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珍》第59章


可笑,当初他还认真的问她要不要他买给她。当时虽是追求她的伎俩,但如今,只剩一声冷笑。
他将自己的车停妥,见她穿着高跟鞋摇摇晃晃的从车上下来,嘴里轻声用英文和司机说着什么,电梯“叮”一声抵达,走出来她家的管家和女佣,女佣正儿八经的端着一杯解酒的饮品,离了有些距离,他分辨不出。
她接过杯子,仰起头咕哝咕哝喝下,将杯子递还,被搀扶着进了电梯。但管家女佣司机却没有与她一道上去,而是站在了门口,估计是要等下一班,仲寅帛见电梯里的女人就要滑到地上,快步闪身进了电梯。
站在外头一脸谦卑的管家徒然将眼睛瞪大,看他的眼神好似自家小姐的香闺闯入了一个登徒子,本想开口阻拦,但已经来不及了。
电梯门关上的刹那,仲寅帛出手扶起了地上的女人,干燥洁净的手掌不小心触及她的 ,她感觉出了一丝不一样,缓缓抬起头来,睁开眼睛。
她没料到今晚的酒后劲那么大,或许是兴奋之下没有察觉,又或许是路上的那一阵风将之放大,总之,她史无前例的失态了。
“放开我。”
男人冷哼一声,脱了她的高跟鞋 她怀里,一条胳膊穿过她的膝窝,转瞬间女人已经离了地。他抱着她在电梯里转了一个身,这时电梯已经升高到一半,剩下的一半,他像一棵树那样站的笔直,两条腿好似在这电梯里生根发芽。
德珍忽然感伤,她尚有一丝清醒,可更多的是迷茫,尽管已经将他推开一次又一次,可他还是会煞有其事的出现在眼前。她的心,也不是不烦的。
婚礼上雨薇偷偷相告,他是送了礼物来的,东西少说也是四位数起跳,雨薇本想退回去,但又直接坦然的告诉德珍,“他就算把全部家当搁我这儿也不为过,就这点东西打发我,我才懒得跟他计较。”说完还重重哼了一声。
德珍不以为意的笑笑,雨薇讨厌他只差在报纸买版块公示了,她当时并不往心里去,但此刻心情却有一丝复杂。
电梯开了,他抱着她走了出去,她家的门是开的,光是站在门外看,就知道是和他的家截然不同的风格,这座曾经拥有他们回忆的房子,在她的父亲母亲整顿后,变成了大气雅致的样子。
一早等在门口的女佣看着自家小姐被陌生男人抱着回来,心跳到了喉咙口,张了张嘴,眼睁睁地看着仲寅帛破门而入。
王槿鸢宴客那晚他来过一次,她的房间仍是那一间,他知道她爱跑到她爷爷那儿,但每晚在自己的房间入睡,总幻想她在这间屋子里与他一起呼吸。他的魂魄已经来了这儿无数次。
但她此刻是醉的,他厌恶她这样子。
德珍抱着自己的高跟鞋伏在他胸口不敢动,脑子里空白一片,他这么狠,搞不好会将她扔在地上的。
最后,她的确是被他扔掉的,不过是在床上。她觉得自己像一颗丸子,在床垫上狠狠的弹了几下,摔得她眼冒金星,嘴巴里说不出话。
这时岑慎其夫妇已经赶到,面前这个年轻人背部线条坚毅完美,转过身来,一张脸无疑是俊美的没叫人失望,他站在他们女儿的宽阔的闺房,犹如草原上突然生长的树,优雅又寂寞。
仲寅帛朝这二位点点头致意,“打扰了。”说完人就要走,他可没什么信心应付她的父母。
岑慎其却及时叫住了他,“我送你。”
仲寅帛没有说话,只是倔强的朝前走。等电梯的空挡,穿着居家的岑慎其走到他跟前,伸出手,“还没谢过你。”
“不客气。”他僵硬地和那个女人的父亲握了握手,神情复杂多变。
电梯开了,出来这家的管家和女佣,他们看见仲寅帛的当下如临大敌,岑慎其却笑着说:“那么,慢走。”
他看着仲寅帛进了电梯,他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在那个密闭的小铁盒里迟疑过,究竟是将电梯按上,还是往下。
岑慎其转身的刹那,眼角余光瞥见红色的剪头是意外朝上的,他微微愣了一下,继而淡淡的笑了开来。
花都开好了(六)
德珍醒来的刹那,脑际一阵刺痛,身上仍穿着昨晚的礼服,怀里仍抱着自己的高跟鞋,脸带残妆。出了门,王槿鸢正端坐在沙发上等她算账。
母女俩对视间,她已想好一套说辞为自己正名,但开口之际,王槿鸢却绽开一朵牡丹式的笑容,大喜过望,“亲爱的,我和你爸爸总等着你有朝一日喝醉被男生送回来,等了二十六年,这个夙愿终于被实现了耶!”
