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第149章


武陵春粉脸惨白,余绍安紧握拳头,略带怒色。贺牧豪冷声道:“你们夫妇是想以身试法吗?”余武二人气势委顿半截,望向杨德清求助。杨德清权衡轻重,铁棉私道:“武部主,融儿冒犯宗主,理该受罚,你自管宣明他的罪行。”武陵春明晓其意,扬声道:“护龙宗礼部判罪,犯者杨融跪下听令。”杨融气得俊脸红里透白,眼望祖父杨德清。杨德清摇了摇头,让他暂时受辱。杨融无辜无奈跪倒堂中。
武陵春宣道:“杨融冲犯宗主,是为大不敬,依护龙宗戒令第十三条,重者逐出门墙,轻者杖责八十,今念杨融乃初犯,以杖责八十论处,刑罚交由刑部执行。”刑部部主白先哲与傅青陵年岁相当,两人少年时便结为莫逆之交,往日行从甚密。老友情深,白先哲自然站在傅青陵一边,他朗声道:“堂外刑部部众听令,犯者杨融大逆犯上,杖责八十,立即执行。”堂外四人急忙进来,两人架住杨融臂膀将他压在地上,另两人高举杖棍。杨德清、余绍安及武陵春扭开头不忍卒睹,白先哲下令道:“行刑!”
甄桐惊呼道:“不要……”两执法者杖棍半途停住。甄桐低声道:“傅伯伯,贺伯伯,你们饶过融哥哥吧!”傅青陵委婉道:“桐儿,这是执行法令,必须秉公无私。”他老妻道:“死老头子,什么法不法的,法外容情不会嘛!”傅青陵道:“宗主在此,一切由他定夺,你们去向宗主求情。”老妇道:“傅宗主,融儿并非有心开罪你,你大人大量饶了他吧!”傅彻剑眉微蹙,久久不言。甄桐微愠道:“傅宗主,你要立威震人,现在也够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又何必咄咄欺人。”傅彻冷望着她,心头暗痛。甄桐一让不让凝视他,秀眸如霜。杨融唤道:“桐儿,你别求他,八十杖算不了什么。”傅彻漠然一笑,挥手道:“八十杖不算什么,那就免了!”甄桐娇心欢喜,冲他点了点头。杨德清扶起杨融道:“融儿,快谢过宗主大恩。”杨融哼道:“爷爷,他是怕下不了台才惺惺作态,有什么好谢的!”
杨德清责备道:“你再胡说,宗主肯饶你,爷爷也不能饶你。”杨融惧于祖父威严,没奈何向傅彻折腰道:“杨融谢过傅宗主了!”傅彻道:“杨兄要知道自己触犯的不是我傅彻而是护龙宗的戒律,傅彻法外开恩,也不须杨兄你答谢。”白先哲附和道:“宗主这话说得太好了,杨融你要向宗主多多学习。”杨融怒气大盛,隐而不发。大局鼎定,傅青陵道:“咱们既然有了新宗主,就该紧密团结在宗主手下,精诚协作共同对付董卓那奸贼。”
第三十五章 秦汉关山埋艳骨 乾坤烛火照神姝(4)
房京道:“乾老,如今局势大变,要对付董卓老贼难如上天。而现在咱们护龙宗人才凋零,只恐到头事败身亡呀!”傅青陵道:“房垣主,咱们护龙宗深受皇恩,即使力所不及,也该迎难而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余绍安冷不丁道:“乾老,你说的虽很有道理,但说易做难!”白先哲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贺牧豪接口道:“咱们加入护龙宗时,都在光武皇帝遗像前起誓,势要捐躯勇赴国难。若有人惧死退缩,那他干脆自行退出护龙宗算了,免得多一只害群之马。”房京和余绍安异口同声道:“贺垣主请别误会,我们绝非贪生怕死之辈。”贺牧豪道:“贺某只是将事实摆出来,并不针对任何人。”傅青陵止息了其他人的声音道:“董卓老贼不仅临朝乱政、擅自废主,还残杀我护龙宗兄弟。咱们与他水火不两立,即使咱们不找他,他也不会放过咱们,与其坐以待毙,反不如主动出击。此时董贼尚不知咱们立了新宗主,咱们就趁他麻痹大意时,打他个措手不及。”
