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殇》第9章

子夜。
我微微张开了眼，四周一片黑暗。又做梦了？我暗自嘲笑自从我复出之后梦便比往常来的频繁了。暗处，一个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渐渐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轻声道：“尹缡？”
只见他站在离我不远处，一脸疲惫却又兴奋，未干的血迹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滑落，染红了一片区域，他唤道：“哥，哥，哥，哥。。。。。。”
“尹缡，你。。。。。。”
“哥我杀了师父！”尹缡笑看着我，仿佛是渴望得到鼓励的小孩。
“你杀了师父？！”我尖叫。
尹缡先是一愣随后道：“是啊，我杀了师父。”
他杀了师父，他杀了清辉道长。。。。。。
这时身旁的一切渐渐清晰了起来，外面混作一团，而屋内却静得吓人，我与他在不足半尺的地方对视，可却又觉得隔着千里万里。
“哥，你不高兴吗？我杀了那个老头！”尹缡道。
我低咒了一声：“疯子。”随后猛的冲出房间，冲外面的人大喊：“杀害师父的元凶在这里！大家快来啊！杀害师父的元凶在这里！大家快来啊！”我拼了命的奔跑，呐喊。我知道这是梦，但我想我的心了好受一点，对师父的愧疚少一点。
渐渐的，人变少了，情景变模糊了，原本乱作一团的人都不见了，只有从我背后走来的尹缡。只见他一脸无辜道：“哥为什么你这怕我？师父死了不好吗？”
我后退了一步，却没有逃脱四周的压抑。
画面一转，眼前的尹缡不见了继而出现的是小了几百岁的小尹缡，他笑道：“哥，你今天吃了好多碗饭，想必是因为明天选拔紧张了吧，今天你说让我当大将军虽然我没有这方面的兴趣，但是我愿意一试。哥，其实师父他。。。。。。”
尹缡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再也听不到仍和声音了，直觉告诉我，他后面的话很重要，但很快我的耳边就想起了“嗡嗡”的声音，无比的真实。
我猛然翻身起床，只见外面吵得厉害，门口依稀能听见有人和守卫我营帐的士兵发生里激烈的争吵。我揉了揉太阳穴走了出去道：“有何事？”
那个八卦神仙见了我急切道：“大人，鹿稚大人和潮曈大人不知为何提前了计划，方才魔界又来夜袭时，他们故意露出漏洞被抓走了！”
我诧异道：“怎可如此胡闹，现在情况如何？”
“潮曈和鹿稚大人已被捉走，符琉大人请你去
大营内议事。”
“符琉还在？”
“是。”
“请我去议事？”
“是。”
“这样啊，那我就走一趟吧。”
当我来到大营内时符琉早已穿戴整齐地低头看着地图思索。
我道：“在干什么？”
“哦，看地图。”符琉头不抬眼不睁。
我低头喝了口茶道：“不是真担心就不要看了。”
符琉略微诧异地抬了起头，随后坐到我旁边也喝了口茶道：“大人他们你不用担心。”
我轻轻一笑道：“我有担心吗？”
“你不担心？”
“这次关乎仙界安危，我点的人怎会开玩笑。”
符琉不说话了。
我道：“你为何这么快就招供？不怕潮曈为此嫌弃你？”
符琉抬眸看着我说：“我玩不过你，所以我对你无须隐瞒，就算想，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点头：“孺子可教也。”
符琉道：“其实这次行动是潮曈大人试探你而提前作出的决定。”
“试探？这从何说起？”我道。
“大人不也试探过我们么？”
“怎会，兴许是你们会错意了。”我笑的无辜。
符琉似乎懒得辩解道：“当初你点完名后不也是在试探我们三个之间的关系吗？”
“嗯，结果很满意。”我点头，“不过我很诧异鹿稚为什么会配合你们。”
符琉道：“鹿稚大人是我叫他去的。潮曈大人是为了反试探你才这么做的，当初你点名就是个陷阱，使我们不得不往下跳，但若我们乱跳无论哪一个都是死罪。潮曈大人希望这次的行动给你一种搬自己的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如果你这次点名是对的，你自然不会紧张就是我们瞎想，显然我们想对了，如果这次仍务成功了，仙界会侧重于夸潮曈他们有勇于牺牲自我的精神，在仙界的声望大大提高，而他们又会觉得你把自己一人置身事外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行为贬低你。。。。。。”
他还没说完我就打断道：“你说潮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符琉不说话了。
