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黄云记》第236章


尹兰有听到那“嗤”的一声。知道沙吾提再施毒手,连忙喊道:“大哥,小心!”
与此同时,斜刺里横飞过来一个酒葫芦,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陈一华,谁也未曾留意这酒葫芦冲哪里飞出,那酒葫芦嘴刚好就对着那颗石子。不偏不倚,将石子收入葫芦里,里面尚有不少酒,石子落入酒中力道消去不少,再加上酒葫芦上也是灌注内力,那石子到了底部。只发出“啵”的一声轻响,未能穿破葫芦,就留在了里面。
一个小老道,飞身上前,将葫芦接走手中。笑道:“收了件法宝啊?”说着把葫芦摇了摇,里面还有石子撞击的响动。
尹兰一见是贾步平,喜出望外,大喜道:“贾道长,你可算来了。”
贾步平点点头,“幸亏还来得及,否则陈一华就要遭奸徒暗算了,沙教头,是不是你怕打不过陈一华,所以才出这些损招啊?”
沙吾提见贾步平到了,不敢造次,笑了笑:“贾道长说什么,我可不明白。”
贾步平道:“你自然是不明白了,若是明白人也不会放着那么多性命不管,却专门打自己的小算盘。”
话音未落,忽听人群一阵大乱,回头再看,那云梯已然开始崩塌,陈一华离楼顶尚有一步之遥,陈一华大吼一声,将大钟勉强扔上楼顶,自己腾出双手,攀住墙面,一双脚在下面荡来荡去。
贾步平见状,用尽全力把葫芦向陈一华脚底掷去,陈一华只觉得脚下一股柔和的力道向上托起,顺势一跃,稳稳站在城头。那酒葫芦力道奇大,被他一蹬还向上窜了几寸,这才跌落楼下,摔了个粉碎。
楼下一万多人全都目瞪口呆,忘了呐喊助威,整个东城,一片寂静。都盯着楼顶那个小小的身影,直到陈一华将大钟挂好,用拳头在钟上猛力一敲,“咣”的一声,震得楼下树丛里群鸟惊飞,轰天的喝彩声才一齐爆发出来!
“有救啦!”
“天神使者万岁!”
“瘟神退避啦!”
“真主保佑!”
……
海都和明月公主自然也十分高兴,明月公主拉住父亲的手,羞红着脸,道:“父亲……”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海都频频点头,那自然是应允了这门亲事。
克里木对尹兰道:“想不到师伯的武功这么高,师母什么时候叫师伯也传我些武功。”
尹兰则几乎喜极而泣,一是为陈一华找到了美满姻缘二欣喜,二也是之前一直担心他的安危,若是陈一华有失,自己如何向陆崖交代?方才之凶险,现在一想还心有余悸,她含着笑,强忍眼泪道:“那恐怕要等这傻小子成亲之后了。”
沙吾提见陈一华与公主的婚事已成定局,再无力阻挠,到时陈一华的身份立即就在自己之上,海都最宠女儿,若是陈一华告诉明月公主要自己放了陆崖,又岂能不从?陆崖一放,他又会要向南,最后自己手中的筹码所剩无几,又怎么要挟尹兰交出沐春风报仇?想到这,沙吾提冷哼一声,趁众人还在庆贺的当口,拂袖而去。
沙吾提回到府中,闷闷不乐,听着外面人声嘈杂,更是烦恼,抬头看了看艾米的塑像,又觉万分凄楚,为何自己所愿总是难以达成,如今沐春风定然已经来了叶密立,偏偏就寻他不到,否则也不至于受制于人。让他更加担心的是海都随时可能前来要人,到时自己的计划岂不全要落空?他越想越是烦恼,喝了几大杯酒,也不管外面的锣鼓喧天,倒头便睡。
等到傍晚,海都果然派了个百夫长前来要人。沙吾提不敢不从,点头道:“明天一早我就亲自将陆崖送回。”
百夫长又道:“王爷听说陆少侠现在昏迷不醒,希望你用内力助他一助。”
沙吾提冷冷地哼了一声,但想这个百夫长毕竟是王爷亲派,不便得罪,又换了副笑脸道:“非是我不帮忙,只是我医术不精,实在是帮不了什么忙,麻烦你回禀王爷,就说我无能为力。”
待百夫长走后,沙吾提酒也醒了大半,琢磨着既然海都已经出面,自己无论如何不能不交出陆崖和向南,他们又叫我给那陆崖治伤,这怎么可能。可王爷的话,又不好忤逆,你们想出那么多诡计来算计我,无非是不想交出沐春风,那也别怪我沙吾提心狠手辣,左思右想,唯有鱼死网破,或许还有一点胜算。
想到这,他伸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怒气冲冲直奔关着陆崖的地牢而来。
第85章(下)下地牢左右为难
