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珍》第49章


出了电梯,箫尘闭上嘴掏出车匙解锁替身后的男人打开后座车门,仲寅帛解开西装扣子矮身坐进车里,箫尘小跑了一圈回到驾驶座,只不过刚打开车门,他就呆住了。
这栋大楼的住户每家都有2到3个停车位,顶上三层的住户最靠近地下电梯出口,光是仲家就占了9个停车位,仲寅帛花了一年时间几乎要将那些空格填满了。而楼下那位小姐家的停车位空了好些年头,去年才可怜的摆了一台mini,而且一摆又是一年,进进出出的住户私下里议论起来也觉有趣。
但是!今天!
箫尘激动地冲到对面,在那三格空位上来回走动,手舞足蹈,又是握拳喝彩,又是咬牙窃喜,面带激狂色彩。
坐在车里的仲寅帛看着猴子样失控的下属,落下车窗:“are you crazy?!”
箫尘远远地冲他傻笑一个,点点头,又有些感动的差点落下泪来,“老板,你没觉得今天的空气格外新鲜吗?”
仲寅帛皱眉,冷哼一声。
箫尘跺脚,手指着自己脚下,大声提醒道:“车子啊!”
仲寅帛不解的皱眉。
“车子不见了啊!!”箫尘再次提醒,激动地跺脚。
仲寅帛微愣了一下,等意识到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见了的时候,他突然瞪大眼睛,喉头一甜,被一阵难以描述的狂喜没顶。
是啊,车子不见了!
因为高贵,所以陡峭(一)
彼时雨薇在线上与德珍热聊,她说:“我的婚礼你一定要来!”
德珍狡诈一笑:“我很忙的哦。”
雨薇险些气哭:“别这样,宝贝儿!”
德珍失笑,她这么活宝,究竟是哪个男人娶了她,她当真还好奇了。下了线,她有些感激过了这么久自己仍被记起,回头去选了一套意大利水晶杯做雨薇的结婚礼物。写完卡片上那些溢美之词,落款附了自己名字后,她看那两个字,不由有些发怔。
生而为人,她因了那样浪漫多情的父亲母亲,恩赐了她美貌德行,小半生顺遂无澜。德珍二字并无高深意蕴,始后明了父母深意,其时还得了年少时的恋人一句点拨,他属寡言少年,哪怕她明目张胆地爱慕他,他心一如深渊,闲闹时的一两句表白,从不见得进了他心里去。然而她高烧卧床之际,他夜里却愿意守她床前,声如提琴:“德珍,德珍,我得而珍之。”
他怜惜她,并固执的守候她长大,且终将娶她为妻。
如若不是上天夺走了他,想必此时此刻,她早已为人妻,生一两个孩子,吃饭、看书、旅行,她所求不过是晨昏欢笑,笔砚相亲,这些并不难,他亦承诺给她。
然,世上所有的誓言似乎都经不住考验,这个他如是,那个他亦如是。
如今,连雨薇都觅得良缘,今日的末路狂花,他日的已婚尤物,只剩了她,守着一份回忆,力图使自己更优雅,更随性,仿佛什么也不在乎。
雨薇将婚礼放在五月,待那时花都开好了,花美人娇,的确是个好时节,但行程上仍稍显仓促,问她,她却羞红脸摸摸肚皮:“再慢,就要遮不住啦。”
她愣了一记,继而莞尔。这先斩后奏的作风,倒贯彻了她的性格。
三月底,她上了飞机去往北京,哥哥嫂子依旧是那副老样子,互不相让看彼此都不顺眼,但好在岳父岳母耳提面命,总算将户口并作了一块。
薰爱生了个儿子,小家伙生了一双热爱美色的眼睛,自打从英国远道而来的姑母到了他家,连妈妈也不要了,只认德珍抱。薰爱乐得清闲,但难免嘴碎抱怨这小兔崽子没良心,像他爹。
蘸白得了儿子还有老婆,一副万事皆不求的调子,认份地在厨房替岳母刷碗。
德珍待了两日,蘸白收拾了奶瓶尿布 德珍的行李,顺手也将儿子递了过来:“喏,你先带他回去,我和你嫂子约个会就来。”
他说得潇洒极了,德珍哭笑不得。到底是谁说的男人当了爹就会成熟起来的?
