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情记》第57章


严纵打了个哈哈:〃后来?后来没什么;相安无事。夜间洪舒还与那黄家小姐去河边放灯。〃出了披风阁;有一茬没一茬的与小叶和雷拓说话:〃拓;你说会不会是那戚佼施的暗手;洪舒的伤开始看不出来;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发作。结果就死了。不可能;你说验尸格目上写得是并无有新伤;而他们私斗又并无动兵刃。如果戚佼有这般功夫;应该早已是天下闻名的人物了。不过他不是。〃走着走着;却见前面走着一人;妖妖娆饶;好是耐看。不觉一呆。
一个想不到的人。却是一个令我看了很高兴的人。
即使是从背后看去;我也不会认错的。白香草;那走路间的举手提足均是那么眼熟。断不会看错。
我扑上前去;抱住纤纤素腰;叫到:〃香草;你怎会也到了长安?玉蘅与小锦他们在哪?〃初被我抱住实时明显地感到手掌下的身躯发紧;到我出声时;一张妩媚无双的脸转过来;脸上也是又惊又喜。
〃樱若姐姐;你这般动作好不吓煞人。〃一双美目却是毫无怪责之意。
吉庆升班诸人皆落足在平安客栈。
正在后院里咿咿呀呀吊着嗓子的诸人见有人进了门;都停下来。我一见;除了玉蘅不在;其他人都在呢;尚有些我没见过的四五张生面孔。
我大叫:〃玉蘅;你快出来;讨债的来了。〃我笑着嚷道;实在是太高兴了;他乡遇故人;也是一桩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嘛。
小叶与雷拓见我这般毫无形象的乱嚷嚷;都是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模样。雷拓还好;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可小叶就不同了;一张嘴都可以进轰炸机了。
〃这位客官;你说些什么?〃屋帘子一撩;走出来一位男装美人。
可不正是薛玉蘅!
我笑道:〃我可半点没说错;我正是债权人。〃我这人最爱的就是毫无拘束的生活。来古代后唯有与李嫂子、玉蘅与香草她们相处时是我最放得开的日子。为的是心中没有半丝负担;不因怕失了分寸而拘谨。
喝了口水;摇头晃脑道:〃还是香草好;就记得我从不吃茶。你们不会知道;我每次见到别人给我端上一杯茶来时就要向人解释一番。〃香草嗔怪地道:〃樱若你还说;你本来说你会去长沙、临湘等地;害得我们去往了那里后到处找你。却不料你竟到了长安城。〃美人就是美人;便连说起埋怨的话来时也是一番风情。香草是那种天生带着风流气韵的女子;一举一动间都是妩媚娇娆;我初识她时尚以为她是因为唱戏多了才是如此;接触久了才知是天生风骚入骨;也就是媚骨吧。
我略带歉意道:〃也是上路后临时改了主意;以前心里总是想来长安城看看的。走着走着就往这边来了。我倒不知你们将我的话记在心里。〃我又道:〃看来;两位妹妹也混得不错;我看咱们这戏班里又多了些人口。〃玉蘅面带得意之色:〃是啊;其实还得谢谢姐姐教我们的那些戏才对;若非得姐姐得援手;怎又会有今日。这些人是我们在路上收留的;也都是些苦人儿。〃我黯然:〃也是;若不是为了糊口;恐无人愿做这种抛头露脸的生涯。〃古时将戏子视为不入流的人;更有人视做娼妓一般。
香草道:〃也只有姐姐不嫌弃。〃
那是自然;我所处的时代将这类人物中有造诣的人称为〃艺术家〃呢。
经过交谈方知吉庆升班因是流动的戏班;一般是走街串巷;在城市间穿流;以期赚钱糊口。在此时正进入到长安城;尚未开锣。目前唱的戏除了我先时所教的那些戏目外;薛玉蘅自身也编了些戏;只不过还是我教的花鼓戏比较讨喜欢。想也自然;她们又不是大戏班;听戏的人都是一些市井小民;那些才子佳人的戏反不如花鼓戏贴近生活。
见玉蘅与香草将数月来的艰辛一一道来;心有感触;却隐忍不发。我自来到这异世后可说得上是并无有受苦;虽是从书上、电视上知道些古时升斗小民的求生苦楚;却是半点无有亲身体验过。这也是我一听沈朗说我若与拓独自生活;还不如龟缩于他府中有利时便即动心的缘故。
听她们将这些事情细细道来时;突然想起一桩事情。
那就是八月十五的后诞;沈朗说皇后娘娘已指名让我献唱。何不借机让玉蘅与香草他们到时替我去唱呢。要知道我目前怀孕已有五月余;宫底上抬压迫肺部;再加上本来就有的贫血因为身体需要负担两个人的血氧供应;使得自身贫血更加严重;其实若非养优处尊;食用了大量的补血药物;不然是连上街都困难。唱歌;我恐怕要喊救命。
我扯过雷拓;说道:〃你帮我些点东西。〃便忙着磨墨。
〃姑娘你不是认得字?怎还要拓公子来写?〃小叶见我这般举动又有疑问了。
