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殇》第12章

“星岚？”语气平淡却仍带着点诧异。
被打断思路使我有点不高兴，但出于礼貌，我还是配合道：“有事？”
河澈说：“你的本体是棵淡竹？”
“你不知道吗？”我问，“来之前你就应该做好功课的。”
“那你知道我的本体吗？”
河澈问题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我仍然回答道：“其他人的本体我不太清楚，但
你的本体是百合。”
我故意用前面一句话来混淆视听，结果还不错，绝美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
“那你不记得我了？”
河澈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答，我渐渐有点不耐烦但我一想到仙界的未来和我的如意小算盘还是强压下了自己的脾气，道：“我很想记得你，但是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你是生在断魂崖的淡竹？”
我的确生在断魂崖，初生时我是一棵攀附在崖壁上的一棵竹子，因为环境恶劣所以我的周遭极少有有生命的生物，不过在我通灵性后的一百年，才有了一株百合。这么说，这株百合不就是眼前的河澈？
我思绪万千，精光一闪。我垂眸，之后再张开，所有心思都沉入了我眼中深处，看不出真相。
我道：“原来你就是那株百合啊！真是巧啊！”虽这么说语气却没有巧后的惊喜。
“你怎么会当神仙，而且还这么。。。。。。”河澈最后的几个字含在了嘴里。
我道：“妖魔鬼三界我不屑为伍，天界太过虚伪做作，想来想去唯有仙界最合我意。”
“是吗？”
“你呢？你又是为何？”我主动挑起了话题。
河澈有点尴尬：“其实我来仙界的原因就是我刚刚说的原因。”
杀我，造反？我不作言语，只是好笑，思想真单纯，仙界至尊岂是说杀就能杀的人。
“你说尹缡救了你？孰真孰假？”我道。
“你不信我？”河澈道。
这次我是真的笑了，我刚通灵性时她还是一株普通的百合，怎会说话？我又怎么了解她？
“我只是找不到信你的理由。”我避重就轻，淡淡道。
“那你不信我的理由呢？”河澈身为一名太极神仙，思维当然不差，很快就找到了豁口。
我低头略一思索，随即笑道：“比如你的私心。”
河澈的脸白了白。
“你的目的之前开门见山的就说了就是想当至尊，而你缺少一个与我敌对的正面理由，所以你就会找我的茬作为你的突破口，成为你的挡箭牌。。。。。。”我说的十分流畅，仿佛就是我想的这个样子，只可惜没让我说完。
“不是这个样子，他真的救过我”河澈急急道。
他会救人？自从他杀了师父的那一刻起，他那所谓的良心早就泯灭了吧。我噬了个冷笑，不做辩驳，更多的辩驳就像你掩饰的借口，意见不同，双方迟早有一个要做妥协，而河澈不是那种会轻易妥协的人，我更是如此，所以停战熄火也好过浪费唇舌。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良久，我淡淡的下了逐客令：“我很困，想睡一下，你和他们去玩吧。”
河澈还想说点什么，可我毫不留情的支起了一个结界，把她挡在了外面。
结界内十分的安静，静得能够听到我的心跳声，微微有点紊乱。为什么这么多人都会为尹缡打抱不平？臬笃是，河澈亦是如此。记得河澈刚来时，就坐落在我暴露的根筋的缝隙中，虽然我不曾跟她说过话，但感觉得出她很依赖我，我也很喜欢她，当时未成仙的那段日子是我一生当中十分怀念的时光，而化仙后，神仙与神仙之间的勾心斗角渐渐使我学会了如何笑里藏刀，怎样玩阴谋诡计，一场又一场永不停止，有时候我真的疲惫了，想退出了，却找不到任何的途径，我记得人界在很久以前有一位小说家金庸说过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怎么退出？”刚开始我成人时听到这句话十分的不以为意，笑笑就不了了之，而如今我也没有那时的少年轻狂了，只是稳扎稳的步步为营。
、往忆（一）
一种清凉的感觉吹拂着我的神经，唔，这是什么？好吵，原来在我生活了近几百年的地方竟是这番景象，我微微睁开“眼”，看见了世间万物。呀！原来我生在这么危险陡峭的地方。出生时，我对万物一切都万分的好奇。