他言之成理,众人纷相响应。杨德清道:“乾老所言甚是,此乃良机难得,咱们绝不能错过。”康广年道:“死有分轻重,咱们为国捐躯总强于苟全性命而招致杀身之祸。”余绍安道:“我余绍安决非苟活之辈,要死就死个轰轰烈烈。”贺牧豪道:“你们何须口口声声不离死字,咱们未必会死,我与乾老这趟去长安九死一生,尚且能活着回来,可见死也是不容易的。”他言语昂扬悲慨,大有古之豪侠风范。接下去众人商议了诛伐董卓事宜,诸事敲定后已过子夜,众人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日,傅青陵带傅彻去往宗主府,路上道:“甄宗主过世后,由于没有适合的新宗主人选,所以逸儿和桐儿他们一直住在宗主府。现在你是宗主,依礼制该住在宗主府,因此桐儿和茵儿就该搬出来,早上我已叫你阿婆带人去收拾了。”傅彻想及要让甄桐迁离旧家,心里过意不去,道:“叔公,其实我随便在哪里凑合一下就行,甄宗主和甄大哥的物事不用移动了,也好给他们的亲人留个纪念。”傅青陵道:“你是宗主,代表着我护龙宗,居处绝不能马虎。否则叫外人知晓,会笑话咱们护龙宗尊卑不分。”
两人到宗主府时,傅青陵老妻正指挥几个婢女整理。甄桐也在,她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七八岁光景,外貌与甄桐有六七分相似,俊美灵动。小女孩见到傅青陵忙跑过来,叫道:“傅爷爷,傅爷爷,我爹怎么不回来?茵儿想他了!”傅青陵抱起她,心头一酸,道:“茵儿乖了,你爹爹很快就会回来的。他说茵儿如果不乖,回来就不理茵儿了!”茵儿乃甄逸之女甄茵,年少不知愁。也没人告诉她她爹已经离世,永远回不来了。甄茵道:“茵儿最乖了,爷爷你不信臼婆婆和姑姑。”
甄桐秀目酸红,咽泪忍痛道:“茵儿乖极了,傅爷爷还有事,你到姑姑这来,别缠着他。”甄茵天真道:“茵儿知道嘞。姑姑,你为什么哭了?”甄桐强笑道:“乱说,姑姑怎么会哭了!”傅彻目睹此间情状,无缘无故心里痛楚。甄茵从傅青陵的怀中跳了下来,气鼓鼓道:“姑姑一定是叫人欺负了,有人敢欺负姑姑,茵儿很生气哪!”甄桐温和道:“没有人欺负姑姑,你小孩子不懂别乱猜。”甄茵瞪大双眼,环视四围,见傅彻是陌生人,跑过来质问道:“是不是你欺负我姑姑了?”傅彻微笑摇头。甄茵道:“那你是谁了?干么跑到我家里来?待我爹爹回来后,我就叫他打你。”
甄桐昨夜顶撞傅彻,惟恐他会乘机报复,治甄茵个大不敬之罪,忙过来抱住她,欠身致歉道:“宗主,她小孩子胡乱讲话,你别怪她!”傅彻担不起她诚惶诚恐的样子,恍惚道:“甄小姐不用忧虑,我与令兄情意深厚,他的女儿就像我的一样。”甄桐道:“宗主请再稍候片刻,我们很快就收拾完毕。”她满脸歉意,哀楚中流露着无助。甄茵好奇道:“姑姑,他是谁了?你干嘛叫他宗主呢?宗主不是爷爷吗?”甄桐晶泪在眼里打转,道:“茵儿,爷爷已经不在了,往后这位大哥哥就是宗主,记住了吗?”
甄茵小手向傅彻招了招,问道:“喂,那我该叫你什么呢?”傅彻笑道:“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甄茵道:“那我就唤你大哥哥,我叫甄茵,我姑姑是甄桐,你叫什么名字了?”傅彻不因她年小而敷衍了事,正正经经将自己姓名相告。甄茵道:“你与我傅爷爷是一个姓的。”傅彻笑道:“你傅爷爷是我叔公,你唤我大哥哥没错的。”甄桐星眸轻转,瞥了一眼傅青陵,问道:“你和傅伯伯是同宗?”傅彻察觉她语气怪异,默然点头。甄桐也点了点头,神色异于寻常。甄茵笑嘻嘻道:“大哥哥,你往后见到我姑姑也得唤姑姑哦!”傅彻俊脸涨红,瞧向小自己两三岁的甄桐,这“姑姑”二字如何叫得出口。甄桐半路捡了个大侄儿,不禁莞尔,一时之间愁情烦事淡却些许。
此后的数日间,傅彻在傅青陵、贺牧豪等人的陪同下,走访会见了护龙宗在洛阳一带的首要人物。公务繁忙,傅彻席不待暖、无暇他顾,只好派人去转告朱妮关于她父亲朱丹崖已去世的讯息。七日后,他这新宗主才略微轻松下来,带上两个随从去拜访朱妮。朱妮住在东边的清静小院,偏僻幽冷。傅彻三人不忍打破小院的幽静,放轻脚步缓慢走进。一个随从敲门道:“朱小姐,你在吗?宗主来看望你了!”
小院寂静,四处回响着敲门声。那随从道:“宗主,朱小姐大概出去了!”傅彻蹙额思虑道:“她若外出,何以不锁门,而是在内拴住门闩?”那随从道:“那我再用力敲敲。”敲门声惊动邻家院落,一个中年妇人过来道:“你们找妮儿有事吗?”一个随从认出她是地部部主康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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