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第113章

第二十七章破晓星沉腾戾气　临行风落坠霜花（2）
谢芊芊亦是易容高手，连她也发现不了破绽，可见傅彻易容术已得赵炳真传，他不胜欣喜擦去易容物现出本来面目，问道：“芊芊怎么一个人来汉中？这酒家原来的李掌柜哪去了？”谢芊芊依近他道：“你可晓得江湖中人都知道宋建摔碎的玉璧是假的，而真的九华玉璧则由你护送进入蜀中，现在整个江湖皆在打你的坏心思，人家担心你就来找你了。路过这里碰上西山双猫谈论你，说你和老掌柜有约会回到此处，于是我便买下这酒家等你了！”傅彻轻抚她头，关心道：“你一个女孩子孤身独行，没被人欺负吧？”谢芊芊笑道：“姑娘今年百零八，见惯大风大浪，谁敢欺负我了。”
西山双虎恭立在侧连声迎承，沙千复更暗暗庆幸自己刚才对傅彻恭敬有礼，否则现在兄弟俩恐怕有的是活罪受，他乖觉道：“傅公子，李大侠和游大侠他们追踪采生妖人去了长安，叫我们兄弟守在这给你传个口信。”傅彻看着他们兄弟俩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们兄弟是不是良心发现，准备改邪归正了？”西山双虎老脸红得透入骨头，心中有话却没处说起。
谢芊芊喜笑道：“他们一向死性不改，哪有兴趣弃暗投明了。我经过那天他们就有坏心眼，在我的食物中下药，结果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反中了我的酥骨粉，武功失了大半，只好乖乖听我使唤了！”傅彻这才清楚西山双虎是因吃过谢芊芊的苦头才肯忠心效劳，盛赞谢芊芊手段高明，又问道：“姨娘知道你出来找我了吗？”谢芊芊笑道：“她知道了哪会让我独自出来了。”傅彻拍拍她脸颊笑道：“你胡闹了，不怕她担心吗？”谢芊芊笑了一下道：“人家担心你没想那么多嘛！”
傅彻念及她对自己的浓情厚意，一时之间拒之无门，不由大感头疼。西山双虎目见谢芊芊柔情似水的娇俏样，难免意醉神迷心痒难搔。谢芊芊忽问道：“你的遥思剑怎么不见了？”遥思剑在萧菲儿手上傅彻能说什么，惟有散漫笑道：“兵器都是身外物，我送给朋友了。”谢芊芊笑道：“什么朋友能得你赠送宝剑呢？”傅彻不想多谈萧菲儿，免得自个儿伤怀，同时也免去谢芊芊穷根究底，只道：“朋友要了，我也不好不给，没什么好说。”
两人找了处地方坐下，傅彻把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简单说了一下，中间能省则省、能略则略。谢芊芊闻知泠清锋乱嚼舌根，气愤道：“泠师兄这么变成这样子，我今后不敢和他接触了！”傅彻柔言道：“我觉得他很可怜，爱自己的人他不懂珍惜，不爱自己的一味追求，到头伤人更自伤。”谢芊芊倚入他怀里道：“我知道他一直都爱慕着我，可我就是对他没感觉！”傅彻下意识想把她推开，后又不忍过于决绝伤害她，便弯臂轻搂住她。谢芊芊被爱郎搂在怀中，芳心如，却见西山双虎在一旁傻笑，呵斥道：“西山双猫，你们贼兮兮色迷迷的是不是讨打了。”西山双虎顿时变作乖顺的小猫，蹲到一边。谢芊芊懒得对着他们那副可憎嘴脸，拉着傅彻进入内室叙话。西山双虎邪人邪想，皆道二人是去干苟合之事，想入非非。
烈日当午，西山双虎幻想累了，像两只懒猫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一个青年冲进酒家，惊破了他们的好梦。冯百河怒骂狂吼，声如霹雳弦惊。傅彻和谢芊芊俩在内房闻得声响，出来查看状况，只见冯百河正冲着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大吼大叫。青年身受重创，伤口犹在滴血。但他那一双眸子却泛着精光，英姿雄风使人折服。傅彻做个手势让冯百河噤声，冯百河不敢违他之意，撑上眼皮、鼓大眼球，像只憋气的蛤蟆。
