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渡》第79章


恕薄?br /> “全都抓住了?”高大人再问了一次。
“全抓住了!”樊冬也在重复了一次。高大人回身坐下来,把头低下去嘿嘿哈哈一阵冷笑,倏忽又站起来,大喊了一声:“走,去看个究竟”。
我们赶到的时候,江大人正肿着左脸在乱哄哄的火把下逐个登记这些人的姓名籍贯,无奈这些人一个个视他如空气,此时他正气气愤抓耳挠腮。高大人踉踉跄跄走过去,又客客气气的施礼:“江大人果然料事如神,抓了这等的枉法的刁民,可是立了一大功啊!今晚这顿酒可是非喝不可!”江大人也开怀一笑:“酒是一定要喝的,可惜让逃脱了一个,等我忙完就去,后面的追捕就交给高大人了”。
“一个毛贼何足为虑?包在高某身上”,高大人拍着胸脯保证。然后又说:“问个姓名这些小事还是下官来吧!”说罢从江大人手里拿了笔墨。他急急忙忙走过去,举着火把静静的挨个看了那些人的长相,淡淡的说了句:“说吧!”于是他们依次从容开口。从长安樊仲子开始,再是怀里赵天烈,逐个登记,这时我又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名字:“东阳田君儒”,我不由心里一颤,看过去时,此人果然就是当年的孙四,原来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一晚,高大人带着那一帮人去了城里最大的酒楼,位置在章台街和横贯驰道的交叉十字偏北一点,名叫醉生梦死。他亲自叫上我和籍少公随行,一直喝到后半夜,除我和籍少公外,其他人无一例外的酩酊大醉。
将那些人都安顿了,我和籍少公便一起回了捕役房。
第二天正午,我们接到通知,昨晚抓回来的十多个人又连夜逃走了,赶到牢里的时候,江大人正指着一帮狱卒的鼻子龇牙咧嘴,顿足捶胸,高大人却只是神情淡漠的站在一边。我和籍少公进里面看了下,紧挨着的六间牢房门全部敞开着,门口都横躺着四五把完好无损大锁。以前只听人说江湖上好多人能用一根竹签打开所有的锁,当时还不怎么信,要不是今天亲眼看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籍少公俯下身捡起一把锁说:“真是凑巧,这帮人里竟然会有锁不住高手”,说罢抿着嘴开心的笑起来。我们一起走出牢狱,忽然好想再听听楚云碧的琴,于是和他商量一起去,他却故作惊奇的问我:“怎么?为什么突然心情这么好?”
“我心情哪里会好?以后长安不知道又得冒出多少善于开锁的扒手,不趁着现在去听回琴,难道又要等到忙的抽不开身吗?”
“嗯,对呀!”他很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便一前一后去了城南,到了霸城门下才发现城门口还有重兵把守。凭着长安城里的百姓都认识我们,加之当天我们都穿着捕役服,才平安出城。刚出了城门外,籍少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回头一看他正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我上前问他:“你笑什么?”他笑得喘不上气来,然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故意将嗓子拉长了说:“苍天有眼,苍天有眼”。我静静的看了好久,缓缓摇头,却也不由仰天大笑,一路高歌向南奔去。
然而到我离开这个捕役房我也没能想明白!为什么做了英雄,就一定躲不过牢狱之灾?
十 捕役的悲歌(1)
十 捕役的悲歌(1)
春闺梦里人!它不是一般的妓院,无论长安城里发生了什么,这座青色高楼之内也必然灯红酒绿如旧,轻歌曼舞如旧,风花雪月如旧。
短短两个月之内,十来个舍生忘死的江湖布衣,在长安大牢里进了又出,出了又进!几乎搅得整个长安满城风雨,人人自危。而这群闯入春闺长醉不起的梦里之人,明显对春闺之外的凄风冷雨一无所知。看着他们逍遥恣肆的身影,我不由感慨连连,天哪!这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话来描述他们才算中肯?那大概就是下面这一段话了:“他们轻佻着,放纵着,自恋着,意淫着。他们出身富贵,衣着光鲜,他们冷傲麻木,挥金如土。他们只知有声色而不知有饥寒;他们四处拈花惹草;他们痴迷于世间所有或美或丑的女人;他们自认为天生丽质无人可比;他们自认为风流倜傥不同凡响,所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标榜自己的固执乖张;他们坚定的认为自己绝非俗类,自认为只有自己才堪称真正意义上洒脱不羁的多情浪子,不要试图和他们讲情义,因为他们根本分不清情义和金钱这两者有什么不同。”提醒我所有的朋友:“如果你恰好遇见了这样的人,千万不要胸闷憋屈窝火,也不要鄙夷谩骂嘲讽,更不要咬牙切齿两股战战,忽略他们吧!不要追究理由,你经历了并深刻体会了所有的辛酸,你完全有权利指责,但是,你一定要谨记:‘他们,从来都活在你不曾去过的另一个世界’。假如你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追梦,那么,不要在这些无聊的人身上浪费你的时间,继续做你该做的的事情吧!”回过神来之后,我却不由哑然失笑,白思夜,你也疯了吗?何必在意这一群另一个世界里的人?