德珍:“……”
王槿鸢站起来跟着她进了洗手间,在她卸妆洗漱的过程中,兴奋的描述着她身为人母终于体尝女儿变坏的激动,德珍老神在在当作什么也没听见。
“宝贝儿呀,你终于找到了一丝属于你的叛逆,妈妈真为你感到骄傲。”
这不是值得骄傲的事好麽妈妈……
德珍无语的腹诽了一秒,擦擦脸回房换衣服,并且全程忍受着母亲激越的喋喋不休。
直到她父亲从外面划船回来,王槿鸢才消停了片刻。德珍坐在自家的餐厅,端着牛奶杯,抬头的刹那,只听她抱着船桨的父亲惊喜地介绍道:“女儿,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哎呀,早啊,俊男。”王槿鸢看着跟在丈夫身后的仲寅帛,风趣的打招呼。“没吃早餐吧,过来坐。这是我女儿德珍,哦哦,我给忘记了,你应该认识的。”
仲寅帛脱了外套,在德珍对面僵僵坐下。女佣替他上了杯碟刀叉,这是一顿纯英式的,复杂的早餐,他不敢看对面那个女人的眼睛,歪着头喝了一口咖啡。
岑慎其还需去房间置换衣物,因而招待客人的责任落到了德珍身上,趁管家也走开的空档,她瞪眼看了一眼对面那男人。
仲寅帛耸耸肩,“我也不是故意的。”
今天是休息日,他早起去跑步,下楼撞见了工人们在搬运皮划艇,岑慎其鬼使神差的看到他,扬声招呼道,嘿,年轻人,要和我一起划船吗?
他就愣了一下,于是就在晨跑的路上没头没脑的被这个中年男人拐走了。
岑慎其在德国攻读大学,皮划艇是他与兄弟们都十分热衷的运动项目,大哥岑敬在体能最好,喜欢对付激流,还拿过几次比赛冠军。岑慎其喜欢静水,他一共有五艘船,分别流散在各个国家,他每到一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一条美丽的河道。至于岑淳中,他的大半生似乎都在模仿父亲和兄长中度过,这使得他看上去很没个性,但也足以威慑外人。
话说回来,仲寅帛并不会划船,他以为自己会出尽洋相,不过岑慎其并不介意,一番耐心教导之下,他俨然是名师手下高徒,甚至动了回家之后立即买条船的念头。岑慎其看出了他这份情绪,笑了一声:“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原来德珍十四岁生日,岑慎其曾亲手做了一艘白艇,并在艇身刻了她的名字送给她,他描绘起德珍看到那只船当下的表情,绘声绘色的对仲寅帛重演道:“这就是我的生日礼物嚒爸爸?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你爸爸。”,她垫着脚尖亲了他一下,然后一溜烟的跑走了,十分无情。而王槿鸢怕风头被丈夫压过去,送给女儿的是一只柠檬黄色的热气球,彼时德珍还是个热闹的小女孩儿,当然更偏爱母亲送的热气球,而父亲送的小白船一次也没下水过。
岑慎其说起自己爱逞强的妻子,神色缓和而深情,那是一种叫其他男人无地自容的神情,不能模仿,不能复刻,多看一眼都叫人自卑。
这一家三口,不管是夫妇二人还是他们的女儿,都有一股叫人着魔的力量,他们生来就是为了证明美的存在,为了弥补这世间的缺陷。这让仲寅帛顿时以为,自己折在德珍手里是情有可原的。
此时此刻,他端坐在她家的餐厅中,岑慎其夫妇换了衣衫出来招待他这稀客。
四五月是鲜花的天下,走到哪里花便开到了哪里,繁盛的不得了。如今这间公寓是不同于以往的另一种格调,大概是有了人烟之故,又或者有了十分有追求的女主人照拂,处处透着让人着迷的气息。
餐桌上摆着的是各色荷兰芍药,或大红大紫,或粉粉白白,无一不是气壮如牛坦坦荡荡的样子,他透过那些大艳俗小清新看着对面那女人,心中只觉她才应是花中王者才对。
他吃着自己的那份早餐,嘴巴上应付着热情洋溢的岑氏夫妇,心里却只想着她,莫名的那张英俊的脸就染上了羞臊,好像站在街上流着口水惦记橱窗里的蛋糕的小孩儿。
吃完饭,他总算能离开了,进了电梯,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这才把整个人活回来。而他心里的那份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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