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战》第78章


即使是晚上,依然不停有车进站出站。明知道她坐的那班车不可能那么快到,他仍然生怕错过,认真地打量每辆新进站的大巴。
没车时他忍不住想起在周桥公司呆的一整天。办公室里那些年轻的员工,上班时偷偷地吃零食,偷偷地看网页。但他们也齐了心地帮自己的老板解释,“不可能跑掉,谁都有可能,反正周总不会干那种事。”
能打发来讨钱的,也要归功于年轻面孔真诚的话,他们不会骗人。
他和葛小永吃晚饭时,因为经历了同场风波,聊的内容也比较多,包括为什么辞掉令人羡慕的好饭碗,跑来荒郊替周桥打工。
“最早没想那么多,那时还在院里,替她做总图。后来聊得越来越多,觉得她很有想法。慢慢的我开始向往,她倒是劝我不要冲动。不过当时我26,哪怕浪费10年,也有时间重新开始,所以想了段时间下定决心。现在回头看,我仍然认为值得。”葛小永说,“秦总,留下来帮她吧,她缺一个能干而又可靠的人来帮她,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回报。”
爱和投资一样是冒险,付出却有可能得不到回报;但是,那付出的过程和不可推断的结果,吸引着无数人前仆后继。
周桥迷迷糊糊睡着了,大巴进站停下来后,才被别人的下车声吵醒。她踏上平地才打起几分精神,他在哪里?几乎是一抬头,她发现他站在面前。来不及说话,几乎是同时,他抱住她,而她也投进他怀里。
紧紧的依偎在一起,贪婪地感受对方身体散发的热量,每寸肌肤都在渴望对方,如同墨滴入水,迅速地化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开。
回到旅馆,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亲吻时,他却放缓了速度,用舌尖轻轻地抚慰着她,双手在她光滑的背上点燃丛丛烈火。她喜欢他坚实的胸膛,小腹。当柔软和坚实交缠在一起,十指也紧握着,无需要眼神和言语,每一个小小的示意都能得到灵敏的回应。
从心里弥漫开来的痒和渴即将得到满足,他突然停下来,认真地看着她,然后一语不发深深吻她。由浓转淡,又从淡转浓,在无法抑制的冲刺中他俩拥有了彼此。
秦雨松匆匆洗漱完,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可能是睡得好,虽然起得早,却没留下缺少睡眠的痕迹。他要回公司处理事情,“给我点时间,让公司可以安排我辞职后的接手人员。”就当是冒险,他仍有闯一闯的资本。
他在周桥眼里看到了犹豫,她怕连累他。但比起看着她独自面对的辛苦,他心甘情愿被连累,至少两个人一起承担,可以分薄些压力。
现实永远比想象残酷些,和日本合作方的谈判是场马拉松。经历无数次拍桌子和继续会议桌前的对峙,三方在股东变更协议和公司新章程签下字时,周桥已经能够笑得比较平静。反而是出纳拿到美金汇入的银行回单,激动得和同事交换了场热烈的讨论:日本人终于要来了,“那么,二老板是不是要成三老板了?”章程上秦雨松拥有公司股份的15%,日方是35%。
老于世故的办公室主任说,“笨,大老板和二老板本来是一家,分什么彼此。”
出纳不服气地说,“还没领结婚证,就还是婚前财产。”
财务主管轻咳一声,他们瞄到两个老板一前一后回来了,而且他俩脸色很不好看。
周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打开电脑。秦雨松在后面,随手关上小办公室的门,“我理解你想放他一码的心情,他是最早来公司的保安,吃过苦受过累。但法律就是法律,他敢勾结外人偷公司的财产,必须接受法律的惩罚。”她不理他,他从从容容地坐下,“而且人事这块是我负责,大老板擅自插手,很容易引起职责不分明。”
周桥瞪了他一眼,越来越牛了啊。
秦雨松笑笑,“我知道他老婆快生了,也知道你答应他老婆不叫他坐牢,但此风一开,对公司没好处。放心,他家里我去搞定,你别内疚了。”他压低声音,“我不是冷血,只是我俩总归有一个人要在公司扮坏人,就让给我吧。不过你怎么越来越有心慈手软的倾向,简直没了当年风范,是受我的好影响吗?”