她最终带着侄子上了飞机,她伺候起奶娃娃来丝毫不手生,家中是个大家族,每年总有一两个新生儿出生,免不了会听到些育儿经验,而王槿鸢名下有一间孤慈院,她很小的时候就学会如何照顾患有裂唇或者听障的儿童。相比较而言,他这个侄子还是十分给她面子的,一路上没有哭一句,见人就笑,连机长都过来打招呼,抱着他逗了好一会儿。
下了飞机,淳中亲自来接这小祖宗,他在飞机上表现够了,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和喜爱,这会儿累得不行,睡得不省人事,车子到了家门口他才睁开眼睛眯了一眼,慧珠在巷子口引颈相望,车子还未熄火,人已经打开了车门,将这宝贝疙瘩接了过去。
德珍只带了一件行李,剩下的婴儿用品倒是塞了一箱,蔚为壮观,淳中提着那些粉粉 的小东西,一路无奈的笑。
进了院子,德珍停下来多看了一眼,心头一阵泛酸的想念,回忆倔强窜动。是了,又是一年春。
叹息未落,手里的袋子忽然一轻,她转眼看去,面前站着一个面相憨厚的年轻姑娘,约二十出头,脸上的殷勤讨好并不过分,反倒让人松懈,松手脱了行李交给了她。
“你就是德珍小姐吧!”她像是从没见过美得那般天衣物的的人一般,瞪大眼睛一瞬不瞬,短小的睫毛微微颤着,着实滑稽。
德珍笑着点点头,“你好,宝凛。”
“你识得我!?”她嘴巴长得老大,唇边余了一圈泛青,若剪了头发,说她是男孩子也是有人会信的。
“我当然认得你,谢谢你照顾我爷爷。”德珍握住她的手,眼神真挚。
大约是去年秋天的时候,慧珠将宝凛带回家,需她帮衬些家务琐事,但这孩子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照顾起爷爷来了。自从摔了一跤后,爷爷腿脚方面就落下了隐患,尽管已经省略了诸多交际,但有些必要的场合仍需他亲自出面,慧珠却并不能回回腾出时间来,宝凛的出现让这尴尬得以完美周旋。
德珍曾经最为担心的就是爷爷被困在家里,她不愿在他耄耋之际,只因一个不愿麻烦家人的念头,从此失去他的生活。他是个体面的人,他善于帮助别人,却不善于求助别人,这始终是德珍为之担心的事情。
后来,一次半夜接到蘸白的电话,一开口就是一声窃笑,掩都掩不住,等德珍问他做什么了,他擦擦笑出来的泪告诉她:“德珍,你不知道你的爷多幼稚,我险些快笑死了。”
“你别吊人胃口,快说!”
蘸白于是娓娓道来,说是白天的时候张莲池老先生来过,见宝凛将自己的老伙计照顾的不错,因而回去之后命老店家做了几份点心送给这孩子,并电话过,宝凛是知道的。爷爷不知道这点心是专门讨好小姑娘的嘴巴用的,领着礼让一人一块,吃掉了小半盒,等宝凛从外头回来,见东西被人吃了,也不知怎么的就伤心的哭起来,爷爷从来不会安慰人,却又不敢承认东西是他吃的,就推了小孙子出来,一指,“都是礼让干的,你别哭,回头赔你一盒就是了。”
其时礼让身上还沾着一些糕点碎屑,证据确凿,无法推脱狡赖,只好伏法认罪。爷爷自以为此事完美解决,谁料小东西一句“爷爷也吃了”,一下就败坏了局面。宝凛泪中往爷爷那瞧了一眼,噎了一下,回头继续哭。
爷爷不能收拾外人,还不能收拾自己亲孙子啊,这拆台拆得太彻底,他老人家也是又囧又气,便一口咬死自己没偷吃,都是礼让一个人干的,宝凛半信半疑的,礼让不依了,叫嚷着“爷爷你坏!”哭着找妈妈去了。
原本宝凛是十分喜欢这个家的,还有爱管人的毛病,别人都不敢对老爷子出一声大气,她却敢对他呼来喝去,不让干这儿不让干那儿的,这回也就不知怎么的她那么宝贝那几盒点心,还真生气了,爷爷伏低做小好几日,叫她不来也拿她没辙,慧珠又因老不修胡乱给她儿子按罪名也不乐意,就没在其中试着调节。时隔几日,蘸白回来,爷爷把他拉进书房,想让这个军师出谋划策,没想到却引来蘸白一阵哈哈大笑,不仅如此,还跟德珍这儿也报备了一份。
此后德珍陆陆续续的听到过许多关于宝凛的趣事,她感激她给这个家带来欢乐,感谢她照顾她的爷爷,并由衷喜爱她的性格。
她离开的时候,惊雀巷都弥漫着浓郁的沉重,而当她回来时,眼下这份平淡和真实,一下子令她豁然开朗,而这份精神上的愉悦,像是会持续很久。
进了家门,慧珠正在厨房泡奶粉,爷爷坐在沙发上,腿上搁着他第一个曾孙,谁都看得出来,他心上都开出了花。
“回来啦?”看见久违的孙女,他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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