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局:西厂相公》第59章


我茫然的抬起了头,问道:“为什么不可以,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执掌了生死大权的,您可以随便要谁的命,也可以随便的赦免谁。”
“太天真了。”朱厚照说着,蹲在了我的面前,“就算这些小玩意是你放进刘府的,但是他密藏的金银财宝、甲胃武器是你无论如何都放不进去的吧,刘瑾他已经有了反心,朕容不下他的。”
我一惊,直直的看向了朱厚照,只听他又说道:“不想死的就把今天说的话全给朕咽到肚子里,不然,不仅刘瑾要死,你也脱不了干系。”说着,一甩衣袖,愤愤地站起身来,说道:“回宫!”
一瞬间,心如死灰。我忍回了眼泪,咬牙追上了朱厚照,一把抓过了他的衣袖,说道:“皇上,草民恳请能见上刘公公一面。”
朱厚照略一犹豫,点头道:“好。”
于是,我平生第一次,去到了那传说中雄伟壮丽,金碧辉煌的宫殿,去见我的生父,去做一场生死道别。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就结局了昂~~
明晚就结局了昂~~
明晚就结局了昂~~
明晚就结局了昂~~
、第五十七章 经年岁月
刘瑾被收入了大牢。我见到他的时候,那昔日里高高在上,睥睨一方的男人苍老的不能再多。
眼下,他瞧见我和朱厚照竟一并出现了,赶紧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一把抓过了牢门上的大锁,热泪盈眶的问道:“皇上,您是来放奴才出去的吗?”
朱厚照只是面色深沉的看向了他,静静说道:“刘瑾包藏祸心,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其罪当诛。”
刘瑾面色一变,道:“老奴没有,老奴一向忠心耿耿,为皇上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有人栽赃老奴,他们都巴不得老奴死,所以趁着老奴落难,一起来陷害老奴的,皇上,您要明察啊。”说着,向朱厚照伸出了手,试着做最后的辩解。
朱厚照后退了两步,并没有理会他看似情真意切的开脱,只淡淡问道:“有没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的,你我多年的主仆,朕总会遂了你的愿。”
刘瑾面色一僵,整个人都委顿了下来,意识到没有退路了,他又拿那双失去了光彩,略显干枯的眼睛看向了我,问道:“璃儿,你是来送别我的吗?”
我咬了咬嘴唇,然后又点了点头。眼圈微微一红,说道:“爹,从前的,我都不怪你了。”
刘瑾一怔,问道:“莫非,你都想起来了?”
“嗯,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被我强行拼凑了起来。”我说着,跪在牢外,给朱厚照磕了一个头,道:“我是刘瑾的亲生女儿,我爹犯了这种过错,便是诛九族也不为过。草民,但求一死,请皇上成全。”
“你说什么!”朱厚照和刘瑾同时暴跳起来。
我伏在地面上,头也未抬的说道:“没有趁我爹活着的时候尽到孝道,死了,便下去侍奉他吧。要说时至今日突然发现,爱人爱人在利用我,师父师父在欺骗我,唯一爱我的爹,又被我送上了断头台。我这种人,活着,倒不如死了。”
“朕不允。”朱厚照咬牙切齿的说道。
“璃儿。”刘瑾闷闷的喊了我一声,道:“难道要我死了,连个替我收尸的人都没有吗,你得活着,好好的活着。我刘瑾被人骂做阉狗骂了一辈子,到最后,若真是无后了,那他们倒是骂对了。”
我越发哽咽,又辗转着跪到了刘瑾的面前,磕了个头,道:“女儿不孝,与您怄气了一辈子,竟是没尽过一点孝道。”
“你能喊我一声爹,便够了。这遭上了路,还有个为我送终的人儿。”刘瑾说着,看向了朱厚照,道:“老奴自知有罪,本无颜向皇上讨要什么。只是,还希望皇上看在老奴这么多年也算是尽心尽力侍奉过您的份上,替她隐瞒住身份,放她离开吧。”
朱厚照轻轻点了点头,偷偷攥紧的拳头惨白的和羊脂玉扳指似的,看不出一丝的血色。
帝王的孤单和悲哀,被他不动声色地隐藏了下来。
见我正拿泪眼看向了他,朱厚照微微笑了笑,道:“相交一场,朕留你在这儿,同你爹好好道别吧。”言毕,甩了一下袍子,身形落寞的出了地牢。
我则是环过了双膝坐在牢外,这一整夜,絮絮叨叨地同刘瑾说着什么,尽量避过了旧事重提,只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
刘瑾行刑的时候,我终究没有去到法场。按律,他是被判了凌迟的,横竖都要死了,朱厚照在这件事情上处决的毫不含糊。
