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珍》第18章


此时,仲寅帛正在场馆二层与人交谈,巨大的玻璃面阻隔出一间观察室,骑马场的老板十分年轻,脚上穿着黑色长靴,双手负在腰后,肩膀微微下垂,与人说话的时候,轻松自然的转玩着手里的鞭子。
德珍一上马,他当即在巨大的镜子里看见了她,紧接着,他就再也不能集中注意力听仲寅帛说话了。
他的走神,很快被仲寅帛发现了。
仲寅帛顺着他的视线而去,只一眼,随即转过头心中失笑。
现在,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与德珍见面,他都不会惊讶了。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梵高的星空为何如此明亮(九)
科达明和仲寅帛各有各的爱好,一个养马,一个置办了一间画廊。此刻,二人站在玻璃前看着场馆内的德珍,一个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一个面无表情。
科达明觑了眼身边人,不经想起曾经自己的某人女友问过仲寅帛一个很私人的问题,仲寅帛当时心情很好,大方说:“问吧。”
女友受宠若惊,但还是流利地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从来不笑呢?”
“我笑的时候你看不到。”
“那你一般多久笑一次?”
“可能五年也没有一次。”
听这话的时候科达明正端着一杯红酒,当下就把酒给洒在了地毯上。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这一刻竟然神色有些不自然。科达明瞧了眼那头的德珍,不禁勾起嘴角。
德珍对那两道窥探的视线浑然不觉,骑了一小时的马,背上已经汗湿,归还了器具,到了蘸白那,蘸白瞧了眼天色,命她先回家,他手头上的事,没一时半会儿结不了。
蘸白掏出自己的车钥匙递了过去,临了又抽回手,憨憨到:“你看我又忙糊涂了。”
德珍一笑,“我已经打听过了,往下走一段就有车站。”
蘸白却不放心,“还是叫我助理过来接你。”
德珍垮下肩头,“哥,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会遇到危险。”
“老天,我可是穿越过非洲的人好麽?”德珍又挤眉弄眼又是笑,五官忙碌地很。
经她那么一提醒,蘸白倒是想起来相片里那个乌糟糟的吉普赛女郎德珍了,他仍然记得相片后德珍写的那句话: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穷过才知富好。
搭配上她那身打扮,真是寓意十分深刻的箴言。呵呵。
蘸白笑了笑,作罢了,“你开心就好。”
德珍抿着笑踏上归途。
这附近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车站,来这儿的都是些富贵闲人。谁家没有一台车呢,唯一的一台大巴也是供工作人员使用,偶尔接待游客。虽然说了谎,但她只不过是想趁着春光好,独自走走罢了。
山中仍开野晚樱,植株生的矮小,花开的却 ,一抹独树一帜的色泽试探着贴紧季节的 ,扶着春天,悄绽,悄逝,在德珍眼里,忧郁而美丽。
仲寅帛驾着车远远瞧见爬上山石盼着樱花的女人,心都揪紧了,真想扶着她的肩头疯狂摇醒她:你到底长不长心?
等她下到地面,他鸣了下喇叭,给了她一记小惊吓。
德珍望向驾驶座的瞬间,表情心虚,参杂了更多的是复杂。
啊,又见面了。
仲寅帛落下车窗,对于野外的惊喜见面仍是主场态度。“上车吧。”语调是零下十摄氏度。
德珍瞧了他一眼,他连头也不偏一下,眼皮也未上抬分毫,能冻死个人。
她周遭的男性,多是温柔良善之人,待人接物总是多有包容,仲寅帛这样傲慢的,她不是没见过,只是没见过这么深入人心的傲慢,仿佛能激起人内心所有的厌恶、虽不至于痛恨,但也很反感。
不过,她还是抱着怀里的花枝上车了。
“来骑马?”
“嗯。”
“走路来?”
德珍在后排座位上斜看他轮廓好看的后脑勺,随口敷衍的话被揭穿后也不慌张,不紧不慢地答:“和哥哥一起来的。”
“你还有哥哥?”
“嗯。”
“你有几个哥哥?”
“一个。”
“我认识吗?”
德珍深吸一口气,“大概吧。”这座城市并不大。
仲寅帛对她上车的目的心知肚明,她无非是想避免无意义的纠缠,但他可不会轻易令她如愿。
“喝下午茶了吗?”