那青年抱拳道：“在下被仇家追杀，借贵宝地歇口气就走，绝不会连累你们。”傅彻还礼道：“兄台身遭创伤，请先坐下调息。”那青年道：“这些都是皮外伤，算不了什么。”沙千复冷不丁道：“谁晓得你是忠是奸，或许是调戏妇女遭打了。”那青年傲气凛然道：“我赵云大好男儿，顶天立地，岂会干那鼠辈之事。”西山双虎沦落到与人为奴的地步，说起来是因为犯了色字头上那把刀，倘若他们没有色眼瞟上周天烨的女人，便不会被周天烨痛打成伤，也不会来这酒家避难，当然更不会被谢芊芊灌了毒药。赵云意在出言自辩，未料自己的话倒切中西山双虎的软肋，叫沙千复尝了一回咬人不成反被人咬的滋味。冯百河牙齿痒痒，决意要先和赵云判个生死，好替大哥出口恶气。
赵云乃江湖后起之秀，数年间已名满四方。傅彻久闻其名，暗道：“人名树影，皆有所凭。常山赵子龙称誉江湖，不会只是虚负盛名。”赵云自取出金创药敷在伤口，其药效用神奇，一敷上伤口就结疤。这时，酒家前方大道聚了十余人。赵云道：“我的仇家追到了，你们留在屋内，免得受牵连。”他精气焕发，大步出门。傅彻知他创伤未愈，没有再战之力，否则不会躲到一家小酒肆。
识英雄、重英雄，豪侠落难岂可不帮。傅彻藏身门后，拟等赵云遭遇危险时再施以援手。门外，赵云面对的是十一个敌人。居中那人五十开外，体型臃肿，像个发福的豪富。他身后一人是上次代西门长虹邀傅彻做客的李旦，李旦鲜血满衣，想是曾在赵云手下吃足了亏。傅彻清楚李旦的地位，对居中那人的身份已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心道：“真没料及西门长虹是这样一副尊容，不知赵云兄怎和他结仇的！”
西门长虹环视酒家周围道：“赵子龙，老夫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今天再不能纵容你了！”赵云道：“你追了我数里路，就不怕年老体衰一口气接不上来赴黄泉了。”李旦高叫道：“姓赵的，老子刚才被你偷袭弄伤，你若有种，现在就陪我单练一把。”赵云蔑视道：“李旦，你只是西门老贼的一条走狗，向我叫阵还不够格。”李旦虽对当西门长虹奴才甘之如饴，可却极好脸面，绝不容许旁人讥谑他为奴仆。
他怒道：“姓赵的，你个儿子怎和老子说话了！”赵云不去理会他，径对西门长虹道：“西门老贼，今天咱们就来个生死了结。”西门长虹道：“那老夫就送你去黄泉见你爹。”他双臂外摆，其余人立即退到他两侧。赵云抱元守一，凝气待发。西门长虹一双肉掌提到胸前时已变作血掌。赵云足部轻动，先自一掌挥打而去。西门长虹道：“如意随身掌讲求蓄而后发，你心浮气躁贸然抢攻，未战已先落败。”
赵云任其评说，掌击他右臂。西门长虹血掌迎来，腥味呛鼻。赵云不敢硬接，临机变招，“长龙汲水”功敌左侧。西门长虹双掌舞开，身前一片血红，就像丹朱涂刷的墙壁。赵云掌到中途才觉自己出招已慢了三分，而敌手左侧则早已护得严严实实。他当即变招，“黄鹤骑云”凌空下击。西门长虹血掌上迎，道：“老夫血影掌既出，从没人能多活片刻。你现在若跪下磕头，老夫念你是故人之子，会叫你死个痛快的。”
赵云一心攻敌，掌力下拍，真气刚好压在西门长虹的血影掌之上。西门长虹稳立如山，血影掌力阵阵向上冲袭。赵云身带重伤，被敌手真力数阵猛击，气有不济，飘身后撤。西门长虹血影掌从后追击，血影排开，像匹红布罩向赵云。赵云身未站定，一招“虎啸松岗”突入血影。西门长虹淡淡冷笑，血影收拢，真力挤压住对手的身体，越挤越紧。赵云身体前俯，人如铁枪般刺入敌人布下的真气圈。
西门长虹血影聚成一团，掌力前推，真气冲向赵云头。赵云偏头躲过，脖颈却似被剥了一层皮，又痛又痒。西门长虹一击不中，又是一击。赵云刚吃亏买个教训，不至于重蹈覆辙。他整个躯体侧移，趁西门长虹毕力进攻而未及防护时，一掌遥空拍出，直取敌手上半身。西门长虹一时大意，给了对手可乘之机，暗恼不已，只是成败在此一招，由不得他自怨自艾。他忙里蓄起部分功力，拼命迎出一掌。
两力相逢强者胜，赵云不由自主连退七步，西门长虹也好不到哪去，退了六步半。二人分别罹受重创，遥对不言，各自暗地运功调息。赵云新旧两伤并发，气息久难平定。西门长虹年长功力深，一炷香后，内力已能流转自如。他双掌再次提起，血影密布。赵云勉强聚起三成功力，冷然相对。西门长虹身子前驱，血影掌数招汇作一气，狂攻之力没有半刻停滞。赵云虎目含悲，欲作绝地一搏。
“二位请先住手！”傅彻快步出屋阻道。赵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