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第96章


两人俱是腿脚残疾,拄杖而行。一个略带讥讽笑道:“老和尚,三十年来你总算救了两条人命,恭喜恭喜啊!”那被称为老和尚的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咱们先把草搬走,看他们怎么样了!”那人道:“这是你的事,老夫生平只懂杀人、不会救人。”老和尚遥叹道:“咱们都已风烛残年、人寿将尽,你还放不下成见吗?”那人冷哼一口气道:“是你老秃驴执于己见,与老夫何干。”
老和尚平和道:“阿弥陀佛!江施主这话可有失妥帖了。当年若不是你们秘教气焰嚣张,到处为非作歹,老衲又怎会与你生死相搏!”江施主揶揄道:“你个臭和尚就懂学娘们翻旧账,老夫对着你三十年,不烦也腻了。难得还有人肯下来给我解闷,老夫便行行好。”那草垛足有五丈高,他们推知傅彻、萧菲儿二人已沉到底部,便在草垛下端刨开一个洞。江施主怪笑道:“他们一男一女缔结良缘,你老和尚倒当大媒人了。”
萧菲儿掉入草垛后,只觉身体不住下沉,速度逐渐趋缓,最终静止。草垛内部漆黑一团,她推推傅彻不见反应,叫唤几声依然如是。这时忽闻外边有人说话,连忙大声叫道:“喂,是人吗?救救我们吧!”老和尚与江施主听声被,不一会便寻到她与傅彻的位置。萧菲儿拨开几根杂草,抱住傅彻钻出了草垛。傅彻旧创新伤一并发作,此时人已昏迷,一脸灰白。萧菲儿只道他已经死了,泪水扑簌簌落下。
老和尚柔和劝道:“小施主切勿伤怀,先让老衲来为小相公诊断。”萧菲儿见他虽穷困潦倒、衣不蔽体,但慈眉善目、言语谦和,刚又救自己,心料不是坏人,擦了擦眼泪道:“老爷爷,你救救他吧!”老和尚坐到地面,放下拐杖,伸指切探傅彻脉息,神色迷惑不定。江施主讥刺道:“老和尚,你救不了就说,何必故弄玄虚!”老和尚沉思道:“这位小相公脉息微弱,体内却似乎蕴藏着无限的先天真气,老衲实在不解。”
江施主卷袖欲试道:“那只能怪你医术没学到家,庸手误人,看老夫的!”他势要与老和尚在医术上较个高下,坐地潜心为傅彻把脉,却一样眉头大皱、良久无语,最后断言道:“这小子十成是个怪胎!”萧菲儿不容他侮辱傅彻,反驳道:“你才是怪胎哪!”她娇惯任性,脾气一上来,便是天大地大我最大。江施主不怒反乐,喜笑道:“小女娃这么拗,很对老夫的胃口。告诉爷爷,他是不是你的情郎,如果是的话,爷爷便救他。”
萧菲儿或有不信望着他道:“你真能救他?”江施主大笑道:“爷爷我乃一代秘教之主江恩耀,岂会欺骗你个小女娃了!”萧菲儿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不知秘教教主是何许人也,但见他没有八十岁也有七十九,如此自信满满大概不会是信口吹嘘,嫣然笑道:“那就请爷爷快救救他了。”江恩耀哈哈畅笑道:“小丫头,见风使舵,人美嘴甜。怎生出你这么个大宝贝了?”萧菲儿狡猾答道:“爷爷先救他,我再告诉你。”江恩耀对老和尚道:“老和尚,你个闷葫芦,对着你几十年都没开过怀,人家小姑娘一来就让我乐,你惭不惭愧啊?”老和尚微笑道:“老衲见了小施主也乐着。”
江恩耀笑骂道:“臭秃驴,你总算没不合时宜,说了句人话。”老和尚笑道:“老衲一辈子参禅悟道,今日顿悟和光同尘才是立身之本。”萧菲儿笑吟吟道:“所谓众怒难犯,孤高傲世只会骂声一片,随波浮沉方为至道。爷爷修成正果,普天同庆。”佛法在中土传播不广,老和尚听萧菲儿一个豆蔻少女似乎略知佛家历身参悟修证果位的事,颇感意外,笑问道:“小施主对佛法可有钻研?”萧菲儿狡黠笑道:“爷爷你得帮江爷爷救我傅彻哥哥,我才说。”
江恩耀笑讽道:“臭秃驴,小丫头一肚子鬼胎,你个木鱼头傻不叮咚的,别想套她的话。”老和尚道:“说到不如做到,咱们动手吧!”江恩耀问萧菲儿道:“鬼丫头,告诉爷爷,你们为什么会坠下山崖了。”萧菲儿玲珑心,闻言即知他是要探自己二人的来历,诉苦道:“江爷爷,上面的人好坏,他们要杀我们,我们没办法只有跳下来了。”江恩耀吹胡子道:“岂有此理,你这么美丽可爱的小姑娘都不放过,这还了得!等爷爷出去了,好好给你出口气。”
