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望闭上眼睛,不想见到他这个样子。
明明很想很想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他,可却不能逾越过血缘的禁忌;明明已经很痛了,却要装作无谓对他说: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
“我嫉妒,我嫉妒得发狂,那个南门,你怎么可以让他碰你!该死的!你快告诉我……其实你在乎我的,说了,我就不会再计较了,……说,求求你说!”
“呵呵……”我笑起来,笑得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流,一滴一滴,溅到水里,惊蛰了水面浮起微微波痕。
“你笑什么!”他见到我这样非常,眼里流露出一丝恐惧,身躯微颤,“尉子羽,拜托你别哭……说,快说啊!快把你的答案告诉我”
我低敛眉目,失落地自言喃喃:“这个答案很重吗,我们是姐弟,不可能在一起的”这个浅薄的道理连三岁小孩都懂,怎么你就不懂?
要说是吗?好,我说。
“弟弟!我根本就不爱你,就算爱也是亲情上的爱,如果之前有什么让你有误会的事,就此打住吧!以后我会纠正自己的错误……”
“尉子羽,你……你说谎……你为什么要说谎……”他的脸顷刻间血色褪去,捧住我脸颊的手抖得很厉害,眼睛竟然泛起红圈,里面水光闪闪,仿佛整个世界被打碎了,还原不了,只能灭亡。
“你!说谎!——”他失控暴怒,手关节泛起苍白色,我感到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刺痛自胸腔处朝着每个部位蔓延开。
“明明你就在乎我!不然那天你怎麽哭了!我一直看着你坐在楼梯那!一直看!,你哭了多久我就陪了多久……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啊!”
我拼尽所有力气扯起一个难看的笑脸,看着他,讥讽道:“难道我哭就是为你哭?不可以为别人哭?我可以为任何人吃醋到哭,就是不会为你!都说之前只是误会一场,你怎么听不懂!!!”
他懵地一震,深不见底的墨眸里弥漫开令人心颤的绝望,无处可藏,无处遁逃。
见到他这样,心口一窒,差点把持不住,有一种冲动要破势而出,好想安慰他,好想告诉他我真实的想法!
那种窒息的悲凉一直围绕在我们周旁,躲不过,只有接受,就算再痛再悲也要竭力隐忍
一段不应该的爱情,两个人的心痛。
“这就是你的真心话?……”苍白的嘴唇扬起死气的微笑,他关阖眼眸,微微抬高头颅,当再次开口时,是止不住的哽咽,“你的真心话,……呵,我记住了,记住了!我是傻子,我真是一个傻子……”说完,滴滴泪水自眼角划过,随之凋零。
“你来到我身边本是错误!爱上你更是错误!每天放下的爱,点点累积,早就汇成了大海,这一片海还能收回吗?”
听到这句话,心口用泥砌成的堤坝瞬间崩溃,溃不成军。
泪水再也忍不住,伤心地流了下来。
他抓着我嘶吼,“你告诉我啊!怎么才能把这些爱收回!”
我捂住耳朵痛苦地摇头,“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啊!求求你别说了!”
“尉子羽,我的爱收不回,让我痛苦的人是你,你应该付出代价!如果上不了天堂,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第一百零八章 资格
地狱里会有爱吗?我想应该没有。
——尉子羽
夜风抚起微凉,沙沙作响的树声掩盖了孤单独行的脚步声,走在空无一人的路道上,陪伴自己的只有隐没在黑暗中的树丛,精致的藤状路灯发出微弱的黄光,映射在地面上的黑影都显得模糊不清。
我独身走在回住处的路上,脑里不断出现贝诺雅的那句话。
——
羽,配合我好吗?我一定会让寰喜欢上我的。
……
下午,在医务室里,她从病床上走下来,撩开角落里的厚厚白色帘幂,倔强的少女紧抿红唇,眼里压抑着痛苦,手肘上,小腿上打着绷带和白希透明的皮肤相互照映,看起来楚楚可怜,柔弱至极。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接过我眼里的泪,阳光打入那双湛蓝清洌的宝石眼眸里投射出朦泽光晕,精致完美的脸上却出现了悲哀
“羽,那天的事我都见到了……也知道了原来寰……”她还没说完,眼眶就红了,细细的哀鸣,深深扎在我心里。
“羽,你千万不能爱上他,他是你弟弟啊……”
