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渡》第59章


子大度的一挥衣袖,便又是一封纹银。这时刚才还呼呼大睡的公子却站起来摇晃着脖子说:“点点点,还点个屁呀,不怕陈兄笑话,我公孙敬声生来愚笨,不识五音,今日只想一睹云碧姑娘芳容,不知道身上的银子够不够”,说罢转身一脚踹翻了身后的一口大箱子,里面的金玉珠宝便哗啦啦洒落出来。刚才点了广寒秋的这位公子也附和着拍手叫好,嬉笑着说:“公孙大哥果然兴味高雅,陈某岂肯错过这舍命陪君子的好机会?若是公孙大哥的银两不足,小弟愿倾尽囊中所有,”说罢也站起来回身揭开了自己身边的大箱子,原本清新淡雅的房间里瞬间被这珠光宝气所笼罩。他们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同时发出一阵浪笑,“这些钱当然足够了,只怕小女相貌平平,怕辜负了二位公子的美意!”那蒙着轻纱的楚云碧说完之后便又是一阵轻浮的笑声。这两位公子见楚云碧这般迎合,便得寸进尺的问道:“如若是请姑娘共度良宵,不知要多少银子呢?”台上的姑娘也不羞涩,一阵媚笑之后大大方方的说了句:“共度良宵?二位公子怕是喝多了吧?”随之又是一串放浪的大笑,整个身体都随着那笑声一阵颤抖。那两位公子不解的问道:“怎么?姑娘敢在这春闺梦里人立招牌,难道还舍不得卖自己的身子?”楚云碧依然媚声媚气的说:“可惜奴家做不了这个主,望二位爷体谅”,那两个少年对望一眼,又是哈哈一阵大笑:“体谅?我们当然体谅你的,那你给爷说说,到底是怎么个做不了主法?”那姑娘看了这两个一眼,便又捂着嘴嗤嗤的笑起来。这时一阵沉稳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她是琴师,不是婊子!”这时大家才注意到门口不知几时又进来个身披红袍的中年人,那个公孙公子转身看了一眼,跌跌撞撞的扑过来,绕着那红袍中年转了两圈,一屁股做到那人眼前的一张椅子上,嬉皮笑脸的说:“琴师?啊呸!狗屁!还不都是出来卖的,不就是钱吗?那你给爷说说,睡个琴师多少钱?”那中年淡淡的看了这公子一眼,嘴角撇起一个冷笑,“十九万两,白银!不知道公孙公子有没有这么大的手笔?”
七 看不见的江湖(4)
七 看不见的江湖(4)
那公子腾地一声从椅子里站起来,牙花儿咬的咯蹦响,面门上也渐渐浮出一层油汗,他一把抓住那红袍中年的衣领使劲往前一扯说:“你知道的太多了!”随即噌一声拔出剑来架到那人脖子上狞笑着说:“说,你到底是谁!”那红袍中年却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他稳稳的坐下来,一边把酒壶举的高高的在眼前的杯子里斟酒,一边冷笑着说:“怎么?怕了?”那公子听了这话便愈发恼怒,把那剑又往前进逼了半寸,眼睛也鼓得牛铃那么大,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说,你到底是谁,再不说爷非诛你全族不可”。那中年完全没有惧色,反倒从容的笑起来,漫不经心的说:“宰相府到底不一样,养出来的小蹄子都满嘴獠牙”。他也不搭理那少年,稳稳的捏起一杯酒,朝这我和籍少公的的方向一举说:“这两位兄弟倒是沉得住气,我喜欢有教养的人,二位如若不嫌弃,请喝了兄弟这一杯薄酒”,籍少公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我笑了笑,上前一步抱拳施了个礼,对他说:“承蒙兄台抬爱,白某恭敬不如从命”,说完走过去从桌上端起一杯酒,籍少公也战战兢兢走过来端了杯子,三人相互一碰,一饮而尽!
