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妃》第55章


锦云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李猪儿,问他道:“既然无法左右逢源,李公公认为,我们现在该选择谁呢?”
“你是要……”李猪儿是个聪明人,不难猜到锦云的意思。
锦云却始终不挑明:“我是要助晋王殿下早日登基,李公公的一片忠心也好早日依附于良主啊。”
“绝对不行,”李猪儿退后了几步,断然拒绝:“皇上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杀他?万一失败了,我们都得身首异处。不行不行,云姑娘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恩重如山?”锦云并不放弃地怂恿着李猪儿:“李公公,这话说出来您自己怕是都不会相信吧。”
锦云所指为何没有人比李猪儿更加清楚。那段众人皆知的陈年往事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耻辱,更是他不能忘却的痛苦——
当年,李猪儿为了追随安禄山而离开了契丹部落,尽心尽力地帮他做事。没想到安禄山生性多疑,竟怀疑他与自己的一位夫人有染而要杀了他。李猪儿为了自证清白,不得已举刀自宫,安禄山才相信了他,他才成了安禄山最信任和最受重用的人。
这么多年来,李猪儿战战兢兢地待在安禄山身边,不过是为了保命,为了不让自己的子子孙孙白白断送,可心里却是从未放下过这份仇恨。尤其在安禄山生病的这段时间里,每次遭到其辱骂与毒打的时候,那些恨意就会在心里翻涌开来,他不是没有动过杀了安禄山让自己得到解脱的想法,但都没有深思熟虑过。此刻被锦云一语说中心事,李猪儿开始认真权衡其中的利弊得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昨天安禄山高热不退,阳极为他诊治过但并未尽力,以致到了今天黄昏他脑中仍是昏昏沉沉。李猪儿遣退了其余侍疾的宫人,亲手端着药跪侍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进他的口中。
半碗药下肚,安禄山腹痛如绞,极度的痛苦让他的脸部开始扭曲,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李猪儿胸口顿时被染红了一大片。
“你……你……”突如其来的刺激使得安禄山瞬间变得格外清醒,只可惜为时已晚。他万万没想到李猪儿会对他下毒手,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硬是强忍着毒性发作时的痛楚,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想要拿下悬挂于床头的大刀杀了李猪儿给自己陪葬。
伺候了安禄山一辈子,李猪儿当然了解主子的心思,未等他坐起来就先他一步取到了大刀,没有犹豫地对着他一阵乱砍。随着手起刀落,李猪儿心里压抑多年的仇恨再没有什么阻碍,如决了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他已经完全从一个忠心的仆人变成了一名红了眼的疯狂复仇者,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个字:杀!
锦云进来的时候李猪儿已经停止了砍杀,满脸满身都是血地瘫坐在床边,好像堕入了梦魇般发着呆。手中紧紧握着的钢刀上,鲜红的血液正沿着刀锋滴落到地上。床上也被一大瘫血染成了红色,安禄山眼珠爆裂地躺在上面,尸身千疮百孔,有一处被砍得最多的地方竟然能依稀看到白骨。
是锦云提议杀了安禄山,却也没料到李猪儿会下这样的狠手。可想而知他心里的恨有多强烈,锦云忽然有些同情他了。她强忍着恶心,去到李猪儿身边,蹲在他面前唤他道:“李公公,你……没事吧?”
李猪儿终于有了反应,恍恍惚惚地看向锦云,梦呓般说道:“我杀了皇上了,我杀了皇上了……”
锦云提醒道:“是报了仇了。”
李猪儿闻言,又是喃喃说道:“对,我报仇了,我终于了报仇了!”
