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好摸鱼》第22章


南骏微一点头:“如果你已经权衡好利害关系的话,请随意。但我会坚持自己的建议。”
清清淡淡,但个中的威逼利诱都分分明明。
三言两语谈不拢,南骏的态度也始终是很强硬——他不像商业中人会虚以委蛇、含糊不清,也不像商业中人会给彼此留个后路。
碰了硬钉子,简符出奇的没有焦躁。
他审视着南骏这个长辈,没错,是长辈——好比车,南倾是雪白的豪轿,裴野是火红的跑车,那南骏就是深绿色的越野,粗犷骠悍,绝对不能硬碰硬,再说能跟南老爷子死磕的人,一般人也碰不过他。
简符很快就告辞,南倾跟了出来。
和裴野凝视时的咄咄逼人截然不同,南倾的眸子颜色微浅,即使专注地看人也是很温和如水,神思恍惚时更像是起雾了一样——简符发现今天的南倾雾得更厉害了。
简符才把裴野的解释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而后说:“你别放心上,裴野的脾气就是这样,脾气不好说话冲,不愿解释,但绝对没有坏意——他真的只是想帮我通融通融。”
南倾沉默不语。
等了半天简符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的家事自己不能掺和进去:“我先回去……”
“简符,刚才你说的那些,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吗?”南倾的声音有些沙哑,“虽然我尽量在争取B项目,但因为我父亲的这次干涉太突然,项目,恐怕会很难落在契符。”
简符何尝没有想过这个结果呢?
这种变故,不止是契符的竞标失败。第一次试图在南氏集团做自主的选择,就被狠狠打击,对于南倾来说,同样是心理上的重创。
突如其来的变故,很经常,简符见过、也应付过许多,很多努力最后都打了水漂。笑了笑,反而轻松了:“你和我是合作伙伴。比起合作项目来,合作伙伴不是更重要吗?我们还是很多机会。”
听了这话,南倾抬起笑了,短发长了一些,凌乱中有着轻微的内卷,看上去自然随性。
简符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
又停住了。
移开眼睛简符不自如地笑了笑,前几年,裴野就总会有这样的表情——虽然难受还勉强的笑。简符一眼就能看出,所以每次都会宠溺揉一揉他的头顶。
南倾盯着他的手,忽然发问:“简符,对于你来说,我只是合作伙伴?”
“朋友。”
“只是朋友吗?我期望,能再进一步吗?”南倾扬了扬头发,勾起了一个笑。
澄净的笑,宛如景朔的笑。
很难启齿但非说不可,简符难得一脸严肃:“朋友不好吗?其实,我已经有一个秘密恋人了。之前你说过喜欢之类的话,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开玩笑,想来想去,我想,还是说清的好。”
一鼓作气说出来,也不是那么艰难——至于秘密情人,都是托词。
“唉,我真不该这么直接,”南倾苦笑,依旧优雅,“如果没挑明、如果不是贪心,玩暧昧怎么样?”
“我本来也想说清的。”
“我就喜欢你这点,直接,明了,不拖沓,听上去很伤人,但效果却是救人。”南倾对着,“暧昧着,等暧昧不下去才跟对方说:我没这意思,你误会了。还不如在没陷进去时给个了结,是不是?”
有这样善解人意的人当恋人,会很幸福,简符想。
“真是头疼啊,为什么三角恋爱中,我总是被挤出去的那个呢?”南倾用轻松的口吻自嘲苦恼,瞅了简符一眼。
“我也经常当男二号啊。”
“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我尊重你的选择,而且,我真的没有看错你,即使只是合作伙伴。我会尽量争取B项目,即使最后会失败,我们一起努力吧。”南倾自信地微笑着,这样的表情和语气,回归了商务谈判般的成熟。
两人对笑,简符心情更好了,从镂空的栏杆望下去,楼下的裴野来来回回地走动着,不时看表、又看手机,看来是等着不耐烦了。
简符的手机很快响了。
看着南倾转身进病房的背影。早就习惯目送别人离开,双手插兜简符心想,每次都是自己站在原地,目送一个又一个背影——而南倾转身也总是那么轻盈。
裴野的步子越走越快,恨不能将水泥路都碾碎一样,看到简符出来才如释重负:“谈得也太久了,还以为你要被他留下来守夜呢。”
看上去那么英挺,抱怨起来也难免流露孩子气,比起阴冷不吭声,可爱多了。
方才的怅然若失一扫而光。
哈,这样的裴野让简符心情大悦。
角色变了,心境就变了。以前裴野总是冷对自己的情人——每次应付时简符都觉得累得慌,都是男人,谁没有血性,有时一言不合都能打起来,恨不能立刻一个鞋底抽过去,看他还那么阴阴冷冷跟棺材一样吓人不?
