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本倾心》第84章


夏斌安全了。
顾默提起的心终于落下了一些,握了握拳,“既然如此,我只要把我娘从天牢里救出来就可。然后,我会和我娘去劝夏斌,将剩余的叛军势力解散。”
“你可真是天真得像个笨蛋。”梁鬼嗤了一声,“你打算怎么救你娘?”
顾默愣了愣,连忙回答:“自然是要闯天牢。”
梁鬼嗤笑:“那你做好杀人的准备了么?若是要闯天牢,必然要杀死很多人。那些个看守天牢的士兵,可不是吃软饭的,可不会乖乖给你让路。”
“我……”顾默瞬间呆了:是啊,一直想着要闯天牢救人,可是,她做好杀人准备了么?为了救人而杀人?她能下得了手么?
梁鬼伸了个懒腰,侧眼看了看发呆的顾默,冷笑:“若是不想杀人,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仅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你的娘亲救出来,而且不用杀死任何人。”
顾默回过神,忙问:“什么办法?”
“假装嫁给皇帝,挟持皇帝,逼迫士兵放人。你会也不会?”
“挟持他……这个主意固然好,可,他是何等的厉害……”
“若是你能把我安排在你身边,届时,我会帮你。我们二人合力,必然可以胜他。哦,对了,你不是说你很恨他么?待把你的娘亲和哥哥救出来,就杀了他,也是无妨的。”
“杀了……他……”顾默再次一呆,没有回答。突然意识到梁鬼似乎也是很痛恨皇帝的样子,她不由得疑惑,正想问他为什么帮她对付皇帝,眼前浮现了倾城中毒后的模样,眼神颤了颤,换问:“倾城她当初中毒,果真是他做的么?”
梁鬼似乎一怔,脸上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霎时间无比凝重,带着微微的愤怒,“嗯,若不是我找大巫人想为倾城报仇,大巫人告诉我,毒是他喂与倾城的,我怕是至今仍被他蒙在鼓里。”
心中那份对那个人的惧怕和憎恨突然再次提升。只是,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害倾城,然后把罪嫁祸给大巫人。他这么做的道理究竟是什么。
“倾城如今还有救么?”
梁鬼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没有回答,只叹道:“你快回去准备准备,嫁给他吧。我会扮作士兵跟着你混进宫。”
看着梁鬼一阵风似的消失,顾默有些茫然:他为什么不回答她的问题,难道倾城已经……
憋着一肚子的恨,一肚子苦水和泪水,顾默回到了山洞,乖乖让那些宫女帮自己打扮。
大抵过了半个时辰,从皇宫来的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惊动了整个京城,将天云山这一脉挤了个水泄不通。
顾默坐在皇轿之中,听着外面百姓议论纷纷的声音,恍惚之间回到了最初,回到了她嫁给高梵陌的那一天。
只是在那时,她是抱着生死由命的心态,嫁入高府,也做好了日后将会被如何欺负,过着如何凄惨生活的准备。
今天,她却是手里握着梁鬼与她的剑,为了救人,将会与她要嫁的那个人拼命。
真是可笑又荒唐的对比。
无论是路边的百姓,还是在位的士官,都只知道,皇帝年少时爱过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那个女子便是顾丞相的大女儿顾默。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丞相的大女儿于三年前不幸在天云山跌落悬崖,害得相思之人苦思了三年之久。如今才知,丞相的大女儿当年跌落悬崖没有死,并有幸被一个常年居住在天云山的老人发现。于是,今个这娶妃之事,便成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佳话段子。
却无人知晓,这其中包含了多少心酸与牺牲。那个坐在轿子里的女子,不会幸福。
而这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段子也绝然不会成为什么好段子。
热热闹闹了一天后,夜,降临。
又一个不会安宁的大婚之夜。
顾默扯去了一身的喜袍珠饰,披头散发地坐在床前,脸上是视死如归的表情。
满屋的红色蜡烛,原来是这么不好看,像是血燃烧的颜色。满屋子奢华的金银珠宝,也无法让她感觉到半点珠光宝气,却是充满了摧枯拉朽的气息,令人恶心。
等了好久好久,敏锐的听觉,嗅到了熟悉而憎恶的脚步声。那个年轻的皇帝,终于来了。
他穿着一身绣着金丝龙纹的赤色龙袍,脚步在门前顿了一顿,才缓缓推门进来。微醉的妖邪般俊美容颜,比画中仙还要美上几分。深邃漆黑的眼睛,满是冰冷的气息,好生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七章:结局篇(15)
皇宫,白日里尚还热热闹闹的,天刚被黑暗淹没,偌大的地盘陡然就冷清了下来,冷清得听不到任何人的言语,唯有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士兵吧嗒吧嗒的铿锵脚步。
一身大内侍卫打扮的梁鬼站在窗前,侧着眼睛,透过方才用剑划破的窗户缝,紧紧地盯着屋里的动静,看着身着赤红色龙袍的皇帝一步一步走向顾默,脑海里想着的是三个时辰前的事。
“梁鬼,你来杀了我。”三个时辰前,御书房内,年轻的皇帝与他这样说。
他嗤笑:“你不是说顾默会杀了你么?为何要我动手?”
