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如许》第63章


那仙子只觉得目眩神迷,眨眨眼说:“不是,可是……”
惊尘不等她说出口,凑近了吻住那仙子,那仙子哪里还来得及想什么,没出息地晕了过去。惊尘松开她,将她放回地上,看她一眼,转身进了葬玉岭。
路的两旁开满了桃花,地上尽是桃花瓣,厚厚铺了一层,惊尘一步一步踩在上面,心里也觉得软绵绵,渐渐放松了些。
没走几步,还未到玉影和玉岚的坟茔,惊尘却见一个粉衣少女站在坟茔前。虽然看不到她的神色,但她手里拿着酒罐,看来是前来祭奠的仙子。
惊尘对女人向来无惧,几步走上前,拿起那酒罐喝了一口,道:“仙子拿了桃花酿来祭奠故人,可见心地善良且貌美如花,想来不会介意我喝一些罢?”
那粉衣少女回头,惊尘惊了一惊,竟是西王母!
“妖王倒是随性,讨酒喝讨到葬玉岭来了。”西王母冷哼一声。
惊尘咳嗽起来,道:“西王母说笑,我上山来赏景,迷了路,这便告辞。”说罢放下酒罐要走。
“你和灵渊上神都是执迷不悟的人。那女子真有这样好吗?在你们之中左右摇摆,忽而是你的夫人,忽而又是他的师妹。为了他,她可以三世轮回,为了你,她可以舍弃性命。终不过也是水性杨花罢了!”
从没有人敢在惊尘面前这样毫无顾忌地谈起夜琼,连伊犁都有分寸,惊尘总算是明白伊犁为何再三叮嘱自己不要开罪西王母。
停住,却不怒反笑道:“我的师妹含落幼时养了一只猫和一条鱼。有一日,猫吃了鱼,她很生气,一怒便杀了猫。可她怪猫的时候,更该怪自己。明知道猫吃鱼乃是天性,她却不加防范,出事之后怨怪别人,更该怨怪自己。”
惊尘顿了顿,转过身看着西王母,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业障因果,我如此,夜琼亦如此。”
西王母淡淡一笑,不说话。
“难道西王母没有拿不起却也放不下的人吗?若没有,今日何必在此祭奠?死了就是死了,不过是一座小小坟茔、几抷黄土而已。”
西王母有几分恼怒,瞪着惊尘。
惊尘微扬嘴角,心中想着:世间还没有我对付不了的女人,西王母又如何?他走过去拿起酒罐喝了一口,竟然大大咧咧坐在了地上。
西王母看着他一口一口喝着酒,竟开始有点明白,为何玉山上的仙子们都喜欢他了。打量着惊尘,半晌才呼出口气。
他坐在草地上喝酒的模样,真像一个人!
西王母看了一眼两个女儿的碑,悠悠道:“几千年前,那时候天地都由盘古大帝掌管。在白帝少昊的长留山脚下,有一条小溪和一片又一片的田野。那里有很多勤劳质朴的人,那里的男人早出晚归,那里的女人都在家中等着他们归来,一切都很美丽。一个平凡的小仙从山中走来,她脱掉了鞋子,一只手提着两只绣鞋,一只手半提着裙摆,在小溪的清流中寻找着石头,踩在石头上,跳来跳去,躲着水花。”
惊尘拄着地,静静听着。
“那时候长留山山下也是种满了桃花树,正是春日,桃花开得像玉山这里一样好。那仙子在溪流里玩累了,坐在岸边,掬起水来洗脸,却弄湿了衣襟和发髻,但也不恼,反而咯咯咯地笑起来。我想,你既有心爱之人,必然能知道,女子真心欢喜时的笑声有多大的魅力。”
“我知道。”
西王母脸上带了一层似笑非笑的神色,“溪水的对面却站着几个锄地的少年,其中一个,见到这样美好的女子,竟和仙子无异,看的痴了,抡起锄头往下锄,却锄到了自己的脚!”西王母说到这里,忍不住嘴角上扬,眼中的暖意原形毕露。
“若我当日在,只怕见到西王母的美貌,也会锄到脚。”惊尘何等聪明,怎么会不知道那仙子就是眼前的西王母。
西王母看他一眼,摇头轻笑,“我出身于上古世家,算得上是与三皇五帝有些关联的望族之后。我见过许多男人,各种各样、形形j□j,因为我的样子和家族背景,他们对我都很殷勤。有的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尽是让人难忘的柔和温暖;有的驾驭空中猛禽,配着身后的红日,浑身都是男人最原始的阳刚之美。我是第一次见过那样普通的人。”西王母顿了顿,“普通到我一直忘不了他脸上那种痴痴看着我,傻笑的样子。”
“后来我便与他在一起了。”
惊尘想了想,说道:“如此说来,这人想必就是几位仙子的生父?”
