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朝阳》第218章


五十米……
四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十米……
眼看就要追上原田左之助,司徒夙莎不由得惊喜地大呼起来:“左之!左之!!别去根岸!!”
原田左之助听见司徒夙莎呼唤他,捂着伤口回身等她:“为什么?”
“因为……”
“嘭!嘭!嘭!……”突然间铺天盖地的机关炮声席卷而来,将司徒夙莎说话的声音淹没!
彰义队剩余的两千多人皆在这枪声中陆续倒下!
新政府军抬着步枪列着横队走了过来,无情地近距离射杀一切还能移动的活物!
子弹密不透风地扫射过来,空旷到毫无遮掩物的场地上,所有人都活活地成了枪把子——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上千人的队伍被这猛烈地枪击冲散,明知无路可逃,人们还是本能地抱着头四散求生!
多么无力,多么悲哀?
司徒夙莎也中了三枪,疼得几欲昏阙!
“小夙!”原田左之助忍着腿部的剧痛三两步跳了过来。子弹就在他身上打出朵朵血花!
司徒夙莎也冒着弹雨冲向他,拉着他到一边趴在地上!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就当自己死了!!”司徒夙莎大声对原田左之助道。
原田左之助用手紧紧压住司徒夙莎的头,身体半挡着夙莎,血已经流了一地,更是疼得说不出话来……
三千兵力的彰义队在这屠杀中尽皆化作尸体,几乎全灭!!
这不是战争,这是□裸的屠杀!!!
穿堂之风卷起成堆尸体间的黄土,变成弥漫的风沙。而司徒夙莎也已经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想说……上野这一仗打得真的是太惨烈了!日本人对自己的同胞也这么心狠,令人发指……
、第二十三章 风雨同舟
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将成堆尸体上血污冲洗下来,在地上汇成红色的河流……
冰冷的雨水划过司徒夙莎的脸颊,终于让她恢复了些意识,却不想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这幅“血流成河”的景象……
司徒夙莎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的子弹已经被取出,伤口也不知被谁包扎过了。她扶着山壁缓缓起身,于这千人的尸体中站起,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片死气的战场!
战争……多么残酷?
在这上千人之中成为侥幸的个别——司徒夙莎已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扶着山壁,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张望,却发现四下里没有原田左之助的身影。司徒夙莎的心冷了下来——历史上的原田左之助也不是死在战场上的,而是离开战场去了深川的一名旧旗本的家中,两日后死去。抑或说他被救活,然后从新泻港出海,经下关、釜山一直跑到中国,做了绿林马贼的头目,继续潇洒不羁地活着!
司徒夙莎看不到原田左之助真正的结局,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活着,还是宁愿他死掉也不要去中国抢老百姓,杀害无辜的人……
面对原田左之助的离开,也许是因为还有后者,让她看到希望。也许是因为死得人太多,让她感官麻木。总之,司徒夙莎没有感到悲伤。
司徒夙莎取下虎彻和菊一文字则宗抱在怀里,一步步走着——她从未这么强烈地想见那个人,想留在那个人身边!
于是,哪怕是下着大雨,哪怕是伤口还在流血,她还是一步步地向会津藩的方向走去……
五日后的福岛县……
“这个人是谁呀?”
“全身都是血,好可怕……”
“看起来情况不妙啊……要不要叫医生?”
“让开让开!”会津藩兵散开人群让出路来。他立正站到一边道:“岛田先生,就是这个人,我觉得他很可疑!”
岛田魁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浑身是血、面色苍白的人正是司徒夙莎,当即大惊!他连忙蹲身将她背起。
“岛田先生,您这是……”会津藩兵疑惑道。
“她是新选组的人!”岛田魁简单地解释,然后加大步伐向若松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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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长,副长!!”市村铁之助自外廊一路狂奔至土方岁三的房间,“副长,夙姐……夙姐回来了!!”
土方岁三一愣,又惊又喜道:“她人呢?”
市村铁之助焦急地说:“夙姐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刚接受完治疗,还昏迷呢!”
“什么?!”土方岁三一把抓起衣服披上,不顾腿伤,挣扎着站起道,“快带我过去!!”在市村铁之助的搀扶下,他一瘸一拐地赶往了司徒夙莎所在的房间!
