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衔草》第50章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落寞身影,韩瑞儒摇了摇头,转过目光,看着窗外的圆月,失神。
……
苟梅远远地站在殇园外,看着司空墨染气呼呼地朝书房走去后,蹑手蹑脚地溜进了殇园,轻轻推开厢房大门,借着昏暗的月色,仔细寻找着黑暗中柳诗晗的身影,“小姐……”
“梅姐姐。”柳诗晗听到声响,转过脑袋,眨了眨眼,想要努力看清苟梅的位置。
“小姐,您怎么连只蜡烛也没点上。”苟梅小小地责怪着柳诗晗的粗心,“这黑灯瞎火的,您要是摔着了,那怎么办?”苟梅摸黑走到桌旁,掏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找着柳诗晗后朝她走去,“小姐,您……您怎么受伤了?”
苟梅看着脸上还糊着血渍的柳诗晗,惊慌失措地放下手里的蜡烛,把她拉到一旁坐下,仔细查看着她的伤口,伤口掩藏在发际的位置,不容易被发现,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如果不仔细处理的话,弄不好还会留下伤疤,这可不是件小事,对于女人来说,容貌是至关重要的,谁都希望自己有张如花似玉般的脸,这和男人们的仕途一样,关乎自己的地位和尊严。
苟梅不再多话,迅速从抽屉里翻出药膏,仔细替柳诗晗轻轻抹上,“小姐,您别怕,这药是鬼医研制的,好了后,不会留下伤疤,小姐,您别担心,您还是会那么漂亮,那么秀色可餐。”苟梅手里的动作很轻,时不时地凑过小嘴,对着伤口吹上两口气,缓解着柳诗晗的疼痛。
柳诗晗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微微埋着头,任由苟梅折腾着,苟梅看着那像蚯蚓一般盘亘在额角处的伤口,心里一阵揪心地疼,“小姐,是他弄的吧?小姐,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我们有老爷和夫人,还有花公子,我们不一定非要留在这里的,小姐,我们走吧,走吧……”苟梅嘴里碎碎念叨着,手里的动作却不敢怠慢。
“狗尾巴啊……”柳诗晗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嘴里吐出莫名的词。
“啪嗒。”
苟梅手里的药盒掉在了地上,小手捂着嘴,脸上的泪水已经不可抑制地顺着面颊流了下来,苟梅嘴唇微微颤抖着,瞪大了眼睛看着凳子上神色安详的柳诗晗,“小姐,您……诗……蛇、蛇含,您、您想起我了?”
“嗯。”柳诗晗点了点头,抬起脑袋,看着还处在震惊中的苟梅,浅浅一笑,“我想起来了,狗尾巴,你还是这么爱大惊小怪,这么爱唠叨,这么……这么护着我。”柳诗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声音在喉咙里打着转,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柳诗晗轻咬着嘴唇,只是脸颊上那滴滴的泪珠却出卖了自己内心的激动和欢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想起我。”苟梅半跪在地上,把脑袋埋进柳诗晗怀里,放声哭了出来。
拍了拍苟梅的后背,柳诗晗摇头,“狗尾巴,你怎么也下来了,你这是私下凡间,被发现了……”
“我不怕,”苟梅的声音从柳诗晗怀里传出来,听上去瓮声瓮气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
柳诗晗点着脑袋,不再说话,只是小手一下一下抚着苟梅的后背,像是安抚着受惊的动物一般。
良久,想是哭够了,苟梅抬头,奇怪地看着柳诗晗,“蛇含,我的模样早就发生了变化,也没了仙体,你怎么知道是我?”