西王母没有回答,“可我后来才知道,一直到分开的时候才知道,他是神族,身上背负着家族的兴盛使命和六界平安的重任。而不简单的是当年那个锄地的少年。他离开的那一日,他说’等你看见彩蝶的时候,我就来娶你’,我信了。”
惊尘似有所悟,道:“西王母每三十年一次的蟠桃宴,一直在等彩蝶来,却不想,一等就是几千年。”
“等不来了。”西王母叹气。
惊尘问:“难道他已……”
“他在九重天上,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西王母说到这里,好像猛地回过神了似的,瞪着惊尘说,“与你说了这么多,当真是糊涂了!你快下山罢。”
西王母走远,惊尘慢慢想着最后的那一番话,忽的好似明白了什么,那男子难道就是如今的天帝?想到此处,惊讶地又看了一眼西王母离去的背影。
惊尘站在玉山之巅,觉得玉山这里很适合自己,至少,西王母和自己都在痴心妄想地各自等着一个等不来的人。
风忽起,吹得桃花乱飞,溅了人眼。
ˇ番外ˇ 最新更新:20131226 08:00:00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浮玉崖。
千年花开不败,十里桃花如同天际的云锦,云蒸霞蔚、绚烂夺目。风起、风止之间,山巅上的桃花簌簌而落,卷出了一副桃花美图,将整个天地都遮住了。
花落。
桃花瓣依稀落下,隐约地显现出浮玉崖瑶池旁的一个身影。
是个披散着长发的人,一头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也不知是不是被风吹乱了,但身上的白衣却一尘不染,落在殷红的桃花瓣中,一白一红显得越发美丽。因看不到面容,那人又坐在地上,故而看不清是男是女。
玉念侧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玉涔,叹气,便扯着玉涔往那人走去。
待走近了一些,玉念恭敬地弯腰行礼,道:“拜见上神。”
那人不说话,也不动,只是一直面朝着瑶池,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看些什么。
玉念嗔了一眼玉涔,上前歉然道:“还请上神恕罪。玉涔口不择言,今日方才不小心将上神在浮玉崖看护昙花的事情说了出去。还请上神恕罪。”
“无妨。”是男子,声音沙哑,听不真切。
玉涔嘟着嘴看玉念,玉念又道,“只是……玉涔说给了惊尘。”顿了顿,“他已知晓上神在此,只怕稍后便至。母亲说,上神若是要清修不想见他,母亲可命仙子阻拦。”
男子缓缓回头,他的脸出现在长发之间,竟是唐昊!
他很清楚,玉念说的隐晦,其实惊尘若是知道自己在此,只怕会立即赶来杀了自己为夜琼报仇。
可他不在乎,他回头看着瑶池中的那一株昙花,道:“由他去。”
玉念急急说道:“上神,惊尘已非当日的鸟妖,且上神并未恢复当初天尊之身,上神还是暂且避一避……”
“不必。昙花哪一日化作人形,本神哪一日离开。”
玉念拗不过他,还想说,玉涔却扯了扯玉念的衣袖,玉念看去,却见桃花树后面躲着两个人影,认出是谁后,玉念只得说:“那小仙告退。”
玉念和玉涔刚走,桃花树后的两个小丫头便探出头看这个一直在这里坐了整整两年的神,奇怪得很。
穿着粉衣的说:“雪降,他是谁?”
另一个绾着两个丸子头的说:“我哪里知道,我也没有见过他。”
两个人便猫着腰靠近。
待走近了,叫做雪降的仙子踩中了枯枝,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讪讪朝粉衣仙子吐吐舌头。
粉衣仙子便扯着雪降上前,胡乱行了一礼,“小仙玉妧拜见上神。”学着玉念的模样说道。
唐昊不理会。
雪降踮起脚尖看了看唐昊,觉得更奇怪,凑在粉衣仙子身侧说:“阿妧,他是不是脑子不清楚?不然成天对着那昙花看什么?昙花不是夜里才开花的吗?”
玉妧慌忙瞪了一眼雪降。
谁知唐昊却转过头,见是两个孩童,一个胖乎乎的脸上带着歉意,穿着一身粉衣,腰上系着玉山的璋玉,另一个清瘦些,小脸粉嘟嘟,梳了丸子头。
丸子头?唐昊莫名地熟悉,竟柔声说:“你是谁?”
雪降笑答:“雪降。我娘说我出生时天降大雪,龙宫都被冻住了,所以叫我雪降。”
又是个聒噪的女子。
唐昊幽幽道:“原是龙王的女儿。”便又转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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