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荒神录》第29章

默默注视着茫茫夜色，瑞玛回忆起几天前军政大会刚结束后，觐见总军长杜鲁？流斯的时候。
瑞玛长相斯文，体格修长，一身银色军装贴在身上，极合身，黑色而柔软的长发放着淡淡的光泽，而他身上又有那种标准的贵族气质，举手投足间优雅庄重，眉宇间透露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稳重。
这里是杜鲁？流斯的书房，瑞玛进来后，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梁往上窜，他知道，自己早已被十几种机关锁定，一旦有异常举动，必定当场死亡。这位总军长大人从未相信过任何人，即使是他的心腹。
“总军长大人！”瑞玛行了一个军礼。
“瑞玛，你找我有事？”杜鲁？流斯坐在书桌前，淡淡的问。
“是的，总军长大人，下官的确有重要的事情！”
杜鲁？流斯扫了他一眼，淡然道：“坐吧！”
瑞玛坐下，开门见山：“总军长大人，下官以为是时候打起来了！”
杜鲁？流斯已经习惯了瑞玛的直奔主题，但听他这么一说，眼中还闪过一丝惊讶，却不动声色道：“继续说下去！”
“议和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杜鲁？流斯为自己倒了一杯上等红酒，轻声道：“何以见得？”
瑞玛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如果伽列里得到卡罗省和加林的一半，那您想想，他的势力范围单从地形上变成了什么样子？”
杜鲁？流斯放下手中的杯子，走过来，盯着地图看了片刻，道：“两边广阔，中间狭小，一个标准的葫芦！”
瑞玛点头，“那敢问大人，葫芦最容易折断的是哪里？”
杜鲁？流斯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大人英明，不仅如此，如果他得到加林一半，兵力势必分散，这对他将极其不利，到时候不是被我们打垮，而是被臃肿的土地拖垮，而伽列里为人极为稳重，每次做事都考虑得万无一失，滴水不漏，所以，下官认为他势必明白其中利害，不会与我们共享加林！”
“你的意思是，他会中途变卦？”
瑞玛肯定的回答：“是的！”
杜鲁？流斯眉头大皱，沉默不语。
、第三十一章议和（下）
“总军长大人明鉴，一旦我们和东南议和，西南军与加林打起来，有一条毒蛇盘踞在后面，而且这条毒蛇随时可能趁机咬上来，到时候，我军定会进退两难！而且，不能排出伽列里与加林勾结的可能，所以，总军长大人，我们不能也不可能与伽列里议和！”
杜鲁？流斯脸沉下来，“瑞玛阁下，半个小时前，你还对本座信誓旦旦的提出议和意见，怎么转头又说不能议和了！你到底存何居心！”
瑞玛诚惶诚恐，“大人明鉴，下官那样做是因为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所以下官这才斗胆前来见大人！”
杜鲁？流斯面色微缓，扫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继续说！”
瑞玛继续道：“先发制人，占尽先机！”
听瑞玛一言，杜鲁？流斯沉默不语，微微垂首，又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但瑞玛知道，这位拜占庭叱咤风云的人物体内隐藏的残忍、暴戾的一面才是他的真面目。
瑞玛见他犹豫，便道：“总军长大人，十年了！我们已经有足够的实力扫除一切对帝国不利的因素了！我们正可借议和的幌子，给他来一个出其不意！”
“瑞玛，你知道的，北部诸省都是墙头草，在那里，我们的人并没有实权，若按综合实力，伽列里未必在我们之下啊！一旦北部各省倒戈，我军被东南牵制，皇城危矣！”
“大人大可不必担心北部行省！”瑞玛极有信心地说道。
杜鲁？流斯浓眉掀起，扫了一眼瑞玛，冷声问：“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下官确实有粗陋薄见！”
“说来听听！”
“是！大人！”瑞玛说，“其实，按照综合实力，东南确实不在我们之下，那是因为他们有丰富的资料做后盾，但比起军队质量，我们占有绝对优势。”
“说重点！”