我是一棵淡竹，因生处陡峭，寸草不生，无人往来，所以使得我保全数百年性命。能通灵性的事物有很多，但条件却十分苛刻，光是最基本的活够数百年就使无数事物折腰，更何况以后的化人，成仙？嗯，说到成仙，这是我思虑了好久才想出来的最理想去处，不过距离风妖精来还有好一阵子，不过不急，我还没有好好的打量我生活了数百年的地方。
一天一天，看着看着，渐渐有些烦倦了。忽一日，一只小鸟衔着一嘴的种子作为自己过冬的粮食，扑哧扑哧飞着，“咚”一颗种子意外的陨落了，撞击着松软的土地，发出了细微的声音。我现在虽通了灵性但物体本身仍没有变化，所以我只能借助风的力量是我末梢的竹叶轻轻接触地面，把它感知到的东西传回来，我轻轻地“俯”□子，良久，我感知到了这是一颗百合种子，我欣喜若狂，终于有东西可以陪我解闷了，虽然它不会说话，也不会倾听，但是植物之间的灵犀应该是有的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百合种子也在土壤里生根发芽，它应该庆幸它长在这里并且我也在这里，这样它可以免遭很多灭顶之灾，不然这么多较弱的百合能在这荒芜凋敝的地方撑得过几时？
人间的日子对于我这个过了数百年的竹精来说着实过的容易，一眨眼，百合渐渐长大了，张开了花瓣，露出了鲜黄的花蕊。啧啧，真是朵娇艳的花。自从它盛开后，我一直和它念叨，今天天气如何如何，心情又如何如何，哪怕它不言不语我也觉得十分满足。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一天，一个通体透明的小精灵扇动着翅膀吭哧吭哧地飞过来。
我道：“你是风精灵？”
“嗯，”风精灵略带骄傲的点了点头，“这世间六界唯有我们风能上天入地，来去无阻，所以联络成精物的任务自然非我们莫属。”
我有点羡煞的道：“你们真是了不起。”
风精灵听完了赞誉，想起了正事：“那你想做什么？”
“神仙。”这一点我早想好了，答得飞快。
“仙界？听说它的位置不像其他五界那么紧密，但是它一出了事故却关乎五界，它在六界可是举足轻重。修仙之路异常艰苦，比仍何一个都难，你确定了吗？”
“嗯嗯。”我兴奋地挥舞着竹叶，以表自己的迫不及待。
风精灵又
上下看了我一眼，道：“好吧，你有神仙印，有成为神仙的资格，”风精灵点了点头，道，“对了，你先化成人形吧。”
我点了点头，守元神归丹田，慢慢退出了一身竹皮。
相貌这种东西不是物体本身可操控的，只能听天由命，若好那自然皆大欢喜，若不好就要做好承受世俗眼光的准备。当然，我很不意外的属于前者，当我蜕化成人形时，一旁的风精灵有点目瞪口呆了。我低头一看，呀，竟然是男身，不过是男是女对一个植物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风精灵道：“我接受那么多个成精者很少见到想你真么好看的。”
我僵硬地试着勾起了一个微笑。
“嘿，你笑起来真好看！”
“是吗？”面对褒赞，我竟然第一次产生了人才有的情绪——脸红。
“嗯嗯，”风精灵狂点头。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
风精灵低头想了想，道：“我们首先去人界帮你适应生活，因为人界的生活习惯与其他五界基本相同，而且你现在也是凡人之身，只能去人界，之后我去仙界帮你报个名，你先在人界住着，到时候就会有仙界的八卦神仙来带你的。我们先去人界吧。”
我点了点头，刚想走，就觉得脚背一阵骚痒，我低头望去，竟是一朵百合。
呀，刚刚太高兴了，竟忘了它这么一回事。
想起往日的时光，我竟有点不舍。
“唉，”我轻轻的摸了摸花瓣，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它，竟是那样柔软，“以后你也来仙界吧，我在那等你。”
十三个字，永恒的承诺。
却像水中月般不堪一击。
待和风精灵上路后，我十分好奇的观察着自己的身体构造，不时发出一阵惊叹。
一旁的风精灵开始介绍道：“现在是人界2003年，是一个十分现代化的地方。因为你生在数百年前所以你的说话方式与别人有所不同，你要改改。”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人界的语言是什么？我不认字，还有在他们那我如何生活，他们那些东西我都不晓得，难道我要重头学起？”
“不用。”风精灵驻足，若有若无的手指往我脑门轻轻一点，道：“这样你就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