楚云碧的琴声,时而婉转飘逸,时而苍凉悲壮,时而欢快悠扬,籍少公此时正闭目凝神一脸庄严,这也是他一贯的表现,但是今天我忽然很想问他:“这琴声里那一段过往你能听出来多少?”当然,我不会真的去问。放眼望去,满座看客也无不沉醉其间,或坐或卧,手捧着美酒,一脸的痴迷。可笑!她是俞伯牙,你们都是钟子期吗?她的心或许在云端,在深海,在草原。你们果真能听的出来吗?假高雅!假痴情!假领会!唯一真实的是:你们从来都只是在觊觎她外在的美!真的好恶心,这人间,到处都是虚假!
我欣赏如樊仲子赵天烈这样性情率真的伟丈夫,崇拜如吕正渡江河清这样敢于担当的纯男人,仰慕如董符起高云海这样目光高远的真俊杰,我甚至会觉得捕役班里那一帮平民出身的捕役偶尔的自私或者偷懒都是可爱的!因为至少他们够真实,而我正好可以体谅现实带来的一切不得已。所以,看在眼里的虚假,会让我很不痛快,我认定他们都是扭曲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在他们的眼里,我才是畸形的。
人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却绝不可以不思考。然而自从整个长安城里的老幼都默默的在心里将白思夜三个字和京畿第一名捕这一称呼划上等号,我已经很少再专注的思考什么,在经历过太多的磨难与煎熬之后,我认为我所看见的一切都显得过于浅显!我仔细回想记忆里的每一个人说过的每一句话,终于瞬间顿悟了,什么汉匈不两立,什么官匪不相容?说白了,各有所图而已!
我认为自己几乎已经不可能再看错什么,但其实,当萌生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已经错了。
“哥,该走了!”被籍少公的呼喊拉回现实的时候,我依然身在嘈杂混乱的春闺梦里人,他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笑着说:“没有”,他不肯相信,因为他亲眼看见我整整发了半天呆,于是我笑着告诉他:“我累了。”
回到捕役房我们才突然想起,案子还没有了结,犯人又逃走了,十二道城门也都还有重兵把守,接下来自然是大规模的搜捕,然而令我们惊异不已的是,负责搜捕的不是朝廷派来调查这两件案子的江大人,而是长安县令高大人高云海。
三伏天气,清晨的时候太阳都能晒得人两眼发昏,江大人在县衙大门口召集来他带来的三百名小卒,外加我们捕役房五个人。他清了清嗓子说:“歹徒狡猾之程度,料想各位也已见识,此案关系重大,朝廷非常重视,现急诏本官回去问话,三四天之内本官一定赶回来与众人同舟共济,联手铲除私造钱币及贩卖私盐之恶贼,本官归朝之期,所有人等一律听高大人调遣,大小事务交由高大人全权处理,此次搜捕,耗费人力财力众多,尔等搜捕过程中决不可掉以轻心,即便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一伙逆贼缉拿归案,还我京都之繁荣昌盛,还我百姓以安居乐业,为了保证效率,这三个昼夜之内,任何人不得私自离职,一经发现有擅离职守者,决不轻饶,本官就说这么多,接下来就由高大人具体部署搜查方向”,他说完转身拍着高大人的肩膀叮嘱了几句,便钻进了一顶轿子去了。
高大人猛然间接手重任却也镇定自若,仿佛成竹已然在胸,他将这三百多人分成三组,每一组再酌情分成多组,从安门里出发,分别沿章台街和东西城墙由南往北,越过未央宫和长乐宫,一经横贯驰道之后,便逐门逐户的搜,一直到北城墙脚下,第二天再从北向南开始第二波搜捕,按相反方向一直到南城墙下。我和籍少公带领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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