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爱未禁》第36章

齐延的哀嚎声源源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只觉周身觉得冰凉彻骨，犹如身处冰窖，自己的呼吸也紧跟着冻结成冰……
尉子寰对于齐延的惨叫无动于衷，他缓缓蹲下身，幽深的眸子紧盯着我，微微勾起嘴角，温柔地替我拭去脸上的泪。
这样的他仿若地狱来的恶魔，没有丝毫人性，叫人发寒……
“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我立刻叫人住手。”他举起两个手指道。
“好，你快说……”我用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只要他停手，就算叫从楼上跳下我都肯了……刚才的锐气在他冷血的手段被挫得平平无剩。
“第一，你和齐延分手，并且答应我永远都不见他；第二，你，尉子羽，十八岁前不准谈恋爱。”
尉子寰真的是一个小疯子！我怔怔看着他，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做这样的事，目的就是迫使我答应这样的条件，为了让我不谈恋爱……现在才知道他的任性已经到达了某种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一个被人彻底宠坏的孩子……
“你不怕我把这一切统统都说给爸爸听吗？”
“你会吗？”他微睨我，嘲讽道。
我沉默，的确不会，而且我还会尽力隐瞒……早恋，尉子寰的心意……如果这一切让爸爸知道了，肯定会掀起一场疾风急雨，扰得家中不得安宁，爸爸本来已经是为自己的事业心力交瘁，如果再为这种事情心烦，……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要不是我给齐延电话，要不是我和齐延出来玩，要不是我叫齐延当我男友……
……
深深呼出一口气里夹着叹息，对于现在的情况，也许先答应他的条件是理智的，以后的变数大……而且长大后，他也会懂事了，会有自己的人生和追求，也不可能再做这么任性的事……
“好，我答应。”
尉子寰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沉声说道：“雷掣，停下。”
待雷擎一停下殴打，我立刻跑到齐延身边，天啊……他的脸已经青紫交杂，被打得不成人样，神智也有些不清不楚，嘴里还流出许些殷红的液体。
眼泪开始住不住的滴在他脸上，嘴里连声说道：“对不起，……齐延，真的很对不起……因为我，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对不起……”
他努力撑起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子羽，你别哭……”
我帮他擦掉血迹，手是止不住的颤抖，“齐延，为了让你不再受到伤害，我们分手吧……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对不起了，请原谅我的任性，今天的约会，我很开心，……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笑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了……”
他的神色一下慌乱起来，混乱挣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痛晕了过去……
我的泪在他的脸上氲开了花，如流泻的忧伤，无法填补的痛……
关于齐延，关于我
我想，
我们真的只是擦肩而过的人，……
没有回头看的勇气，
所以就这么错开了……
尉子寰走到我跟前，向我伸出手，道：“我们走吧。”
“那齐延怎么办？”
他挑起一双俊眉，“什么怎么办？”
现在真的很讨厌他……
深深吸入一口气，紧握双拳，道：“送他去医院，并且照顾他，直到他康复为止！”
“好，一切照你的来办。”
第四十九章　心软的理由
坐着阎门的车回家，一直望向外面，夕阳凝泻而下的紫金将城市高楼染成一幅华丽装裱画，我没有遮住那抹光色，任由它洗浴全身。
以前怎么没有意识到原来问题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都怪我，太由着他性子……
现在的他，让我只想逃避……
“你的手……”坐在旁边的他突然拾起我的胳膊，语气微微焦躁。
“不要紧的。”我打断他的话语，漠然从中抽出，继续盯着窗外。
……
车里蔓延开一股冷冰冰的沉默，缕缕萦绕在我们之间……
晚上七点三十分，到家，虽然大厅灯光有亮可是尉言不在家。
我无心吃东西，径直上楼，觉得脑子发涨，只想把最近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好好理清下来，那些杂乱无章的烦事快要把我扰疯掉……
没有开灯，把包甩到椅子上，疲惫地靠到背门暗处的床脚旁，就那样看着夜空。都说黑夜愁绪多，欲消则更浓，心底的阴暗不断扩大，挤得我都喘不过气了。