现在不同了,竟然会有被在乎的甜蜜感觉——裴野是那么在意自己,感觉真美好。
虽然项目眼看要丢了,挺难受的。
“南骏还是不肯放弃当绊脚石。”简符叹了口气,又立起眉毛警告,“你不许再插手这件事了。这次事发突然,我们才任人摆布。但是,我就不信南骏他能一手遮天了,以后机会多着呢,南倾也没有放弃……”
“停停停!又是南倾!”裴野一脸郁闷,“我真是,受不了你跟他一起。”
“行了行了,南倾又不是洪水猛兽能把我吃了?”简符忍俊不禁,忍不住以实相告,“都和他说明白了,只有合作关系,你别每次都对着人家这么一副脸。”
“是不是你这次没成功,就会一门心思和南倾找合作机会?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你该不会为了这一单生意就把自己公关出去了吧?”
“呸!”简符失笑,“胡说什么呢!”
两人沉默了。
裴野压抑着情绪,淡淡地说:“救南骏时,挡风玻璃被撞得稀巴烂,血流得满脸都是——后来知道是手臂上的血,但我当时都以为他要死了。人死就是这么轻易,本来好好的一个人,说没有就会没有。我心里……人说没有就会没有的,所以有什么事,一定要早一定要快,你要是喜欢我,就别跟别人招惹不清。”
简符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想是受刺激了。
裴野牵过简符的手放在心口,努力平和心中的狂躁:“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很难受,像,死,慢慢的死……以前你带别人时我都想杀人,要不就自杀。你还总说有笑很开心,我每次都要经历这种感觉……”
脸也好,眼也好,抑制不住难受,让简符心疼。
揉了揉他的发。
裴野还是像玻璃一样绷着脸,简符伸手在裴野脸上抹了一把。
凌厉之气迅速退散,裴野的脸上布上了些许的尴尬和欣喜——千帆过尽的好处,就是能一个轻佻的动作搞定绷紧的局面,何况裴野可能还是白纸一张,自己也没到三十,不算老牛吃嫩草吧,简符自嘲。
难受的气氛没了,瞄了一眼周围,四下无人,裴野靠近了一些,又一些,两人近了、近了,瞥了好几眼简符弧线分明的脸,终于忍耐不住,裴野有样学样飞快地亲了一下。
坚硬的牙齿,一下子磕中了简符的唇。
疼!
简符疼得跳开:“你轻点。”
裴野舔了舔唇,又要亲过去,被简符一手挡住,忍住笑:“这是医院,光天化日的,回家慢慢来。”
一边暗笑一边想,裴野就像烈火一样,别轻易撩拨,一撩拨就能着一大片。再说又是一根筋,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真要动真格的话,说不定说出的事比自己还惊世骇俗,所以,悠着点儿吧。
奔波了两三天的裴野坐在车里,不一会儿就浑浑噩噩,瞌睡起来。
迷迷蹬蹬,车停了,裴野睁眼一看,高楼大厦的幕墙玻璃反射着下午的光芒,深受打击。跟着简符怒气冲冲地上了楼,往办公桌上一坐。
“不是要回家吗??”
“下来下来,办公室里,正经点。”简符没好气,“颜木和公司高层都等着,我能不回来?”
“哼!”裴野抱手,“那刚才你们都说完了吧,回吧,怎么还看?”
“别闹了,下来。”简符头疼,拎着衣领把他从桌上揪下来,“你就这么儿戏我的工作啊,责任有没有?担当有没有?大家都等我的消息我能溜了!”
公|司遇到的窘境高层们都知道,心照不宣,巴望着他带来好消息。回来一说都有点沮丧,简符当然得激励几句。颜木则很及时地告知大家,另有一个追了大半年的项目也要动工了,他先整理,待会儿大家再开个会一起研讨——这也算收之桑榆吧?
这就意味着,简符还不能回家。
裴野抱手不吭声。
“行了!我开完会就回家!”简符命令道,“一身脏兮兮的,你先回!”
裴野站起来,出其不意地搂住了简符的脖子,快如闪电。
啪——又磕到一起。
这次是牙齿撞牙龈,巨疼袭来。
“啊……”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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