我摆摆手道：“如果我不知道就不会问了。”
“。。。。。。大人想当王。”
“哦。。。。。。原来如此！”我做出一副现在才知道的模样。
符琉冷眼旁观道：“大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何必如此。”
我狡黠的笑道：“我可没说我知道这个。”
符琉一副懊恼的样子，随即又收敛了情绪接着道：“若这次点名是假的是试探，潮曈大人这次提前动作就会打乱你的算盘，如果任务失败了他们就可以里所以当的退给你，若成功了好处就和方才说的一样。”
我摸摸下巴道：“这个试探破试探倒是做得巧妙，无论如何你们都稳赚不赔，但是你觉得鹿稚是那种凭你三言两语就答应的人吗？
”
符琉一惊。
我慢条斯理道：“或许有人可以，但那个人不是你。”
符琉低下了头，看不见任何表情。
我道：“这次我派潮曈和鹿稚一同前去一是因为他们合作确实不错，第二就因为此次计划无论如何都会存在危险，我知道鹿稚会救潮曈，我希望潮曈会因此顾念一下情谊。”
“呵，还有这层啊，可惜我们没有想到。”符琉有点惨然。
“我是为了你们好，我不想你们自相残杀。”
符琉低头不语。
我起身道：“事已至此你就期望他们安全回来吧，我先回去睡了。”
符琉不可置信道：“你睡得着？”
我道：“若是他们这次安全回来，那以后的什么声望就归你们了，若是他们没有回来。。。。。。”我邪魅的笑了笑：“我会请全仙界的子民为他们哀悼三天。”
符琉顿时明白了，我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声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是一种支撑弱者的支架。真正有实力的人他们在乎的是实质的东西。声望有什么用？那不过是百姓们时不时发的牢骚罢了，最终他们还是会屈服于现实和权威之下。
、回府
第二日。当我起来时已是中午，我暗暗笑道，没想到我也会睡到中午，我一番洗漱后便出去了。当我进入主营时，四道目光射向了我，我微微一笑道：“怎么快就回来啦？咦？鹿稚呢？”
潮曈有点支支吾吾：“他？他回去休息了。”
“如此甚好，行动超出我的计划，但表现甚好。”我道。
“谢谢夸奖。”潮曈道。
“待回城后百姓一定夹道相迎。”我笑道。
潮曈脸色一变。我又道：“你们能顺利归来，想必已完成了任务，小娃娃呢？”
“在这。”潮曈身体一侧，我看到了几千个小娃娃。
我顺手拿起一个轻轻捏了捏，道：“缝的倒是精致，只是物在质而不在形，有瑕疵再好也无用，”我又道：“这些给我了。”
“嗯？”潮曈有点迷糊。
“忘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眨眨眼。
“哦。”潮曈作恍然状。
我微微一笑表示理解：“你们深入敌营的过程一定十分的动魄人心，回去休息吧，下午我就走了。”
“嗯？怎么这么快？”潮曈道。
“那帮老家伙催得紧，我也没办法，”我酷似无奈的笑笑，“再说了，你们也不希望我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不是么？只是不要坏了仙界才好啊。”
一句看似平常的感叹句在潮曈耳里却着实不同，潮曈立马道：“我保证我所进行的一系列事情都不会影响到仙界的安危利益。”
“识时务者为俊杰，潮曈真是聪明啊。”我笑道。
潮曈暗暗松了一口气，能省去星岚这个巨大的阻力其余的都好说的很。
我自然明白潮曈心中想什么，只是状若不知道：“快回去休息吧。”
“是。”潮曈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待潮曈出去后，我对符琉道：“还没来得及汇报昨晚的情况？”
“嗯。”符琉轻声答道，听不出喜怒。
“那也不用劳烦你了，他应该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了。”我笑。
中午与众将士们一起吃了大锅饭便回去了。
到了崚仙城，我入大殿就见众神仙早已站成两排等着我我暗暗不爽于这种被监视的感觉，我坐在至尊者的位置上，扫了一眼众神仙道：“我不在期间，仙界可有什么没处理妥当的？”
“大人，您去天瑶池时，仙界运作一切正常。”
我暗暗翻白眼，没有特殊情况又叫我回来做什么。奈何内心再波涛汹涌表面也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道：“如此就好。”
之后处理完一些有的没的东西，我打算回去休息，可脚尖一转就去了尹缡的偏殿。
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