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黄云记》第163章


一座废弃的磨坊,此地离城镇尚远,周围尽是庄稼掩没了视线,也不见什么人家,索性就在此休息一晚再做打算。
他一脚踢开磨坊的门,进到里面,将玉观音轻手轻脚放到地上,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坏了,然后扯去白纱,看着“艾米”的眼睛,仿佛又见艾米年轻时对自己深情地凝望,顿觉疲劳一扫而空,刚才一路走来,只盼望快点找辆车子或者人家,全凭一股狠劲支撑到现在,此刻停了下来,顿觉得饥渴难耐,便想去找些吃的东西。
出来磨坊,将门关好,转身见不远处下有个小坑,大雨下了许久,这小坑里积满了雨水,雨过之后此处泥泞难行,倒也无人走动,坑内的水还算清澈,沙吾提便蹲下身来喝了几口,虽说有些苦涩,但他大漠来的人倒觉得这雨水也一样甘甜可口。又草草洗了把脸,便向庄稼地里走去,过了一会儿,从里面提着几只老鼠和一条蛇出来,他兴高采烈,自言自语道:“可惜没酒,不然今天就可以和艾米对酒谈天了。”虽然圣书没找到,但是找到了艾米的塑像,他仍然心情大好,总算千里迢迢,没白来一趟。
猛一抬头,忽见磨坊门大开,暗叫一声不好,玉观音价值连城,可别被歹人盗去。
他把老鼠塞进腰中百宝囊内,快步走进磨坊内,只见一名红衣少女伫立在观音像前兀自发愣,正要伸手去摸,沙吾提喝道:“不许乱碰!”
红衣少女吓了一跳,之前心绪烦乱,竟没留意有人进来,回头惊问:“这是你的?”
沙吾提也不答话,走上前去,重新把玉观音用白纱裹好。红衣少女见他满身污泥,风尘仆仆,手里提着一条蛇,样貌举止与中土大异,顿时心生反感,撇着嘴道:“很了不起吗?比这玉观音好的,我也见过,有什么了不起的?”
沙吾提喝道:“出去!”
红衣少女见这怪人无礼,怒道:“这磨坊是你家的吗?凭什么叫我出去?”
沙吾提把手中的东西举起来,道:“不出去就放蛇咬你了啊。”
那蛇口中吐着舌头,看起来狰狞可怖,红衣少女不怕恶人,却害怕毒蛇,哼了一声,道:“出去就出去。”说着走到大磨盘后面,从里面又拉出一个人来,那人用红衣包着上身,看不清容貌,只是一动不动,不知是生是死。
红衣少女托起那人,抱到屋外,竟似不太费力,沙吾提见那少女步伐沉稳,举重若轻,心中暗想,中原武林果然高手如云,连这女娃娃竟也是武艺高强之人。
见那少女出门,沙吾提才把蛇胆挤出,囫囵吞下,将死蛇丢了出去,又把老鼠去了皮毛,在磨坊内找了些碎木头,从裤腿里抽出把匕首,将木头劈成签子,再将老鼠肉撕碎了串好,架火烘烤。
忽然想起年轻时与艾米在一起的时光,心情大好,忍不住唱道:“辽阔草原我的家乡,遍地牛和羊,大漠深处美丽的姑娘,我要带你去远方……”
唱着唱着,忽听门外有人拍手打着节拍,与他的歌声相和,心中不悦,便住口不唱了。
红衣少女在门外道:“喂,怎么不唱了?怪好听的呢。”
她见沙吾提不说话,又问道:“喂,你是不是被蛇咬死啦?怎么不说话?”
沙吾提听这少女说话甚是无礼,心中不悦,我比你大那么多好歹叫声前辈呀,竟“喂”、“喂”地叫起来没完,怒道:“我有名有姓,不叫喂。”
那少女道:“你不说出来,谁知道你叫什么?喂,你叫什么名?”
“我叫埃木拉江。沙吾提,就叫我沙吾提就可以了。”沙吾提道。
少女道:“我叫向南。你是从哪里来的?”
沙吾提有些不耐烦,道:“我没兴趣知道你叫什么,为什么还赖在门口不走?再啰嗦,当心我放蛇咬你。”
向南看了眼地上的死蛇道:“你的蛇都死了,你叫它来咬我?”说着向南用脚踢着地上的死蛇,“咬啊,咬啊。”蛇死了自然不会来咬她,她这么做完全是想气一气沙吾提。
沙吾提心中好笑,这个天真的小姑娘倒和艾米年轻时的脾气有些相像,忍不住道:“它不能咬你,你信不信我咬你?快点走吧。”
向南呸了一声,“吃人的我可真见过,你吓不倒我的,”接着又委屈地说道:“这么晚,你叫我去哪里?喂,沙吾提,你烤的到底是什么肉,好香啊?给我点好不好?”
