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爱未禁》第149章

“……”低头不语，目光胶合在杂志封面大大的标题上，呼吸都觉得困难。
小男孩见我傻傻发呆，伸出手到我面前晃了几下，“姐姐……姐姐……回神哟！”
……
“小地弟，你爸爸妈妈呢？”我问道。
听到我主动问，他说道：“妈妈去做检查，叫我在这里乖乖等！”
“真是好孩子，坐这里等吧，免得累着。”我挪了下身体，腾出空位让小男孩坐。
“谢谢姐姐！”他很高兴得朝我道谢，惹人怜爱的清秀五官犹如一朵小太阳般美丽。
“真是有礼貌。”我揉了揉他柔软的发。
在阳光倾洒的斑影里，梧桐树下，一大一小坐在白色的椅子上，微风缓缓流淌着，我闻到了青草的芳香。
小男孩微微抬高脸，天真的脸满是疑惑，“姐姐，你刚才为什么哭得伤心？是不是因为生病了？”
我怔了下，轻轻点头，“嗯。”不过是心病。
“妈妈也是，生病了就喜欢哭。每天晚上我总会听见妈妈哭，可……”小男孩瞥看医院大楼，目光盯在某处，清脆的嗓音有丝沮丧，“早上起来问妈妈，妈妈总不承认！和姐姐一样不老实！”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你妈妈那是不想让你担心。”为人父母不都是如此，孩子的天，孩子心目中的一座山，有什么事情总是自己吞自己扛，只要孩子能无忧长大。
“可妈妈不说不是更让我担心么！”小男孩委屈的扁起嘴，眼泪吧嗒吧嗒直下，“妈妈总说是小病不碍事，可我却看见垃圾桶里的血纸巾……妈妈每天还加班加那么晚，这样身体不是更好不了吗……”
懂事的小孩。
我用手帮他擦眼泪，温柔说道：“那你更要乖乖听你妈妈的话，不要让她操心，这样你妈妈的病也会快快好起来啊。”
啜泣的声音渐渐小了，他目不转睛盯着我，认真问：“真的吗？”
“是啊。”我点头。
“那我每天都要乖乖的，妈妈的病就好了！”小孩子破涕为笑，清澈的笑容浮现脸庞。
我看着他开心的笑容，透心凉的胸腔回荡深深叹息。
如果能像孩子般单纯多好，不用经历爱情，也不需理会悲伤，可……
……
“姐姐也是怕别人担心才偷偷躲在这里哭的吗？”小男孩见我眼里凝结着浓浓的哀愁，歪头问道。
我看了他一眼，半晌，“不……”
“那是为什么哭？”他皱着眉，小脸满是问号。
“大人的事，小孩不懂。”
他不满瞥着我，“哼！姐姐和妈妈一样总喜欢说这句话！我生气了！”
“……你要理解你妈妈。”觉得回答小孩的问题也是个难题。
“可是老师说过做人要诚实！而不是找理由搪塞！姐姐的话是借口！”
这个小鬼头，够鬼灵精怪的！小小年纪就会批驳，话语犀利，以后下去定没几人说得过他。
“……你还小，不懂。”有点应付不过，敢情小孩子都这样喜欢问这问那？
……
“我懂！谁说我不懂！”小鬼头气呼呼回道，轻蔑瞄看我，“姐姐肯定是因为怕痛就不敢去看医生！这个我能理解，不过不去看医生病怎么能好？医生虽然凶了点，可妈妈说是为病人好才凶啊！虽然我也很讨厌医生，可生病了还是要去看！”
“医生凶？哪里凶啊？”为了移开话题，我问。
闻言，小孩似乎想起什么不美好回忆，他微微别过头掩饰困窘，“医生……医生总喜欢让那些护士姐姐拿那些针来扎人，痛死了！”
“呵呵……”我轻轻笑了起来。
小孩毕竟是小孩啊……
突然发现和小孩聊天也很好玩，时间仿佛过得飞快，就连堵在心口的那道枷锁似乎也变得轻了许些。
我和那个小男孩一直坐到下午四点，小男孩妈妈检查完后带他离开才分道扬镳，待男孩走后，又只剩下了自己，手中被汗水浸湿的杂志变得无比滑腻，我深深吸了口气，再次鼓起勇气打开杂志……
看到行行文字透露的信息，没有含蓄，刻意的露骨，意指明确。
那日那个男人阴狠的话语缓缓浮现脑海……
他说，尉子羽，我不会原谅你！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
不让我逃避，逼我面对现实，接受批判……
这就是你的报复么……
第二百二十章　委托
……
祗卫找到我时，我已经把手中那本双周刊扔到了。
尉子寰已在车内等我，见我钻入车中，问道：“刚才去哪里？”。我仔细瞧他的脸，没见到一丝异样端徉才别过脸，“在楼下乘凉。”
沉默的气流蔓延在车内，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庞转看车窗外。