正握着刀的少年已大汗淋漓,又加之受了这人的轻慢,早已羞愤的双颊通红,挥剑就要砍下来,我的手也赶忙摸向了腰间的短刀,抬头却见中年人已经伸出两根手指把那刀刃紧紧夹住,少年暗暗用力却抽不出刀来,面门上的汗珠子更如暴雨般洒下来子,无奈之下又只好狠狠的问道:“你到底是谁?说”。中年人闭着眼睛平静的说:“这春闺梦里人是我名下的妓院,你说我是什么人?”提刀的少年终于仰头笑了出来,“我还当你是险行浅水的蛟龙哩?原来是个开妓院的砸碎,市井刁民也敢如此无礼,小爷我也不是要非杀你不可,但只要你能想办法圆了爷的脸面,让爷高兴了,爷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狗命!”说话间侧过头淫邪的看了一眼此时正呆立一旁的楚云碧,转过头来的时候又十分下流把嘴唇舔的兹溜溜响。红袍中年依然闭着眼,大家都不留神间忽听咣当一声脆响,那少年手里的剑已经断成了两截,红袍中年慢慢的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平静的说:“公子还是先想办法活着走出这春闺梦里人吧!”握刀的公子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开妓院的砸碎’竟敢这么大胆!这一声响也实在把他吓的不轻,慌忙后退了两步,用仅剩的半把刀指着他大喊道:“你,你。。。。。。”却说不出后半句话来,红袍中年不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喝酒,气氛僵持了近一刻钟后,红袍中年终于站起来,他走过去揉捏着那公子的脸蛋说:“只怪你作孽太多,偏巧遇见个不怕官的刁民,带上你的钱,滚出去!”那两个少年低下身慌慌张张的揽着地上的钱,嘴里却还在喋喋不休的咒骂着,然后就连滚带爬的逃出去了。台上的楚云碧这才摘了面纱缓缓下台来将双手绞在胸前,神情冰凉的说:“只不过逢场作戏而已,朱二爷又何必动这么大肝火?”她的这位二爷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轻轻把手臂绞在胸前说:“弹琴要用心”。楚云碧接话说:“我知道”。那中年便冷笑了一声说:“你知道?可我没想到我春归梦里人的头牌琴师楚云碧,也可以把一支曲子弹的这么不堪”,那楚云碧反倒一脸无所谓,漫不经心的说:“这些满脑子猪油的家伙哪里听得来?来来去去不就是您说的那句话吗?和气生财!”这位朱二爷听了她这话脸色便愈发淡漠:“是要生财!但不是要你们一个个连廉耻都不顾”,那楚云碧不服气的问:“我怎么不顾廉耻了?闯进来的客人不让招呼,难道让我这带着这一群姑娘动手给轰出去?”那中年人看了她一眼,神情依然冰凉,回头冷冷的说了句:“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像个琴师?”说完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摇摇晃晃的走开了。那楚云碧看了一眼那蹒跚的背影,一跺脚转身抹了把眼泪,回过头来一脸不服气的看着门外。我向着那背影喊:“兄台可否留下姓名,小弟是长安捕快白思夜”,他并不回头,背对着我摇了摇手说了声:“知道”,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头时那楚云碧又垂下眼泪来,她倔强的将眼睛擦了又擦,籍少公正一脸怜爱的看着哭成泪人儿的楚云碧,想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楚云碧把眼泪擦干了,回头在椅子上坐了一阵子,情绪缓和一些之后,便又若无其事的问我和籍少公听琴还是赏舞,籍少公慌忙应了句:“是听琴,听琴”。看着她哭花了的脸,我从口袋里摸出晚月送的那块红色的手绢来,想了想还是递给了她,轻声说:“先擦把脸吧!”楚云碧看了我一眼,迟疑了片刻才屈身施了礼道了谢才接过去慢慢擦眼睛,然后把那手绢叠整齐了还给我。这时我留意看了下这位琴艺一般的楚云碧姑娘,果然是有倾城之色,身量匀称,五官标致,周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妩媚气息!我朝她笑笑说:“时间已经不早了,姑娘的琴我们改日再听罢,先告辞了”,说完拉了籍少公径直走出门来,刚到门口,坐在太师椅里的汉子向我掷过来一包银子,笑着说:“你的银子,二爷今天高兴,这一遭他老人家请了,有空常来”。我笑着收好了银子,又拉着神情恍惚的籍少公朝捕役班房奔去!
路上籍少公挣开了我的手说:“走这么急干什么?我有话想问你呢”,我回头问他:“什么话?”籍少公挠了挠头问:“刚才那个二爷让你喝酒,你怎么想都不想就接上了?也不怕激怒了边上那两位公子,惹祸上身?”我笑着说:“有什么好想的,助他营造气场罢了!”籍少公十分不解的看着我问:“可是你们不认识啊!你平时做事挺细致的,这次真是太冒失了”!我只是笑却不说话,籍少公或许当时没看出来,但我却非常清楚,这世上敢作敢为的英雄好汉虽不在少数,然而能在强权面前从容自若如他的,绝对屈指可数!别的不说,杨壹生性正直又兼有侠义心肠,算得上是条好汉了吧?然而见了那糊涂县尉梁大人不也一副恭顺嘴脸吗?能和这样的豪杰举杯共饮,那是一种荣幸!
此时正值晌午十分,初春的暖阳晒得人一阵燥热,回到捕役班房的时候其他兄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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