“重点是，这场仗，绝对要打，而且必须快，不能打持久战！既然北部那些省镇督都是墙头草，那么只要我们占尽先机，短时间内将势头托大，我们再以皇帝陛下的名义派出一个大臣以巡查各省，暗地拉弄，制造谣言，说伽列里妄自撕毁停战契约，蓄意谋反，皇城发百万之师，总军长大人亲征！我们将势头托大，要多大有多大，很快，传遍整个帝国，我帝国军勇猛无比，百万之师压进东南，东南不过负隅顽抗！我们再以利诱惑北方诸省总督，到时候他们见势一定会倒向我们这边，而我们占尽先机的前提是……”
杜鲁？流斯眼中一亮，却不动声色，“我们如何占尽先机？”
瑞玛见状，便继续恭敬答道：“最近，我方与东南形势紧张，似乎快到战争一触即发的境地了，维也纳更是厉兵秣马，枕戈待旦，下官认为，我们先差人以皇帝陛下的名义送出议和信，让东南军区的人都知道我们现在想议和，让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处于优势，局势被他们掌握，我方处于劣势，让他们认为我方现在的重点目标是加林，听到这个消息，即使伽列里本人还绷紧弦不肯掉以轻心，但他的部下却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等他们稍微放松，我们便来个突击，我们的行动必须快、狠！要快得让他们不知所措！狠到他们毫无还手之力，这期间，东南军区势必需要一小段时间缓冲，我们便可以从中造谣，对外散布消息说北部行省已经响应皇帝陛下的号召，南下讨贼！这一切发生的同时，由于加林此时只想自保，我们的西南军也可调派一部分东进，与皇城帝国军呼应，和东南来个决战！”
瑞玛一口气说下来，杜鲁？流斯听得入神，书房内异常安静，许久，才轻吸了口气，仿佛多年的积压一口气全部吐出来，双眼突然精光四射，一语惊醒梦中人！此时加林正值羸弱，众人都在挖空心思打加林的注意，若不是比斯山脉阻隔，甚至伽列里早已从奥斯国出兵攻打加林了。伽列里一定也确认现在他的老对手正为如何侵入加林头疼，如果此时奸细又来信说暂时议和，那以伽列里的老谋深算肯定已经在想办法怎样刁难对手了，从而忽略了最大的隐患。
杜鲁？简单的梳理了一下瑞玛的思路，心中豁然明朗起来，先前自己的注意力完全被加林的局势吸引了，若在这个时候出兵东南势必有惊人效果。
“大人，攘外必先安内啊！”瑞玛的声音清晰在耳。
“攘外必先安内……”杜鲁？流斯喃喃。
“大人，能否功成名就，永垂青史，就在此一举了！只要大人下令，下官万死不辞！”瑞玛脸上充满忠肝义胆的神色。
、第三十二章往事（上）
“大人，伽列里不过靠资源、兰特和手中的几十万兵马，他不过才能平庸之辈，根本没有资格与大人您这样的圣贤平分帝国，十年前，也许我们拿他没办法，但我们已今非昔比了！加林正值战乱，对我们毫无威胁，将士们也盼望国家能早日统一，帝国需要一个更加英明的领导人来领导！皇帝陛下身体日益衰微……”
“瑞玛阁下！注意你的话！”杜鲁？流斯突然愤然而起，一脸正色，“皇帝陛下正值壮年，我奉承祖训，匡扶米尔王朝，拥戴米尔王朝后裔是我等天职！”
杜鲁？流斯不想称帝？这完全是扯淡！之所以没称帝的原因，是担心北部各省倒戈，更最要的原因是东南军区的不服，如果真的能啃掉东南军区这块骨头，北部各省也自然会归附，称帝易如反掌！而到时候，即使加林成功制服了圣魔龙，他也可以挥师西侵了！但即使心里对皇位垂涎三尺，他还是尽量表现出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臣之态，不免让了解他的人咂舌。
“是是是，是下官失言，下官该死！下官该死！”瑞玛慌忙认错，随后又道，“只是，下官愿意冒死谏言，大人！帝国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还请总军长大人出面主持大局啊！”
杜鲁？流斯轻叹了口气，走到墙前，盯着上面地图看，又在屋内来回走动，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瑞玛一直在旁默默不语。
“你似乎忽略了一点！”杜鲁？；流斯目光犀利地盯着瑞玛。
“卑职愚钝，不知大人指的是……”
“北部冰雪草原！这些年，那里似乎快要脱离帝国管辖了，冰人凶猛好战，一旦帝国内部烽火连城，难免那些冰人不会乘机作乱！”
“大人英明，时至十月，北部冰雪草原将迎来入冬第一场大雪，冰人想要南下，恐怕不大可能，再则，冰人乃蛮族，帝国军队百万，当年强如凯尔特不也在帝国强大的铁骑下土崩瓦解了吗！区区蛮族又能掀起几大风浪！只需加派北部防守，下官认为，不足为虑！”
杜鲁？流斯沉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