尉子寰，我的弟弟啊……
手托以抚额，感觉太阳穴都痛到快爆开了。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随着长大，对我的束缚也越来强制，不准我与男生说话，不让别人追我，生怕我会离开……
你说你喜欢我，
凭着喜欢之名，任性行事……
好一个喜欢，
希望以后你会明白，这种喜欢其实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不想恨你，真的不想，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极限……
所以一直帮你找理由，你还小，弟弟，我可以原谅你……
不过事不过三，不会有下次了……
房间里流动着静谧的寂寞，孤独想倾诉却没有人来聆听，真的很难受，也很悲哀，……
我希望有人能够用一双温柔的手掌轻轻摩挲我的脸颊，然后紧紧抱住我，让我远离害怕，孤独，忧伤……
可是却没有……没有……
只有我自己……
一阵推门而进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幅静寂的画面，熟悉的淡香，一个人影遮住了晦暗的光，也包襄住了环膝而坐的我。
没有抬头看，也没有说话……
我们就这样保持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终于受不了，开口唤道：“尉子羽……”
不想理他，所以没有回话。
他蹲了下来，那双宛若晨星般眩亮的黑眸迷离地望着我，有些沙哑的嗓音轻轻钻进我的耳中。
他在说：“不要恨我，不要讨厌我，不要不理我，好吗？”
扣住我情感的心弦遽然拉得很紧，很紧，紧绷到以为快要断开了，他连续用了三个不要……
全是怕我从此当他做陌生人……
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到膝盖上，突然觉得身子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一面是烈火的焚烧，一面是疾冰的霜冻……
怕我生气，却还要去做那样令人生厌的事情，尉子寰，你这个不择不扣的傻瓜！
“你既然怕我生气，为什么还要做那么让人讨厌的事情呢？”
黑暗中，他凑近我，从侧面用手将我环抱，头依靠到我的肩膀上，那股沉闷的声音从旁边清晰传来，“我害怕失去你……对于失去你，我宁愿选择让你讨厌，也要不择手段把你留在身边。”
“你这个傻瓜……”听了他这样的答案，让我很是心疼，都是因为我，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我一时胡闹引起的，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不想让我属于别人，就像一个小孩……如果一件心爱的东西不见了就会哭闹耍性子，他只不过用了比较野蛮的方法而已……
嘴唇上结淤的伤口隐隐作痛，那天的情景清晰的浮在脑海里，他眉眼间的痛楚，悲伤……我都感觉到了，以前小隐一下消声灭迹的不见了，我不也很伤心？
是不是那种感觉？
怕重要的人从身边走掉，……
这样说，他真的把我视为这个家的一份子视？所以才会那么在意……
以前一直觉得与这个家之间还是存在某种疏离
结果是我想多了……
不过萧幂幂说的恋姐情节
估计多多少少有些……
……寒，不过呢，这才是在乎的表现？只关亲情……（这是善良的小羽在为可恶的小寰找借口，好原谅他……哎，请原谅她有些单细胞的脑子吧！）
自己乱想一通，本来郁闷的心情竟然因为他的几句话就得了解脱……原来我是那样的嘴硬心软，对于他，真的是很矛盾，真的不想生他的气，他在我心里……真的很重要……
我偏过头，接着双手捧着他隐进黑暗里的脸，叹口气无奈地说道：“这次我可以原谅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不许伤害别人，有事如果你不和我好好商量就敢擅自去伤害别人的话，我一定不原谅你！”
他浓黑的睫毛垂下，让人猜不着情绪，不过还是听见了那声“好。”
“哎……”我轻松地呼出一口气。
我的弟弟，思维还是很小孩，虽然喜欢装老成……
“那就像以前那样相处吧，最近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希望我们都当作一个教训，不要再犯了……明天……你要去和齐延道歉……知道没有！”
我以一个长辈的身份诉斥他，右手手指也开始不安分的戳到他脑袋上。
他睁大不悦的墨眸，神色微微阴冷，道：“为什么要道歉，我不要！”
我危险地眯上眼睛，语气凌厉起来，“你如果不去道歉，那我们刚才说过的话一律解消。”
话一说完，可怕的沉默一下袭上来……
他的脸猛拉，又用那种阴沉沉的恐怖眼神凝视我，仿佛我刚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忤逆君王的话，罪该万死……
“好，去。”这两字从牙缝里好不容易才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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