锦云担心李猪儿继续这样下去真的会失心疯,也担心他这样乱吼乱叫会引来旁人徒添麻烦,即是拿过他手中的刀扔到了一边,郑重说道:“李公公,大事已成功了一半,接下来我们要将这里收拾干净,对外宣称皇上是吃了阳极的药才驾崩的。然后将传位诏书与玉玺一同带去长安,恭请新皇登基。”
涉及到自身前程,李猪儿总算听进去了锦云的话,清醒了过来,按照她的安排做事。他负责将寝殿内所有的血迹包括他自己身上的都清洗净,锦云则拿着伪造的传位诏书去找玉玺。一切悄无声息有条不紊,等一切妥当之后天也快亮了。
李猪儿悄悄回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悄悄潜了回来,等到上朝时间便是不胜其哀地宣布了安禄山驾崩的消息。由于安庆绪尚在长安,传位诏书会由他亲自送去。所有的事情都如计划中的那样顺利,李猪儿人前表现着悲痛恨不得追随安禄山而去,暗中已忍不住憧憬着今后的富贵生活了。
魏衡风与阳极逃出洛阳皇宫的地牢后一路西行。途经一片树林,二人原想着稍事休息便继续赶路,却不知为何总也走不出去,一直在打转转。眼见天色已晚,他们只能选择在此留宿,明天天亮再继续找出路。
“这树林怎么看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就是走不出去,真是见鬼了!”阳极靠着一棵大树,翘着二郎腿,抱怨到。
“今天是阴天,晚上又没有星星,根本辨不出方向。”魏衡风在阳极对面烤着抓来的野兔,也很是担忧地说道:“希望明天不会再原地转圈了。”
“衡风,你说我们怎么就这么倒霉,连老天爷都跟我们做对?”说到这里,阳极神色诡异地四下看了看,除了面前的这堆篝火,目之所及全是一片黑沉沉的。他浑身哆嗦一下,几乎是跑到了魏衡风身边,紧挨着他小声说道:“会不会真的撞上什么邪了?”
还是头一次看到阳极这么神经兮兮的举止,魏衡风想笑又觉得有些失礼,愣是忍住了。“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不信这些。”
阳极并未就此打住,越说越认真了:“举头三尺有神明,由不得你不信啊。我以前听人说啊,所有的牢狱就属皇家的地牢阴气最重了。我们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说不定真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阳极说得煞有介事,魏衡风却镇定如常:“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阳极并非胆小如鼠之辈,只是突发奇想地想要恶作剧一下。可看到自己表现了大半天根本吓不到魏衡风,也觉得无趣了,不再唱独角戏,重新走回刚才靠着的那棵大树,等着吃烤兔子肉了。
就在此时,一些细微的响动引起了二人的警觉。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仍是装作没有任何发现,一个继续发呆,一个继续烤肉。
声音越来越近,魏衡风与阳极都听出来那是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当即料定是安禄山的追兵。等到依稀可见人影之际,魏衡风突然将燃烧着的木柴踢向对方,随即飞身上前与来人打斗了起来。
阳极也不含糊,与他同时飞身上了前。可在黑暗中还没有打出几招,他与对手都停了下来,进而阳极将魏衡风也拉离了打斗,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面对魏衡风呼之欲出的疑问,阳极抢先解释道:“是自己人。”
说话间所有人都走到了篝火前,魏衡风得以看清来人——
李瑁出现在这里已经够让魏衡风意外的了,另两个人更是让他激动地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哥哥/大哥……”魏馥儿与张沂铸同时喊到。
“馥儿,沂铸……”上次长安一别,他们兄妹已有十多年未见,魏衡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你们?”
“哥哥,馥儿好想你。”哽咽着说出这句话,魏馥儿像小时候那样扑进魏衡风怀中哭了起来。
兄妹两百感交集了好一会,魏衡风才扶开魏馥儿,怜爱地帮她擦去了泪水,用宠溺的口吻打趣道:“都是成了亲的人了,怎么一哭起来还像个孩子?”
张沂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阳极抱拳示意:“师兄。”
听到这话,只有魏衡风一人又觉得意外了。
阳极捶了张沂铸一拳,称赞道:“交手不过几招就感觉得出你小子功夫明显见长啊。”说到这里,阳极哭丧着脸仰天一叹:“哎,师父又要骂我偷懒了。”那滑稽的模样惹得在场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沂铸谦逊道:“是师兄有意相让。”
“师弟客气了,客气了。”阳极有意要缓解气氛,抱拳谦虚都让人忍俊不禁。
“对了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久别重逢,魏衡风很想了解魏馥儿与张沂铸这些年的情况,却也明白眼下不是说这些家常的时候。
李瑁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再说。”
“我跟阳极先生走了一天都没能走出去,现在天又黑了,想必更难找到出路了。”魏衡风想的还是等天亮再说。
“哥,王爷有办法。”魏馥儿刚刚哭过,说实话来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众人看向李瑁,李瑁解释道:“这片树林并非自然生长,而是按照阵法人为种植出来的。不知情的人如果误入其中,是绝对出不去的。皇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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