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第58章


傅彻好心跑来搭救朋友,始料不及会招致如此结果,作别楚子衡和萱儿后便一直愁眉苦脸。傅谢二人爬上悬崖已近午时,五月骄阳似火。傅彻不管太阳猛烈与否,大步前迈。谢芊芊紧随他脚跟,以手遮额埋怨道:“这太阳也太毒了,你不能挑阴凉的路走嘛!”傅彻漫不经心道:“什么关系,大不了晒褪一层皮!”谢芊芊捶了他一下道:“你皮厚当然没关系了!”傅彻瞧她这副似嗔似怨楚楚动人的俏模样,心怀为之一开,笑道:“我看芊芊你皮也不薄,晒了这么久犹面不改色。”谢芊芊笑驳道:“反正没你厚!”傅彻心底阴霾一扫而空,畅怀一笑拉着她转入一条林荫小道。
二人回城后,傅彻随同谢芊芊去见毒花仙子。毒花仙子决定午后离开金城回采补门,留傅彻共用午膳。傅彻和谢芊芊都有些离愁别绪,可二人又各自不同,傅彻把她们母女视作自己亲人,说不尽的是亲情;谢芊芊却将他傅彻当作,剪不断的是爱意。
送走谢家母女,傅彻一身轻松回到宋府,送玉入蜀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此次行程隐秘,送玉之人不宜过多,除傅彻外就司马尚、吴剑鸣、李泽进及孙志良,当然还有湘蓉随行。宋建将九华玉璧交与傅彻保管,傅彻自也看不出这宝玉内中有何玄机。
三日弹指而逝,傅彻六人一早踏上征程。汗血宝马困守槽枥多日,今日上路如囚鸟出笼、猛虎归山,载着傅彻奔腾如飞。湘蓉吴剑鸣等五人挥鞭策马犹是望尘莫及,傅彻惟有放缓马速相侯。
数日后六人颠簸到了陇西,湘蓉乃陇西人氏,近乡情更怯。时已近午,饥肠难耐,六人找到一处还可撑场面的酒家。李泽进刚坐定就叫了三斤白酒,牛饮鲸吞,好不畅快。吴剑鸣等人也不客气开怀豪饮,毕竟自出金城后便一直未能美酒洗肠。傅彻重责压肩又不胜酒力,尽管李泽进举杯屡邀,却只聊表心意不敢多喝。司马尚曾是一方霸主,顾全大局乃其所长,浅尝辄止。李泽进道:“傅兄弟不能喝少喝点也就算了,司马兄你可是大海无量,这么喝几口还不够解渴呢!”贪杯之人大都经不起诱劝,司马尚于是再饮数杯。
酒家忽然一阵骚动,吴剑鸣问那小二出了何事。小二耸耸肩叹道:“小煞星又发酒疯了。”傅彻等看将过去,见一青年坐在角落的一张桌案上,手舞足蹈,嘴里念念有词。孙志恋笑道:“李兄,那人可是你本家?”李泽进笑道:“我可不知有这么一位现世活宝的本家,若真是,倒要过去赏他几巴掌了。”吴剑鸣道:“你们听清他骂什么了吗?”李泽进口道:“这陇西鸟腔调,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不晓得湘蓉是陇西人,不知者不罪,何况还喝多了,凡此相加湘蓉焉会介意,她乡音不忘,自是明白那青年所言,向众人道:“他是在骂他岳丈,说他拆散鸳鸯,弄得他妻子悬梁自绝。”
孙志良道:“他岳丈也太不是人了。”小二在旁接口道:“客官你们是初来乍到,不知这小煞星的恶行。他十五岁就奸了他老爹的小妾,把老爹活活气死;二十三岁时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那娘子如花似玉、端庄贤惠,他却三天两头把她打得遍体鳞伤。他娘子不堪忍受跑回娘家。他就跑到岳丈家大闹一场,差点儿把小舅子弄死了。他岳丈告到府衙,上官说乱世事多,处理不过来许多私人纠纷,让他们私事私了。后来这小煞星更加过分了,一天就毒打他娘子几次。他老岳丈没法子,请宗亲出面把女儿带回家,让他们夫妻恩断。可小煞星才不管这些,带着他那群强盗兄弟找上老岳丈家,把老岳丈家人杀个精光,还放火烧房子。他娘子自觉罪孽深重,便悬梁自尽了。他无处撒气就天天喝酒闹事。这四周的人没有不怕他的,几位客官也是少惹为妙。”李泽进酒意上涌,拍案骂道:“他奶奶的一群狗官,搜刮民脂民膏就算了,还助纣为虐不为民作主,岂有此理了!”
邻座一老者叹道:“现在世道多变,凉州一带各方争霸,官府早形同虚设。小煞星是韩遂的外甥,倚仗韩遂在凉州炙手可热,才敢横行无忌,视人命如草芥!”小煞星大哭大骂之后跳下桌来,摇摇晃晃便往外走,傅彻几人不免多看了几眼。他虽酒醉却东张西望,瞥见傅彻几人瞧着自己,摇步而至,踢桌骂道:“养的,嫌多双贼眼了!”小二息事宁人劝道:“温爷,他们是过路人不晓得你威名,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煞星一脚踢开他道:“要你个奴才多管闲事!”那双醉眼贼嘻嘻盯着湘蓉,笑道:“妹子来,哥哥疼你!”