想到这,他伸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怒气冲冲直奔关着陆崖的地牢而来。
推开地牢的门,沙吾提又觉不妥,王爷要的人,我居然给杀了,无论如何说不过去,况且那个尹兰足智多谋,就这么除掉陆崖难免要露出破绽。再者,陆崖与我无冤无仇,我就这样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无辜之人,未免显得我心胸狭隘。
之前与那尹兰斗智已经输得一败涂地,我当另想计谋反击回去才是。因一时恼恨就迁怒旁人,将她的丈夫也杀害,这无异于认输了,我沙吾提又怎么能认输?杀了他绝非是英雄所为。
他思前想后始终也拿不定主意,忽听地牢中的角落传来一声低吼,似是受伤的野兽,沙吾提知道那是被铁链牢牢锁住的飞鹰。
半个多月以前沙吾提便一直将飞鹰关在此处,恐他到处伤人,就用一条玄铁打造的锁链,将他的脖子锁住,每日里给些剩饭剩菜,如同狗一样地养着。向南觉得他可怜时不时来看望一下,但终究还是不敢把他放出,只盼着过个三年五载,他魔性去除,再重新做人。
沙吾提一见飞鹰,顿时眼前一亮,暗道:我何不利用他和向南?干脆把他和向南连同陆崖一起送到大漠深处的落日之城,那里二十五年来还没人活着到过。我不用杀他,也不必得罪海都,还能稳住尹兰,之后再叫她也去大漠寻人,知道落日之城所在的这个世上除了我就只有那个老仆李谦,尹兰想去找陆崖必然要去找李谦,找到李谦就能知道沐春风的所在。
他越想越是得意,越觉得此计大妙,笑呵呵走到陆崖面前,道:“臭小子,你有两个女人为你牵肠挂肚,真是艳福不浅。”
转身离开地牢。回到书房,画了一张地图,便直奔向南的寝帐而来,也不出言提醒。迈步便进,向南正坐在床头,见沙吾提进来,幽幽说道:“你来了?今天外面怎么那么吵?”
沙吾提笑道:“郡主还不知道吗?那个尹兰定计说是什么扮作天神使者,然后给城里的百姓治病,要挟我把你交还回去,否则她就不施援手。”
向南自从来到叶密立后,沙吾提一直以礼相待,只有一样,不得出这个府邸。向南自愿前来,倒也懒得到处走,每日闷闷不乐,沙吾提给了她一根长笛,她便在寝帐内发呆。吹笛打发时光,实在无聊便探望一下飞鹰,这几日已经听沙吾提说起陆崖来此,又听说他娶了一个漂亮聪慧的妻子,心里又是欣喜,又有几分难过,欣喜的是陆崖终归念及往日情分前来相救。难过的是,陪在他身边的人始终不是自己。听沙吾提提起尹兰,她便觉得不是滋味,冷冷地说道:“那你是要放我回去了?”
沙吾提道:“那自然是要放,王爷的命令不敢不从。”沙吾提将经过讲述一遍。
向南叹了口气,想不到连陆崖的面也未见到一次。就这样被救出去了,救她的还不是陆崖,而是自己的情敌,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
沙吾提早看穿了这一点,也叹息一声。故意说道:“你回到中原可以与父亲团聚,继续做你的郡主,使奴唤婢,不似在这里一样哪里也去不得。真是很不错的。”
向南低着头幽幽地说道:“是吗?……或许是吧。”
沙吾提接着道:“只不过却要每日里忍受相思之苦,那种苦我知道,心的最深处似有一把小刀,慢慢地割,慢慢地割,日日夜夜,无休无止。但又不能与任何人诉说。”
沙吾提感同身受,所言倒是非虚,向南仅仅与陆崖分别月余,但这些日子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有时梦中惊醒,却发现只身在这陌生的草原,与之前和陆崖在祁州的温存相比,真是无比凄凉。那种痛无法言喻,却又真实地烙印在心里。特别是得知陆崖已经成亲,她心如刀绞,想哭又哭不出来,想骗自己替陆崖高兴更是妄谈,沙吾提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向南再无法忍受,勉强忍住泪水,低低地说道:“要是时间长了,也就忘了吧。”
沙吾提微微苦笑一声,道:“忘了?有些人是刻在心里的,说忘记谈何容易?除了像飞鹰那样,否则有谁可以彻底忘掉自己真心爱过的人。”
向南默默地摇摇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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