德珍看了眼窗外,回答道:“吃了点心喝了咖啡。”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不会饿。”
仲寅帛嘴角上扬一分,她倒机警。
“那定餐吧,我让他们慢慢准备,没关系吧?”
德珍不得不透过后视镜观察他,仲寅帛也轻移视线,二人在镜子中精神交汇,一个得意,一个惊讶。
短暂的几秒过后,他镇定地移开,直视前方,此后再也没有朝德珍望一眼。
德珍冷静了会儿,越想越好笑,待听完他打电话点餐,她内心的无力感才姗姗来迟,默默地令她垂下了肩头,揪了一片野樱 捏在指腹间,揉出花汁。
车子开了许久,抵达时已近天黑,二人直接餐厅落座。
仲寅帛问:“喝酒吗?”
“不了。”
明明是询问过后得到否定的答案,他还是不由分说的做了主,“那就只喝一杯吧。”他用眼神招来侍应,“餐前酒,加温后冷却,两杯。”
德珍认真的看着他,这个男人,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折损他,长得像绅士,却毫无半点绅士风度。在对方强烈的掌控欲下,她无意于指正他,任凭这场游戏他来主导。
得来她一个逆来顺受的表情,他微抿唇角,眼底星芒闪动。
上菜后,二人没有再交谈,德珍运动过又坐了很长时间的车,的确饿了。菜品的确不错,尤其是在饥饿感上升时。
“味道怎么样。”过了很久,他才问了略显僵硬的一句。
德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咽下食物,“第一次吃。”
他停下思索片刻,这才明白她过分的慎重。不过想来也是,以她的家世,对“味道”应该秉持着一贯的标准,严谨到不会对第一次走进的餐馆做评判。
她显然没有补充解释的意思,他只好另开一个话题。
“没有自己的车吗?”
她淡淡笑起来,“你给买吗?”
“如果你需要的话。”他认真。
“不用了。”德珍秒答。
尴尬片刻,餐厅里忽然响起了一首英文歌曲,德珍不掩惊喜,引得仲寅帛也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他是个不适合听情歌的男人,纠结时期眼中的暗黑格外出彩,犹如脱胎换骨的前夜,亦是百转千回的超度。他被眼前这女人,打开了一个新国度的大门。
德珍窃笑,解释道:“这是我妈妈喜欢的歌。”
他不言语,因为气质的不融合而微微表现恼怒,在歌者漂亮的口哨声中,二人用眼神对话,婉转暧昧的歌声,对视间闪耀的火花,眨眼间心中已抹去了真真切切的车水马龙,碾平了热热闹闹的人间尘嚣,强悍的是他,柔情的是她。
这样的气氛烘托下,下一刻,他便说了一句令他追悔莫及的话。
“你真的,很漂亮。”
插曲希望你们也喜欢
歌曲: love letters in the sand 歌手: pat boone
on a day like today
we passed the time away
writing love letters in the sand
how you laughed when i cried
each time i saw the tide
take our love letters from the sand
you made a vow that you would ever be true
but somehow that vow meant nothing to you
now my broken heart aches
with every wave that breaks
over love letters in the sand
now my broken heart aches
with every wave that breaks
over love letters in the sand
为何梵高的星星如此明亮(十)
在言语和眼神的双重攻势下,我们的德珍并没有怯场害羞,她像是知道他会后悔道出这句称赞似的,优雅从容的一笑,“谢谢。你也是琼枝玉树。”
仲寅帛失意非常,既感谢她铺了台阶的举动,又厌恶着拘谨而客套的恭维。换做是别的女人,早该知道他的意图,偏她净是装傻充愣。
德珍努力回避着他的视线,他那样一句直白的称赞,再献上那炙热执着的眼神,哪个女人招架得住,偏偏她心里死灰一片,免不了就让骄矜自傲的他不慎触礁。
但,她静下心来听自己的心跳,似乎,加速了。
仲寅帛边咀嚼食物,同时不忘注视她用餐时各种优雅离奇的小动作,不加掩饰地表达自己如何钟意她的秀色可餐。
德珍深吸一口气,他直勾勾 裸的视线,令她有些不适,备受侵略,忍了几回,终于停下进餐的动作,抬眼望进他?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