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第6章


过目不忘、一目十行?切!他这个“外国人”还不懂这两个成语咧!
「喔……英文?」有看没有懂,跳过。
「哦?西班牙文?」看不懂,跳过。
「嗯……法文。」蹦揪,跳过。
「呀、义大利文?」嗯哼,跳过。
「哦哦?哈哈。」外文,嗯嗯跳过。
她打了个呵欠,走在像墙的书架边用撢子撢了撢。书房也是挑高过的,书架更不是一般人看过的大小,光是高度,都快冲到天花板了。而这样的书架又有好几个,楼上还有一层。这麽多书她就不相信他每天都会跑来温、故、知、新!
「啊、我的天啊!」
她垫高脚尖……但还是不够高,可恶!安格斯问她想穿什麽鞋的时候,她还夸下海口说要穿十公分的,真是欺负她这每天辛苦蹬高跷上班的矮子!
左右环视後,她眼尖发现了角落的小梯子。
唉,不好。其实她有点害怕这种两个杆子中间加几横木条的木梯,比起A字梯,这不是很没安全感很不理想很是危险吗?她可不是特别怕高,才这麽一点高度,她才不怕。但这木梯不是摆明了上得去下不来吗!
「呜……」她哀嚎出声。身为中文系的学生,她有义务要替辛苦栽培她一年多的老教授们,摸摸这些古董。
「好啊,以前的人发明了你还流传这麽久、到现在还有好多人在用,你一定很好用、很便利、好安全──」
她在催眠自己,一步一步地踏上木梯的横杆,然後向左一侧,拿到了几本书籍。她一拿到後便开心地坐在自己刚刚说很没安全感的木条上,因为木梯是斜挂在书架上的,所以她很容易自己找到平衡、把它当椅子坐在上面。
「嗯嗯,果然是明末清初的小说。」不知道这本是不是当时被人抄写的一本?指尖传来的是陌生又粗糙的触感,是好久以前的书籍,但又完好如初不破旧。「这家伙保存得满好的嘛!聊斋志异?嗯嗯先放著好了……」她不怕小强蜘蛛蜥蜴,拖鞋拿了照打不误,但是怕鬼啊!「哦?红楼梦。」她发现再上几层的书,把手上原本拿的放回原位,再爬上几格,来到木梯的顶端拿书。
「刘姥姥进大观园,课文呐。」她拿了书又安稳地坐下,将自己纳入木梯的最上一格中。
「你看得懂?」
「啊!」她又尖叫,被吓地从梯子上跳了起来,攀住了後面的书架才没掉下去。但是人已经一脚挂在梯子上,另一脚腾空了。而手中的红楼梦也自掌心滑落,掉在路西法的脚边,被他捡了起来。
不要这样,她很不禁吓。每次都要搞得她尖叫出声,造成大家耳膜上的刺激她也很是愧疚。
「趴在上面干嘛?」他仰头看她。
「哦?书架上面有点灰尘。」她腾出左手,挥了挥。
「不下来?」
「嗯……我再清得乾净一点。」撢子明明早就被她远远地丢到一边,还清什麽?
「回答我的问题。」嗯?哪个?趴在上面干嘛那个?「你看得懂?」
「改天再回答可以吗?我现在有点忙啊。」
「不行。」切!真的很难相处耶。
「……求你帮我。」她压下羞耻,鼓起勇气小声怯怯地说。
「帮你什麽?杀了你?」可恶!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这样落井下石!
「救我下来啦!」
「哼。」
俊妃一时失算了,书摆的地方是不高没错,不是说了书架快冲到挑高过的天花板上吗?书架高、跟它配成一套的木梯自然也高,否则怎麽拿到最高一排的书呢?嗯哼说到最後一排,她本人现在就在木梯的倒数最後两格上,为了红楼梦失算了啊……
刚开始俊妃还以为他不肯、还要多花时间说服他,却看他冷哼一声,抬手向前准备搭救。
「啊、等等,你不要爬上来这梯子可不知道牢不牢固支撑得了我们两个啊!也不要说什麽“你跳下来,我会接住你~~”这种说得容易但是做起来很困难又会摔死的蠢话──」
她闭著眼睛,没等她说完西法就稳稳地抱住她,降落地面。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小的高度(请不要以恶魔的标准来衡量,觉得这个地上女人很蠢。),他却展开他如黑夜的翅膀,遮住书房来自天花板的光亮,书房顿时暗了一半,而她安全落地。
「呃、咦?」只可惜翅膀的主人一点分享的美德都没有,一落地,漆黑如夜像蝙蝠的翅膀,咻咻就从他背上消失了。
她攀著他的肩膀,惦脚又弯腰地观察他。唉呀?没有卡通那种牛角跟尖尖但是很逗趣的长尾巴吗?