我打破沉默，“……你有没有帮萧途？”
他点头，“嗯，雷擎去情报处让他们着手调查了。”
哎。
轻轻叹气，转尔倾身揽住他的手臂，将头靠到上面。我闭上眼，贪婪汲取他身上散发的独特淡香，鼻头酸得难受。
“萧途真混蛋，找到了小烟，别让他知道。先闷他一阵子，让他急死！不然他不会珍惜的。”
“呵，我也有此想法。”他转过头专注锁看我，暗夜星空般深邃的眼环流着温柔。
“不懂的珍惜身边之人的确挺可恶的。”
“嗯。”我用力点头，抬头对上他的眼，不再回避。
……
……
车子环绕大半城市，终于行驶到一处幽静区域，经过郁郁葱葱的枫树林，远方是绿荫繁茂云雾缭绕的山峦，依山傍水，环境真的很美。
下车后送尉子寰入房，医生替他换药，由于打了镇定剂，他很快就安睡了。
萧途与我一同走出房外，我掩上门犹自往顶楼走去，“萧途，过来下，我有事要问你。”
他怔仲住，稍后亦迈开布跟在我身后。
站在顶楼，远处山景翠盖连绵；危峰参差；溪谷幽深，我静静伫立着观望美丽的山景，萧途走到身旁，也未问何事。
眼里的景色很美丽，却无法安抚胸腔的那股躁动不安，微凉大风吹乱我的发，吹起一片细弱的悲流。
“萧途，你说我们认识多久了？……”。
“十几年了吧，记得我刚去萧家时最初认识的就是寰和子羽姐。”萧途的声音在大风中略微飘渺，他低声笑起，“记得第一眼见到子羽姐，就觉得子羽姐好漂亮好可爱，我还说要娶子羽当媳妇呢。”
“是啊……我当时简直就蒙了，在想萧幂幂的弟弟怎么那么奇怪……不过我还没开口，尉子寰他就已经……”话语猛地止住，转为苦涩。
“你都知道了吧……”
萧途转过头看见我掩饰不住的悲伤，他低下头，“嗯，我知道。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寰他并没有什么想得到的东西，对谁都不冷不热，什么事都看得很淡，可是……”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对子羽姐，他真的很死心眼……”
……
双手不禁握成拳，心口很痛。
我知道萧途那句“真的很死心眼”承载了多少东西，也知道尉子寰的爱到底有多深，真的很想哭。
但是，爱不能解决一切难题，不是当作逃避现实的剑盾，只能给对方造成拖累。
“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知道么，本该不要抱一丝希望，我还是想给我们找一个真正能永远携手到老的理由，就算一切很渺茫，但我不想放弃……
“子羽姐请说，只要我办得到一定全力以赴。”
……
“帮我查清楚这个人的一切。”从包里找出那张如迷般的照片，略泛黄的照片上，那个美得惊人的男子笑得倾国倾城。
萧途接过照片，细看。
“咦。”他好奇看着照片，问道：“这不是尉伯伯吗？旁边这个是——？”语毕，突然仰起头诧异盯着我。
“子羽姐，旁边那个男人是？……”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叫御凤，亦叫华御。是一名祗卫，也是我爸爸身边的得力助手……除此之外，一切如迷。”
萧途严肃地看了下照片，接着盯住我，“子羽姐，恕我说句心里话，请不要生气。”
我点头，“我不会生气的，说吧。”
……
“不知为何我觉得子羽姐与他有几分相似……”
听见萧途这样说，我有些儿失神，“是么？”
每当仔细瞥看御凤，看见他手上的御凤，总觉得心生熟悉，后来找到答案，原来自己的眉目与他如此相似，相似到我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身份。
想起爸爸之前一两次奇怪的叫喊，分不清到底是羽还是御……
我将目光移向远方巍峨雄奇的山岭，轻声问道：“萧途，如果我不是爸爸的女儿，不是尉子寰……的姐姐，你会相信么……”
萧途面容有丝疑惑，他再次瞅看照片，喃喃道：“这一切很不可思议不是吗？”
“如果这都是真的，如果可以成为现实……”我的泪止不住流下，“我们也用不着这般受着谴责的相爱下去，我也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虽然这个梦很傻，可我真的好想握住他的手无论何时都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