“事情有变,方才边疆来信,大禹国联合周边小国,企图与我国发动战事,如今已经蠢蠢欲动,蓄势待发。所以,我现在还不能死。若由阿默动手,我必然会死。”
“所以,你是要我假装杀了你?”
“嗯。让我受很重的伤就可,别真的要了我的命。”
“呵,说罢,你想要受多重的伤?”
“重到足够解你心头之恨,”顿了顿,“以及她心头的恨。”
“……那么,只有杀了你。”
“我会死在战场上!若是你想看着这个国家灭亡的模样,大可杀了我!”
“……”
梁鬼一生杀了不少人,如今,想到要重伤那个人,握着剑的手竟不觉有些抖,不因害怕,也不因憎恨,只因不解。不解那个人什么时候变了,变得他都不敢认识。
如今的聂龙,真的还是他当初认识的聂龙么?
若是当初的聂龙,不可能愚蠢到没有发觉他为了给倾城报仇,做的诸多小人之事;若是当初的聂龙,绝然不会和一个恨他恨到入骨的人合作;若是当初的聂龙,绝然不会一心求死。
顾默啊顾默,你究竟是个怎样厉害的女子,竟然可以把原本令他都畏惧的大师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是可叹,还是可笑?!
**********
随着皇帝一步步走近,顾默悄悄拿起了藏在身后的剑。
“明明说想嫁给我,结果我如你所愿地娶了你,你却为何穿成这个样子?”他问,冰冷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另一只手拿起了床边柜台上的梳子,轻轻地帮她梳理散乱的发丝,只是,眼中不见丝毫的温柔,如往常漆黑如无底洞。
顾默却突然觉得怪怪的,哪里怪怪的呢?唔,是心。心里没有恐惧,身体也没有发颤,就连身后握着剑的手,也很稳很稳。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这么不怕他了。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嫁给你!”她猛然站起身,打掉他手中的梳子,手中的剑瞬间出鞘,刺向他。
锋利的剑尖停在他的喉咙距离一指处。厉风划过,撩起他的发丝。眼眶中,扩大的瞳孔映照着剑光。
“放了我娘和夏斌!”顾默竭斯底里地大吼,双眼早已通红。
他僵直地站在那里,脸上原本勉强堆起的笑容也渐渐僵得不能再僵。
她与他刀剑相向的时刻终是到来了。
然而,他却不急着与她打,因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她:
“阿默,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可以让你相信的人么?哪怕只相信一次……”
顾默冷笑:“呵,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么?除非我亲眼看到娘亲安全地走出这里。而且,我还要你下一个诏令,赦免哥哥和娘亲的死罪!然后,你想把我五马分尸还是碎尸万段,都可以。我不会怨,也不会恨,甚至会感谢你。”
“五马分尸,碎尸万段……”夏大夫喃喃着,忍不住大笑,“呵呵呵,阿默,原来,于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狠毒之人么?”忽地低下了语气,“呵,没错,我本就是个杀人无数的恶人。”
从小到大,为了锻炼出杀手的冷酷无情,我不知杀了多少人。可我不会记得我杀了什么人,也不想知道那些人是谁,但我会记得我身为大夫时救过的人,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我可以有资格活下去的证明。
可是,纵然我可以对所有人都残忍,也不想对你……这一切,是你逼我的,阿默!是你一手将我推上了这条路,如今,你却在这条路上处处与我为难。
阿默,好人你来做,坏人我来做,这就是你我之间的法则,不是么?
夏大夫纵然心中想了这么多,却一句也无法说出口。那不是他的风格。而且,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一切已经无法挽回。说了,也不过是徒添彼此的伤感罢了。如此,倒不如让她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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