老和尚和颜笑道:“你坐着干发火有何用,让孩子先把话讲完。”他称萧菲儿由小施主变为孩子,可见感情又深了一层。江恩耀瞪眼道:“臭秃驴,我还要你教嘛!你是不是嫌三十年唠叨还太少,喉咙痒得难受,这么贪舌多嘴。”转即含笑问萧菲儿道:“鬼丫头,告诉爷爷,你们叫什么,那些坏人为什么要杀你们了?”萧菲儿道:“他叫傅彻,我是萧菲儿。那些坏人怪我们偷听他们讲话,就要杀我们灭口。”
江恩耀叱骂道:“那群混蛋,又在图谋什么混账事了?”萧菲儿忽然记起傅彻和自己说过抓她的那些人是秘教金部徒众,江恩耀自称是秘教教主,总该与那些人有些瓜葛。她伸冤有门,珠泪涟涟道:“那些人有的是什么采生门妖人,有些是秘教金部的坏蛋。采生门的妖人要杀五谷先生夺回魂秘术,傅彻哥哥知晓此事,千里赶到祁山救援,他们杀不成五谷先生就要杀傅彻哥哥。我们打不过他们便逃跑,又撞上金部的坏蛋。他们谋划杀害金西流什么的,担心我们去给金西流通风报信,便把我们推下山崖。”
她真中带假、假里含真,混淆视听。江恩耀狠拍道:“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这江湖乱套了。菲儿你别怕,就凭那群老魔小丑,给江爷爷我提鞋都不配。爷爷隐居这里三十年,他们没人看管,小人得志便猖狂,胆敢欺负到菲儿头上,爷爷出去后绝不能饶他们。”老和尚笑道:“你都行将就木了,还是找个传人要紧,免得油竭灯枯时一身武学埋进尘土。”江恩耀气道:“你只管找你的传人,老夫之事不用你操心。”
萧菲儿道:“两位爷爷,你们别吵嘴了,快救傅彻哥哥吧!”两个老人困居山谷,平日没什么大事,从早到晚除了拌嘴还是拌嘴,三十年如一日,持之以恒,世所难得。今天有客人到,然而一时积习难除,你说我驳、不亦乐乎。经萧菲儿一提醒,他们才想起还有人命待救。人老如少,两老人童心再生,将傅彻搬来移去,过家家般整顿了好半会。萧菲儿在一边干着急,微嗔道:“两位爷爷,你们不快点,我不理你们了!”
两个老人对她疼爱有加,惟怕她真生气,忙异口同声道:“菲儿别急,我们这就给他治伤。”老和尚仔细探究,道:“我先帮孩子运功疗伤!”江恩耀不好不歹道:“你若功力太浅,便退位让贤,不要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否则你活该死了没什么,连累傅彻可不行。”老和尚要以事实为明证,手贴在傅彻胸口,一道刚强正大的真气传入他体内,遍走其经脉。是时,傅彻体内升起一股阴柔绵转的气劲与老和尚的真气抗衡。
老和尚暗吃一惊,道:“这孩子是道脉传人,功力不凡。”江恩耀讽刺道:“臭秃驴,你这是越老越糊涂,自己打自己嘴巴。道脉功法讲究循序渐进,不可一蹴而就。也不想想,傅彻若是道脉传人,怎能十几岁便有深厚的内功!”老和尚相信自己的判断无误,道:“不信你来试试。”江恩耀有言在先道:“呆会事实摆在眼前,你可别赖着不服输。”他盘膝而坐,双掌抵住傅彻背部,一股强盛霸道的真力注入他体内。傅彻体内立时产生一股绵柔纯和的劲气与之抵触。两股真力相互牵制,不休不止。
书争一层皮,人争一口气。江恩耀执意要让老和尚服输,注入的真力渐渐转急转强,只求快些克制傅彻的内力。然而傅彻的真气也紧随着增强,两气缠斗更加激烈。江恩耀无奈撤掌道:“老和尚,这次你说对了。这孩子正在自行疗伤,不用我们横行插手。”他又感叹道:“道脉功法还真够神,这孩子一条命去了八成,功力不但没散尽还能自我治伤。”他不知傅彻服食黄参果,自然把黄参果起死回生的灵力归于道脉功法。
老和尚道:“方今天下,佛门和神道、秘教等派系究属外来。初传之时,我们中土人士都视之为妖言邪说,不屑问津,直到近百年来才有所改观。而道脉乃我华夏第一真传,以修身养性、锤炼生命为旨归,深合我们中土人的心性。外传诸派要扎根中华,无不向道脉取经。像我们佛门的无上心法涅磐心经和你们神、秘两派的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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