司徒夙莎躺在雪白的褥子上,脸色简直和褥子一样,委实可怖!
一名女子在照顾司徒夙莎。
“怎么会伤成这样?”土方岁三伸直腿坐在地上问道。
“夙姐自己跑来晕在街上,没人知道原因。”市村铁之助道。
土方岁三又问那名女子道:“状况呢?”
女子转身向土方岁三跪着,细声道:“土方大人,夙小姐中了三颗子弹。不过好在没有打中要害,来这里之前也被取出并做了有效的处理。现在还发着高烧,只要烧退了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小铁,”土方岁三目不转睛地看着司徒夙莎道,“你去从我房中把我的东西拿过来。”
单纯的市村铁之助惊道:“可是副长,男人和女人……”
“快去!”土方岁三沉声道。
市村铁之助不敢再辩驳,只好默默离开。
这时女子从身边将两把刀推到土方岁三面前道:“土方大人,这是夙小姐随身带着的。”
看到这两把刀的那一刹那,土方岁三愣住了!他缓缓抬起手,先拿起虎彻,紧紧握在手中!他将额头轻轻靠在虎彻上,呢喃了声“小胜”眼泪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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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几天中,除了那名女子每天来为司徒夙莎换药以外,剩下的时间都是土方岁三在照顾司徒夙莎。
土方的腿受伤不方便走动,于是他便把自己的床榻放在司徒夙莎旁边,每日就让市村铁之助打水过来,然后为司徒夙莎擦脸降温。
直到第六日,土方岁三正在为司徒夙莎擦脸的时候,司徒夙莎突然伸手抓住土方岁三的袖子……
“新选组……是……好样……的……”司徒夙莎含糊不清道。
土方岁三忍俊不禁,将湿布搭在她的额头上。正准备躺下,却发现司徒夙莎仍然抓着他的袖子没有松手。土方岁三试着抽了抽,却发现司徒夙莎翻了个身,却仍攥得紧紧的,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
土方岁三又笑了,伸手拨开挡住司徒夙莎脸颊的青丝,手指顺势在她脸上流连……“你这家伙……能回来真好……”
……
司徒夙莎保持这个姿势昏昏沉沉睡到了拂晓。总算有了些意识的她,感到自己肚子中空空如也,嗓子更是像火烧一样干燥!
“唔……”司徒夙莎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
司徒夙莎万万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是土方岁三的脸!——自己离他那么近,几乎是靠在他的肩上的!
夙莎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松开手一骨碌就想爬起来,可是没等她爬起就牵动伤口,疼得她“啊”的叫起来。
土方岁三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司徒夙莎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由得起身笑道:“你这家伙终于醒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司徒夙莎惊疑不定地问道。
“是你自己找到若松城来的。”土方岁三波澜不惊地答道。
司徒夙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加重语气道:“我是说你怎么会跟我在一个房间里?!”
“我这几天一直都在。”土方岁三的眼中已经有了笑意,“没想到你这家伙白天吵吵闹闹,晚上睡觉却这么老实。”
司徒夙莎的脸唰得一下变得通红,回避了土方岁三的眼神,不敢看他……
“哈哈!”土方岁三居然爽朗地大笑起来!
司徒夙莎从未见过土方岁三如此开怀,不禁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土方岁三收起笑声,道:“你这几天只灌了些米粥,肚子该饿了。”说着就要起身。
司徒夙莎这才看见土方岁三的左腿因受伤不能顺利站起。她连忙挣扎着坐起扶住他道:“你腿还受着伤,不好好休息的话,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土方岁三温和地笑着伸手摸了摸司徒夙莎的头,柔声道:“丫头,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司徒夙莎微愣,下意识松开土方岁三看着他跛着腿走出了房间,不由得伸手放在自己的头顶上不可思议道:“这家伙一向都是大男子主义式的粗鲁温柔,今天是吃错药了?居然温柔地这么直接……真是不习惯……”这样说着,司徒夙莎却难为情地笑了……
没过多久,土方岁三就端着一碗粥进来递给司徒夙莎道:“你刚醒来还是吃些这个比较好!”
“谢谢!”司徒夙莎笑着接过。
“小夙,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土方岁三问道。
司徒夙莎把自己招兵买马去上野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又道:“现在想来,恍惚中好像看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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