烤老鼠已经差不多快好了,香气四溢。
沙吾提心想反正自己一个人无聊的很,便有意捉弄,便道:“我这是正宗的维吾尔烤羊肉啊,你要吃就进来吧。”
向南也是一整天没吃东西了,闻听大喜,厚着脸皮坐了过来,拿了一串肉串就吃,口中啧啧有声,赞道:“味道还真不错。”
沙吾提边吃边道:“那你就多吃点啊。”
向南笑道:“你这大叔凶巴巴的,人倒还不错。”才吃了两口,猛见地上一大堆的老鼠皮毛以及内脏,顿觉恶心,骂道:“你这是吃的老鼠?”说着连连作呕。
沙吾提大笑道:“在大漠什么不得吃?几只老鼠又有什么了不起?当年打仗的时候,没东西吃,人肉都得吃,要不饿死了,别人就吃你啦。”
向南又吐了好半天这才止住,“那你在大漠平时就是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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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下)终难弃玉面观音
向南又吐了好半天这才止住,“那你在大漠平时就是吃这些?”
沙吾提隐秘地一笑,转而问道:“不吃这些吃什么?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半夜三更在这荒郊野外,难到没有家吗?”
向南叹息一声道:“你才是没有家,我不想回去,我跟师父和我爹闹翻了,要是回家又要被关进鸟笼子。”声音渐低,泪水禁不住在眼里打转,但强忍着不叫眼泪落下来。
“你因为什么和家里闹翻了?”
向南白了他一眼,道:“这个不关你事,总之我才不要那么早回去,回去之后说不定师父要怎么折磨我呢。”
沙吾提哦了一声,突然一掌打来,向南也想不到这人说动手就动手,忙一侧身,回手一招“山走蛟龙”打向沙吾提,惊道:“你要干什么?”
沙吾提并不答话,手腕向内一扣,将她手肘抓住,向南只觉得整条手臂一麻,竟动弹不得,忙出左掌打向沙吾提左胸,沙吾提也出掌相抵,他的武功本就是碎心掌的克星,内力又比向南不知高出几倍,向南如何能是他的对手?双掌相抵,只觉得气息不稳,险些昏去。
好在沙吾提无意伤她,只用了三成内力,饶是如此,向南也抵受不住,“你好不要脸,欺负我一个小姑娘。”
沙吾提“咦”了一声,撤去内力道:“你可认识一个叫陆崖的?”
向南心中暗自提防,这人怎么知道陆崖?莫非是师父请来的帮手?但他的武功绝不在师父之下。我怎么从未听师父提起过?便道:“陆崖呀,黄云大侠嘛,天下闻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沙吾提又将她手腕刁住,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向南急道:“慢慢慢,我知道他是黄云大侠,但他未必知道我红琴女侠呀。”想起在翠竹林给自己取的外号,向南心中觉得暖暖的,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她竟镇定自若。
沙吾提眼珠一转,心想,你与那陆崖的掌法同属一路。岂能瞒得了我?刚才本来想试探她的师门,却不曾想引出陆崖来,当即冷哼一声,把向南手腕一甩。“红琴女侠。嘿嘿,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我昨日听徒弟说他被一个叫张珪的人追杀,本来想去帮帮忙,谁曾想你却不知道他在哪里,真是可惜。”
向南闻听陆崖有事,忙道:“那他现在怎么样?”
沙吾提见她神色紧张,心中已经了然。陆崖与她的关系定是非比寻常,便故弄玄虚道:“这个我可不知道。我又没见过他,只是听说张珪武艺高强,陆崖未必是他的敌手啊。”
向南站起来,跺着脚道:“你徒弟在哪里见到的?陆崖现在的武功哪里打得过张珪呀。”
沙吾提道:“张珪你也认识?不过陆崖和你没什么关系,你那么紧张他干什么?”
向南道:“谁说没关系,我是他的……”又一想我是他的什么呢?便不再言语。
沙吾提却不知道其中千丝万缕的缘由,只道这少女定和陆崖是情侣,她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是因为少女的矜持。心中暗想,若是我把她劫走,叫那陆崖乖乖地将沐春风给我送到大漠,岂不少了许多奔波之苦?等到天明寻得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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