「……你真矮。」俊妃没发现自己攀著人家还赖著不走,刚刚被他吓得一只鞋早就像砸到牛顿那粒苹果般,咚地掉落地面,只可惜它不是圆的,不能滚给她追。另一只在刚刚他把她抱下来的时候因为她的脚腾空,也掉了。
……所以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真实的身高。觐见他的时候她还穿著从“地上”穿来的楔形凉鞋,七公分(+7)。被关起来的时候她根本站都站不直,不是趴、躺就是跪著,而刚刚这双+10的新武器……嗯,掉了。她现在+0了。
「谢、谢!」她本来想好好感谢他的……其实他没有这麽没心没肺,这两个器官中他可能还有其中一个。她还以为他不会救她、或者藉机要胁她要把她杀了,但是他没有,还很阿莎力一求就来了。就在她想大大改观之际、发觉他的好……事实证明她是愚蠢的。
「矮子矮一肚子拐,你要当心了,王。」她虽笑,但背後的熊熊火焰还有太阳穴上浮起的青筋,妖魔化的样子更像个魔鬼。
「你看得懂?」喔,他都问第三遍了,原来这个话题还没有结束。
「嗯,这是我的母语。」看她黑发黑眼、鼻子不挺、眼睛虽然是双眼皮,但有些凤眼的样子,也知道她东方人吧。
的确,就西法眼里她虽然白,但不是他所熟悉的白。眼睛就东方人来说算大,浅浅的双眼皮,往後吊出了弧线。下面挂的是两个珠宝大小的眼瞳,结合著两个相反的颜色,黑衬白,白衬黑,明明是彼此划清界线、背道而驰的颜色,却自然地结合在一起。脸很小,腮帮子却挂著孩子气的婴儿肥。头发很长,细如丝,黑如墨,直得像尺,垂在腰际。
「你这样在东方算成年了吗?」
「……」她无言。
「看来成长期应该是过了。」码的他真的很想找矮子吵架,啊、不小心又是脏话。
「我对於自己的身高很、满、意。」她从他腋下钻过,找自己被冷落在一旁的“战靴”穿上,立马+10。
「念给我听,全部。」
「蛤?!」
×
说到底西方人对东方人的文化是感到神秘、好奇的,而他们这种住在欧洲好几代的假欧洲人亦是。习惯了字母拼法对他们这种方块字自然苦手。就像当初阿母向往宫廷恋爱物语,买源式物语回来看一样,每个名字都那麽长,还分好几册,是叫她老人家怎麽看?不过不是说里面的书都看过了吗?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看不懂还买什麽买!
「“正说著,只听外间有人说话,凤姊便问……”欸?这可不是睡前读物!是中国文学经典耶!」就像源氏物语也是日本文学经典,半途而废对日本国民多没礼貌,阿母你就好好把它看完呗。
所以说彼岸真的没有语言障碍的问题,也许他一直讲著英文或法语,而她一直讲著中文,却彼此能够沟通也不一定。他虽然看不懂字,但他们能沟通(还有吵架)、她照著书念他也听得懂。
「……」西法躺在自己的四柱大床,自从上次不小心睡了他的床後,俊妃便不再偷偷拿他的枕头棉被擦窗、擦地板报复。其实他多少也知道自己的小把戏吧?他这能干的执事会默默帮他拿去重洗的嘛……希望自己不小心睡到的那天也是。
她应他的要求,一口气念到十六回,念得口乾舌燥、眼都花了,他就这样把她当老妈念床边故事,安然地入睡了。
「陛下忙了一整天很累了,就原谅他吧俊妃小姐。」
亚历斯身为路西法的执事,尽责地替他说句公道话,还帮他盖上被子。
「哦?我只是个阶下囚升级的仆人,别这麽客气。」来到这里第一次有人对她这麽客气,真不愧是执事,地上彼岸都一样优秀啊。
「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真的非常合适。」
「呃?」她低头看看自己,今天穿得刚好是白色那套,简单俐落的白色A字连身裙搭配鹅黄色的针织圆领,内衬的黑色蕾丝滚在裙襬边,配上很没创意又是欧骂骂的黑色膝上袜。白色裙子作为工作服是很不方便没错,她会看情况加上围裙,当然也是白色的。但是以她这麽龟毛的洁癖,要做到一尘不染也不是什麽难事。「这是安格斯临时找来的,所以跟其他女仆不一样,你别怪他。」
「不,这套就是你的衣服,你这几天换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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