我苦涩地问:“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我们已经闹成这样了,已经是结束了……你别担心,我不会爱上他的!他……的爱,你才有资格接受。”
我坐在病床上看她低头轻声嗫泣,不由攥紧手里的床单,倏地,松开。
“羽,我喜欢寰,所以,他一定会爱上我的,只要给我时间,好吗?”她微扬头颅,睫毛被泪水沾湿,上面挂的晶莹水滴随着她的动作,一晃,落到了脸上。
我勾起苍白的嘴角,点头,“好,我知道你会办得到的。”
……
……
忆起今天发生的事,才知道原来秘密真的不再是秘密,裂开了缝,不知不觉渗漏出来,再这样下去,也许会闹得更大。
贝诺雅,她应该是真心喜欢尉子寰的,一个女人如果肯为男人哭,流出来的眼泪是化不开的爱,带着悲伤的无奈。
今天是校运会的举开,贝诺雅报了一百米赛跑,很多人都觉得奇怪,心目中最完美的公主竟然会报赛跑项目,我当时也不明白她的举动,一向不热衷体育运动的她竟然会参与。
到了下午,才知道为什么。
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张纸条到抽屉里,上面写,下午三点请准时到校医室,不见不散。
没有署名的一张纸条,本可不理会,可我偏偏去了。
于是发生了那一幕,尉子寰慌慌张张抱着贝诺雅往这边赶来,我反射性躲避,只好藏匿在帘幂后面,听见了贝诺雅痛的抽气声,也听见尉子寰的轻言轻语安慰。
他的温柔,他的细心,全都给了另一名女生。
我自嘲地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成为抽离掉这段情不自禁的爱的借口。
……
后来,才想通,原来是贝诺雅叫我去的。
为了让我明白,她和尉子寰——
才是最般配的人!
……
四月,樱花灿漫时
蓝蓝的天映着校道上繁茂盛开的樱花,和煦微风随着粉红色的樱花起舞,掀起一场花儿的盛大宴会,少许花瓣跳跃到行人的肩上,为这幅寂静安详的景色增添了一抹生气。
南门司燿帮我抚掉肩上的樱花瓣,顺便捏了一下我的鼻尖,我毫不客气打掉他的手,顺便买一送一,再抛个卫生眼。
“喂,南门司燿!你到底要不要去吃晚餐啊……”
他微微皱眉,仔细瞧着我,接着那双眉毛尤渐加重力道,眉心中间都可以夹死三只苍蝇了。
“干嘛啦!还不开车!”被他琥珀澄透的瞳仁瞅得心发毛,有种想要把他揪起暴打的冲动,当然,前提是要遮住他的眼睛……
“我们认识多久了?”他突然一个侧身,一表正经问道。
我吓大跳,脑子里糊了一头雾水,“干嘛?谁会有精力去记这么无聊的问题”
“小猫咪,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某人装可怜,还用袖子掩面故作委屈小媳妇样,实在是令我汗颜
“喂……你别装了好不好?想让我吐胆汁啊?”
“……”他从衣袖一角偷偷侧头瞅我,“答应我一件事,就放过你”
呃……这人,有些得寸进尺,最近没给他点颜色,他就喜欢跟我耗……
我挑高眉,斜睨那小样,很酷转身,手往车门那一摆……
“不吃?那我下去找萧幂幂吃好了……”
他见状赶忙拦下我,“小猫咪,你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不给面子!”
我讽刺道:“你的脸皮子都可以当防弹板了,还需要我给?”
……
我们一路拌嘴,今天是假期,南门司燿特意待我去Q市一家糕点比较出名的店,等去到餐厅里头,已经是晚上八点。
随便坐到靠窗处,我撑着下巴遥望外面的车流,迷离的霓虹灯扑烁着绚丽的光芒,黑夜中的女郎带着蛊惑人心的媚,点缀了城市深处。
认识南门司燿也有一年多了,我们相处的模式也挺奇怪的,以吃会友,他仿佛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里面有几条馋虫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时不时就会带我到处乱吃。
一盘精美的黑sen林蛋糕映入眼底,我笑得跟猫似的,眼睛弯弯眯成一条缝,双手拿着刀叉,“嘿嘿,我开动咯!”
南门司燿无奈看着我摇头,挫败叹气,“一见吃的就这样,怎么见我没这种反应?唉唉,……我的魅力连一盘小小糕点都比不上……”
我的嘴巴里塞得鼓鼓,使劲吃,南门司燿见我不理他,凄凉地咽下一口蛋糕,抱怨道:“小猫咪真狠心,眼里只要食物……过分!”
“唔……这里的黑sen林蛋糕还不错嘛~”基本上是忘记某人的存在。
当我把蛋糕消灭掉后,目标转至另一盘——牛角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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