周桥再瞪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生产日报。当初想违约不卖电的那家厂,扩建计划因受大环境影响中止,最终还是向她供应电和汽了。真所谓在利益面前世事无绝对,有时迈过坎就是阳关大道。
秦雨松看她不说话,站起来开门出去,反正……哼哼今晚她不得不理他,因为双方家长要为他俩的婚事见面吃饭。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她和他总是站在一起的。
第五十八章 破晓
周桥等来等去等不来修车的,想想也是,在最想睡觉的时候被叫起来,换谁都有意见。
求人不如求己。她在后备箱翻出千斤顶、套筒,还有备用轮胎,换好一个是一个。用千斤顶支起车,她拿着套筒慢慢卸螺丝,折腾到满身大汗加上踢了几脚,才把轮胎给弄下来。装备用胎时她才摸到使劲的诀窍,花的时间比较短。
接着她又把右后轮的车胎给换到左前方去,让车辆两个前轮保持同等的磨损度。
正在忙活,周桥听到后面有人走动的脚步声。荒郊野地的,她警觉地向前跨一大步,抓紧了套筒,这才转身看是谁。
是葛小永。
车头和车厢的灯的光亮度不够,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周桥开口道,“快来帮忙把轮胎装上去,我手上尽是黄油,老打滑。”葛小永二话不说,弯腰把车胎架好,伸手说,“套筒。”
周桥没给。她解释,“上面有油,别弄脏了手。”
葛小永的手固执地伸在那里,周桥只好把工具递给他,他半蹲着一个个地紧螺丝。
他们能做的全做好了,修车的还是没来,周桥用食指和拇指捏住手机打电话,修车的说走错路了,还得再有半小时才到。葛小永抢过电话,“再不来,我明天砸了你铺子。”
他把对方痛骂一顿,直到对方保证立刻、马上就到。
“还在生我的气?”周桥接过还回来的手机,问了一句。
葛小永低头,使劲用抹布擦掉手上的油污,好半天才吭声,“我宁可你哭一场。”好过看到她在黑暗里孤单地换轮胎。周桥笑着说,“我是哭了。”话还没说完鼻子发酸,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她用手背抹去泪水,嘴角努力弯出两端向上的弧线,只是不由自主地有点抽,“你看,我又哭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葛小永扭过头。幸好远处传来车辆行驶的声音。他突兀地冒出句,“来了。”
换好胎,顺利地回到旅馆,天都亮了。周桥关照葛小永,“好好休息,下午再去公司。”一路上有句话他一直憋着,这会终于说了出来,“对不起。以后我不会闹脾气了。”周桥说,“好。”她补了句,“要对公司和自己有信心。”
整晚没睡,疲倦过了头,周桥洗过澡后反而来了精神。办公室里的人员都没料到她还来上班,凑在一起聊昨天发生的事。见老板进来,吓得赶紧奔回各自座位。周桥看在眼里,暗暗觉得有必要加强行政管理。她精力有限,葛小永也不擅长管人,办公室主任是本地人,长处在于熟悉地方,但不是管理人才。
有个又便宜又能干的总经理就好了,她想。随即对自己发笑,喂,想什么呢?现在更需要操心的是生存问题,管理的需要建立在持续的正常运营上。
周桥把财务叫过来,把昨晚和包工头们的会议纲要拿出来,“算一算,金额小于2万的一次付清,其他的先付他们要求的50%,总共需要多少钱?公司还有多少钱?把合同进度款、日常工资等开销都算进去,3个月里共需要多少钱?还有,我们最大的供应商是哪几家?”
安排好办公室里的事,周桥定下神做资金来源表。她大口大口地喝咖啡,看来自家父母是第一个被她连累的人了,其次是朋友;但这些都是小钱,再从哪找钱呢?笔下一滑,带出徐的双人旁,她迅速划掉,老天别捉弄她了。
周桥深呼吸,不让自己往省力的诱惑走。虽然是事先没预料到的难题,但谁都知道不遇到这些也会遇到那些,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不要妄想依靠别人。她不能用还剩的自尊去和徐韬交换,所以还是从互利互惠的合作方下手吧。
谁来帮她做担保?国企虽然财大气粗,却有许多事不能做也不会做;私企,没有特别深的交情很容易被落井下石;或许……这家?她沉吟起来,供应主机的日资公司有意在中国试水,曾经提过合作,只是一旦合作,谁占51%谁占49%就难说得很。
周桥放下笔,不急,想好了再决定,起码今天不是下决定的好时机。
她戴好安全帽,上工地看进度。她和葛小永本身懂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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