“从小就在我耳边唠叨着,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什么‘谁欠的债谁去还’,这样的调调,除了你狗尾巴,还有谁会说?”柳诗晗好笑地看着苟梅。
苟梅尴尬地抓了抓脑袋,谄笑着,“嘿嘿,是我,是我,我只是不希望你和他再有任何瓜葛,只是没想到,天算不如人算,现在你们还是……”
柳诗晗拍了拍苟梅的手,脸上挂着会心的笑,轻轻摇着头,苟梅见状,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细心地替柳诗晗处理完伤口,苟梅铺好了被褥,“久别重逢”的两人兴奋地躺在床上,手舞足蹈,唧唧喳喳地开始“叙旧”。
54。正文第五十一章 双重身份(二)
今日是魏君寿的寿辰,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时,丞相府就已经沸腾就起来,而厨房是最为热闹的地方,下人们从昨日起就开始忙着张罗着,现在更是趁着客人都还没到,府里大半的人手都被调到了厨房帮忙。
虽说今日不用早朝,可魏君寿起得却比平时还早,穿着滕语瑶新缝制的外袍,乐呵呵地在园子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心情似乎很不错,今日夏侯白博和柳若烟也是坐上嘉宾,现在的魏君寿就像当年要娶柳若烟进门时那般,心里既激动又紧张,平时的悠然自得已被这些的心急如焚所替代了。
“老爷,”滕语瑶看着不知道已经在园子里转了多少圈的魏君寿,微微摇头,取笑道,“您又不是第一次祝寿,怎么这么紧张,这可不像平时的您哦。”
随着转的圈数越来越多,魏君寿只觉得这时间似乎停滞在了原地,任凭自己怎么朝前走,它仍旧远远地落在自己身后,不曾被自己带动一步,“我、我着急啊,你说,这晗儿……和萱兰怎么还没到。”魏君寿迟疑了一下,在后面加上了魏萱兰的名字。
“现在天都还未透亮,这两个丫头没准儿还在睡觉,您这是急个什么啊,歇歇吧,晨露都还未褪尽,您就别在园子里乱蹿了,当心沁寒。那两个丫头,昨儿我就嘱咐过了,叫她们今儿早点过来,放心吧。”滕语瑶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在原地跺脚捶掌的魏君寿。
“这两个孩子,明明知道今日是爹的寿辰,也不早点回来,依我的意思,昨儿就应该叫她俩回府住。”魏君寿显然对柳诗晗和魏萱兰有了深深的不满,开始吹胡子瞪眼了。
“……”滕语瑶白了两眼魏君寿,决定不再搭理他,转身,朝厨房走去。
……
柳诗晗在苟梅的帮助下,穿戴好后,走出殇园,在大门处等着司空墨染。这几日,两人独处的时间不多,白天,柳诗晗就带着苟梅和红衣在殇园里聊天、下棋,无所事事地打发时间,尽量不和司空墨染碰面,即使到了晚上司空墨染回到厢房,两人也相互沉默着,各自铺好被褥,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没有多余的言语。有几次,躺在地上的司空墨染望着柳诗晗的背影张了张嘴,可到了嘴边的话,还是被自己咽了回去,开不了口,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虽然谈不上紧张,但是也没了先前的平和。
人到齐后,蓝衣驾着马车朝丞相府驶去,红衣优哉游哉地坐在一旁,小脑袋不停地东张西望着,好奇地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虽然许多商铺现在还未开门,但是街道上的行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看来,又会是热闹的一天。
司空墨染半靠在车厢里的软榻上,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拿书,行程已经过半,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瞄了一眼身旁的柳诗晗,司空墨染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说道,“我准备了上等的铁观音和澄泥砚,不知道魏相是否会喜欢。”
柳诗晗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司空墨染,低垂的双眼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司空墨染看着柳诗晗的侧脸,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还在生气?”
柳诗晗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有着和自己记忆中一样的面孔,一样的身形,就连这发色和双眸的颜色,都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未曾变过,这个人,自己苦苦思念了三千年,也痴痴等待了三千年,却不是因为爱……
柳诗晗呆滞的目光让司空墨染心里发怵,司空墨染抿了抿嘴,试探着唤了一声,“晗儿?”
“嗯?”柳诗晗回神,忽略掉那胸口处隐约的疼痛,对司空墨染淡淡地笑了笑,“爹一定会喜欢你送的礼物,其实礼物不在乎好与坏,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你有这份心,爹会很开心的。”
“那,你还生气吗?”司空墨染低声地问道。
柳诗晗摇了摇头,对他,自己永远都不会生气,不管他做什么,自己都不会生气,“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就这么出去,墨,对不起。”柳诗晗诚恳地对司空墨染说道。
司空墨染尴尬地抓了抓脑袋,放下手里的书,正欲说点什么,马车却突然转了个方向,外面随即传来了打斗声。司空墨染挡在柳诗晗身前,撩起帘布,查看着车外的情形,却只见蓝衣和红衣已经抽出长剑,正和十几个蒙面人纠缠着,和上次一样,这些人身着黑色劲装,看不到他们的面孔。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街道,现在已经冷清了下来,路人们四下抱头鼠窜,马车就这么突兀地立在街道中,成了攻击的目标,眼见蒙面人正拼命朝马车靠近,司空墨染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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