行刑延长到三天,百姓们为了出气,争相前去购买他身上的削下的肉片,甚至就那样生吞下去,以此来出气。
这期间,我一个人买了席子,抱着坐在戏院里,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等待着刘瑾酷刑结束,前去为他殓尸。
台上的戏子浓妆艳抹,整日重复的无非都是针对了刘瑾,临时编唱的新曲目。
那一句句“奸佞到头终有报,千刀万剐快人心”狠狠摧残着我的心脏,便如千刀万刀舔上了我的心口一般,极尽折磨。
秋雨很凉,降落在刑场上,晕开了满地的血花。
刽子手已经离去,看戏的行人也皆数散了,偶尔有人瞧见我是来收尸的,意图寻我晦气,也被我拿眼神瞪住,执意上前阻挠的被我一个轻扫,直接仰倒在地上。
我自始至终低着头,不去看那血肉模糊的尸体,闭着眼将他卷入了席子中之后,却踉踉跄跄的无法将其抱起。
突然,迎上来的锦年弯腰将刘瑾抗在了肩上,被雨水的打湿的满头白发蹭上了一抹猩红,回头冲我点点头,说道:“走吧。”
“去哪?”我迷茫。天下之大,我究竟还能去哪?
“回杭州,有我陪着你呢。”锦年说着,腾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来,一把牵过了我的手,然后慢慢往前走去。
拐过街角的时候,我与一位撑伞的男子擦肩而过,并未抬头看他。
他手里的伞飘落在地上,想着伸手攥过我的手腕时,却被我一把打开了。
“朱祐琛。”那是我第一次喊了墨渊的名字,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之后,过了大概两年之久。
所有的悲伤都随着时间慢慢冲淡。我不再是刘瑾的女儿,不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如今的我,成了一家面馆的厨娘。
说起来真是讽刺,曾经最忌讳下厨的我,如今也能做出像模像样的饭菜了。
锦年负责点菜结账,与我合伙经营着小买卖,虽然整日匆匆忙忙,但是充实而自在。
这期间,我没有试图去寻找裴琰。刘瑾一死,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宿敌,见了面,我虽不至于对一个残废大打出手,但是想着再续旧情,显然是不可能了。
那段互相提防又互相依赖的日子,留下的印记太深,所以,遗忘的时间可能也要更久。
没关系,谁让我有的是时间,去经历,去遗忘……
这期间,一向安于享乐的朱厚照曾下过江南,也曾经过我的面馆,并且欺负我小老百姓的无依无靠而吃了面不肯付钱。
他招摇过市,到处调戏良家妇女,一副淫|魔的嘴脸较之从前更甚。
他说,他一生只会付出一次的真心寄存在了这片烟雨朦胧中,回程时,不会带回去。
送走了那昏庸的帝王之后,我又迎来了另一位客人。
那是浮光梦影里翩然而惊世的一瞥,披着霞光,踩着满地的金黄,如同一位天外来客,就这样徐徐来到了我的面前。
那般精雕的面孔,让路经他身边的人皆为之驻足,顺便瞻仰一下他的风采。
掩起了一身的戾气,一身雪白的裴琰恰如那三月的樱,六月的莲,安静而美好。
他抬起脸,拿那双细长而却略染妖气的眸子“看”向了我,问道:“请问,这里能落脚,吃饭吗?”
我定在了那里,胸腔里压着什么,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
他面色依旧,轻启樱唇,说道:“抱歉,我有眼疾,行路多有不便,路经此地,想着找个地方落下脚。”说着,转身便要离去。
我一把扯过了他的衣袖,发现了他眉眼间的一丝不悦。这男人,即使瞎了,还是有洁癖吗。
将手伸在他的面前,我晃了几下,见他没有反应,出声问道:“你真的看不到了?”
他略显歉意的微微一笑,道:“对不住,我眼睛只能依稀辨别一些光线,耳朵也不太好,你声音,能大点吗?”说着,向我微微靠近了一步。
我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说道:“进来吧,我给你做碗面。”言毕,去到了灶房。
把面呈了出来,端到他跟前的时候,他正一声不吭,安静而美好的坐在那里,嗅到了香气的时候,抬头“冲我”笑笑,道:“有劳了。”
我跟着苦笑了一下,坐到了他的对面,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条,动作优雅的让人以为他是一位正在享受宫宴的贵客。
刻意伪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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