湘蓉先是被他浑身酒气熏得难受,又听他出言无礼,不免情生厌恶。小煞星丝毫不察,来拉她的手道:“妹妹跟着哥哥我,以后就可锦衣玉食高床暖枕。”湘蓉纤手一缩,轻巧避过。小煞星没抓到手,立足不稳,一个酒嗝未打完便倒向湘蓉。湘蓉忙起身后退。小煞星砰一声重重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傅彻道:“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免得生出麻烦。”司马尚吴剑鸣等皆称是。几人付账后,傅彻为排解湘蓉思乡之苦,顺便走访她故居。李泽进为人粗枝大叶,没发现到傅彻湘蓉这对姐弟竟然祖籍有别,吴剑鸣则已觉不妥,只是别人私密他不便多问。傅彻借机说明自己与湘蓉并非亲生而是结义姐弟。湘蓉没有近亲属,故居无人打理,已经破旧不堪难以居住。
第十四章长途跌宕惊魂事 一剑飘摇送玉人(3)
傅彻湘蓉二人又祭祀了湘蓉父母,天黑后六人借住在湘蓉故居附近的一个废旧窑洞内。夜里风声如哭,黄沙飞卷。远处传来一妇女号哭之声,那声音凄苦幽怨,催人泪下。湘蓉原就抑郁悲凄,此时闻声更触动伤怀,刹那间泪流如注。孙志良道:“这人哭得肝肠寸断,我们去看看吧!”傅彻蹙眉道:“这声音很怪异,我们须多加小心!”吴剑鸣凝容道:“这是秘教的收魂魔音!”傅彻等都是首次听闻“收魂魔音”,吴剑鸣道:“这魔功以声音扰人心神、摄人魂魄,一旦为其所趁,便会伤及五脏六腑!”
随着收魂魔音扩延加剧,湘蓉越哭越伤心,甚而泣不成声。傅彻握住她的手,真气缓缓注入她体内,帮忙抵御魔音侵扰。湘蓉心神一定。六人悄步追寻魔音,傅彻道:“这魔音应不是针对我们来的,能不冲撞最好别冲撞。”六人接近魔音后,伏身在一小山丘后,看发功者披头散发,手抱琵琶半遮面,坐在一枯坟前,提手挥弹。六人静息屏气,以观静变。哭声低迷孤冷,琵琶声却如裂帛刺耳乱神。
司马尚道:“这女人戾气很重,想是要大开杀戒!”轰一声巨响,那坟墓突然爆开,一人飞天而起。傅彻诸人见状,相顾震撼。那女子加快触弹琵琶,飞天之人放声吼叫,吼声如骇浪胜奔雷,直震得湘蓉吴剑鸣等人耳鼓嗡嗡作响。“嘣”一声,琵琶弦断,那女子离地后飞。飞天之人落到地面,见他年过四旬,衣冠楚楚、风度翩然,不似恶徒,他大笑道:“玄英,真可惜你的三声魂断曲不但没伤到本座,还助本座练成天吼功!”
那女子玄英似乎被那惊天狂吼震伤,喘息道:“金西流,我是不能杀你为火龙报仇,但你若杀了我圣母也不会放过你。而你胆大妄为,身为座主奸本部圣女之事也已泄露,引起教众公愤,只要圣母登高一呼,他们就会群起来攻!”傅彻内心剧震,想道:“原来这人就是秘教金部座主金西流,他强暴向姑娘无异看起来却道貌岸然,真是人不可貌相!”金西流倨傲笑道:“秘教四分五裂,五部各自为政:木灵子早亡,火龙新死,水姬也归西了,土部更不值一提。我神功大成,圣母她一个女流之辈能奈我何?”玄英冷笑道:“你天吼功充其量只是我教的末流武功,别大言不惭!”金西流哈哈笑道:“天道变大势改,海纳秘功颂主长埋地下,血灵石不出神门不开,天吼功便是镇教神功!”玄英讥讽道:“井底之蛙,孤陋寡闻还沾沾自喜。不妨告诉你,如今总坛尽是后起之秀,圣女半年前就练成了云舞功!”
金西流色变道:“圣母数十年苦练无功,她一个小丫头岂能练成!”玄英只是不住冷笑,金西流道:“你不用拿此来恫吓我,她练成云舞功又能如何!”玄英哼道:“你尽管夜郎自大!”金西流笑道:“玄英,你若不想死就从了本座,本座会叫你不枉此生!”玄英身体震颤,怒道:“金西流你敢!”金西流冷酷道:“有何不敢,等本座吞并总坛,还要好好陪陪圣母圣女。圣女艳绝天下,不让她享受人伦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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