边疆立功无数，已经由统领升级为将军，而围上来的士兵大多数曾经是筑紊的同事或者下属，顿时明玉见没有人敢动手，自己从刀鞘里面拔出剑来。
“明玉！”听闻这件事情的阮心从外面匆匆而来，“你不要这样，皇太后才刚走你就这样，太后在九泉以下如何心安。”明玉被阮心拦住，可是她悲怆高傲的神色半点不减，她太明白自己的处境了，众人想笑又不敢笑，从今，她明玉就成了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于是阮心被明玉推向红色柱子，明玉将剑柄刀刀对准袁柳刺去，似乎恨不得一刀夺去她的性命，宫中大乱，琥珀从地上扶起摔倒的阮心，吩咐小丫头“快，去养心殿禀报皇上，慈宁宫，禀告珞太后！”明玉对袁柳刀刀狠逼，曾经保护了她一个世纪的筑紊终于在这么多年以后用自己的武器对准曾经保护的人了，明玉作为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武功自然比不上筑紊了，没有过三招明玉的手背便被刀刃划了一剑，鲜血淋漓。
恨，恨意连绵。
“公主！”筑紊将剑柄背至背后，想向明玉伸出手去，可是，明玉自然有一大堆丫鬟搀扶，她从地上爬起来，钗镮散乱了一地，目光楚楚，筑紊似乎看到了当日在死亡峡谷里趴在他肩头吻他的小公主“我嫁与你可好？”巧笑倩兮，顾盼生辉。
可是如今，冷与恨，双双交杂。
“杀！”明玉再也没有感情了。
幽冷的声音，一道硕壮的身影踏入素白的灵堂来“都住手！”秦赫扫视全场。
第27章　错过
“参见皇兄。”明玉不满地低下头来给皇兄行了一个请安礼。
“明玉看来是越来越不知道分寸了，是不是皇太后一死，你就觉得没有人管你了！”
明玉看到秦赫这样对他，低着头恶狠狠地瞪着秦赫，只差把嘴唇咬出血来了，阮心向来是不理外界的事情，明玉看着阮心派人去报告皇上现在又打算替她说情，不过是装好人罢了，她恶狠狠地头也不回地走了，袁柳被明玉狠戾的眼神吓得不轻，但是筑紊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挟着她的手向皇上下跪“微臣有罪，请皇上赐罚！”
秦赫微笑着将筑紊扶起来，然后看向袁柳“我妹妹就是这样，仗着皇太后对她的宠爱，无法无天惯了，平时连我都敢顶撞，你不会和她生气吧。”
袁柳颇懂礼仪，也极其温柔，是江南女子的婉约派，她轻轻的摇头，似乎一朵漂亮而得胜的沾沾自喜的芍药花“公主出生富贵，臣妾又哪敢生公主的气。”
秦赫似乎对袁柳颇为赞赏，他说道“难得如此深明大义，可是明玉却不及你的一半啊。”
说着他转身看着愣在原地的禁卫军“为虎作伥，朕未死就已经这个样子，朕死后你们是不是要拥立明玉为帝了！”
“臣不敢。”原本一张张恶棍脸的禁卫军们统统跪下，只有秦赫忧伤的眸子在众人面前黯淡着。
而在御花园的廊桥上面，明玉一个人边哭边走，阮心好不容易赶上，“明玉，你这是何苦呢？”
没想到这个时候的明玉不仅泪流满面而且气极，她一把甩开阮心扯着她袖子的手说道“你来看我笑话的，不是！你们都满意了，满意了吧。”阮心没有想到明玉会气成这个样子，她呆愣在原地，良久才反应过来。
回到犁梦阁，阮心看着桌上琉璃为她织的桌巾，平添哀愁，琉璃已经去世了，世界上却依旧不得安宁，传说冷宫去锦宫闹鬼，丫鬟们传来传去恐怖极了，说那个长得特别像死去的齐冰玉的那个美人鬼魂夜夜在去锦宫的庭院里笙歌，不是弹着古琴，就是唱着“今夕何夕，欲与君迟。”的哀婉的调子，当初，齐冰玉能够从一个花魁变成皇帝的宠妃也多亏了她的这份才情，先不论歌琴，她的舞姿是跳的极其好的，宛若翩跹而飞去的蝴蝶，如今一句“今夕何夕，欲与君迟。”短短一句诗，便又触动了秦赫的心房，秦赫多日蹲守甚至宿眠于冷宫，大臣觐见又不听，阮心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忽然翡翠身后跟着御膳房的一个小丫头“娘娘，御膳房问可以上菜了么？”
“传吧。”翡翠正要转身，阮心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多准备一份，我去凤仪宫看明玉。”
“娘娘，这？”翡翠与小丫鬟面面相觑“明玉公主因为在太后陵前冲撞了筑大将军，被皇上罚……关禁闭。并且不准探视。”
而在凤仪宫，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好，不单是在众人面前驳我面子，还关我紧闭。”盘子杂碎了一地，丫鬟们安安静静地跪着，谁也不肯吭声，明玉从放剑的地方取出一把剑来，长长的红色流苏挂着剑柄的一端，“明玉忽然想到小时候自己读过的一句诗词“得此良人……”她在灯柱下望着兄长“哥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明玉，就是说你长大以后会有一个人很爱很爱你。”
“为什么他要爱我呢？如果他不爱我呢？”
秦赫那时候才十二岁，他说“他敢！”
明玉的眼圈红了，她握着自己手中的宝剑，踏开步伐，向门口走去。
“皇上有令，公主你不能出去。”
“滚开。”
也许是侍卫不敢动真功夫，也许是最近明玉的功夫大有长进，总之三拳两脚明玉就把守门的两个侍卫打倒在地，公主从马官手里抢过马匹的缰绳，飞奔过乾坤门绝尘而去。
良久，凤仪宫的丫鬟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下，然后，大丫鬟连忙地捅了捅小丫鬟的胳膊“快去禀报皇上。”小丫鬟刚要起身，大丫鬟沉思了一下，咬着嘴唇，“不，先去慈宁宫，再去养心殿。”
慈宁宫，珞太后端端正正地坐在最中心喝茶，没有多久，秦赫从外面款款走来“儿臣参见母后。”
“听说明玉已经离宫了。”
“儿臣已经知道了。”秦赫想了想又说“明玉向来冲动莽撞，但是却世故，我相信她在宫外不会出什么事情。”
“呃？”珞太后慢慢地踱步走到秦赫的身边“那真是很好，哀家可是要…感谢…你了！”哐当一声，一巴掌已经扇在了秦赫的脸上“你说说，明玉从小跟着你有什么好处？你小时候一直不得父皇的宠爱，可是明玉却没有半句怨言，所有从太皇太后手上发下来的用品都是比别人少一份，宫中传言说你长得不像皇上，不是皇上亲生的，哪一件事情不是明玉去粘着太皇太后和得宠的丽妃去帮你说情。”
珞太后说道“你对平原侯府怎样，你对花满楼的齐冰玉怎样，哀家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明玉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她对外面看着。
这时候秦赫终于认错了“儿臣有罪，这就去派人去寻找明玉。”
“来人。”珞太后大概四十多岁，穿着雍容华贵，虽然有些衰老但是却依旧有当年未出嫁时的艳容“去将大将军府的袁夫人给请进来。”
“母后！”秦赫皱起了眉头。
“怎么，是皇上当皇帝当得不耐烦了么？”珞太后冷漠得没有表情。
秦赫不敢与皇太后顶撞，于是便走出慈宁宫。
没多久，袁柳到了。
“袁夫人真是姗姗来迟啊。”珞太后将手中正在剪着牡丹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