字我当然会写了;好歹读了十余年的书。问题是用钢笔还行;用毛笔那就有点困难了。而且繁体字能认得;却不一定就写得出。虽在崔承业府上练过一阵写字;可还是不要出乖露丑的好。
我瞪了小叶一眼;道:〃拓;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不会写字。反正今天得有个人帮我写字。〃我要拓帮我写的是歌词。我今日在街上走路时想了许久;选定了三首歌;可是因为是要给皇后娘娘听;心想还是先呈上去让娘娘看看。要知道上位者心理素来难以揣摩;若犯了什么禁忌闹不好是要砍头的。
不停笑着往前走;怀揣着拓帮我写的歌词。我想的是让沈朗帮我呈与娘娘看;顺便请他禀明我不能在筵席上献唱的缘故;问是不是可以让玉蘅与香草帮我上去唱。
其实我也不知这个主意是否可以得到恩准;要知道宫中禁卫深严;当皇帝的是最怕刺客的;让一个不明来历的人进入后宫;恐怕有些难于上青天。
〃砰〃的一声;一个物事在我面前从天而降;吓得我往后一闪;却是还没收惊;脑袋又痛;正撞在径旁的古槐上。
〃搞什么?若是得了脑震荡;看你赔不赔得起?〃定睛一瞧;正是三小子沈文通。这小鬼也不知从哪颗树上跳下来;吓得我够呛。〃要是我被撞成脑震荡;你就得赔我误工费、护理费、精神损失费、车马费;我看你拿什么来赔。〃我一连串的词让文通听得一愣一愣的。哼;谁要他吓我;我也来唬唬他。
脑震荡?等等;脑震荡?是了;我拍了一下脑袋;对;就是它。而且即使不中也不远了。
臭小子闪到我面前;说:〃姑姑;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什么费?〃我得意的哈哈笑道:〃狼心狗肺。〃不再与他纠缠;拔足欲走。
可是一样东西又使我问道:〃什么时候你这小子同姑娘家一样也搽起香来了?〃这小子身上若隐若现有一种香气;却与我记忆中的某种气味相似。
〃喔;刚才在我娘的屋子里不小心打破了粉盒;沾了一点。〃那小子一脸的红;想来并非如此;有待深究。
〃沈朗;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冲进书房嚷道。实在太兴奋了;秘密就在我的掌握之中;以后全看沈朗的运作了。
〃怎么回事?〃难得的是沈朗这回做了鹦鹉。
〃关键在于为何洪舒他一声不吭就死了。若真是梦宜杀得人;一个孔武有力的壮年男子又怎会毫无声响就这么死了。照我所料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就是入水前他已死了;其二;他当时神志丧失;以致淹死的。〃我简单扼要的说明。
看沈朗一皱眉;便知他还不理解。再详细解释:〃当日洪舒与姓戚的搏斗;想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洪舒的死也与之相关。洪舒当时已受伤;只是后又清醒;尚做了其余事情;所以无人往这方面想。我认为洪舒其实颅内已有受伤;回家后泡澡时血脉扩张;颅内又开始出血。不知道仵作有无开膛验尸;如果肺内进水不多;则我认为出血部位在脑干;出血压迫呼吸中枢;致呼吸停顿死亡。〃我拍了拍后脑;表示出血部位。
〃但我更倾向于后者;也就是当日洪舒是淹死的;出血后令他神志昏迷;身子滑落水中;洗澡水呛入肺中致死。〃我的观点是硬膜外血肿;中间清醒期就是它的有力证据。不过我可不知该如何向古人解释现代医学观点。端看沈朗目前如何接受了。
〃确实如你所言;仵作前日剖腹验看;他肺脏灌进有大量水;可。。。〃沈朗欲言又止。
〃那就只有开颅检验了。〃话一开口;方觉不妥;已开了膛;还要开颅;恐怕苦主不愿;这古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啊;那洪舒的父母怎会愿意。而且还是为对方翻案。
我一转思;道:〃只要能够有当今天下的名医能证实这个观点;那梦宜至少不会死得不明不白。春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满堂兮美人;脉脉兮含情。〃大殿上乐伎兜兜转转;伴随着乐声起舞扬歌。我在大殿内却有止不住的困意;数次借着衣袖掩住自己打哈欠的姿势。实在是太无聊了;其实再好看的乐舞也会因时间太长而失去意义。
我与赵真是在未时即已进宫;我听取了赵真的建议;选戴的饰物俱是皇后沈昭月赐下。不过我现在可后悔的紧;因为过于繁多的金银饰物已将我的脖子都快压歪了。但我见皇后的眼光在我身上停留时;是表现出满意的神情。
入得禁宫内院娘娘所居大殿;不知守侯有几时;方有一名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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