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王孙无情手》第66章


“我儿子他人呢?” 
毒观音挽扶着王母坐舒适了,笑道:“他在关外老家正在等您呢!” 
“阿弥陀佛,这下真好,能回老家了。”王母用祈祷的语声说:“红姑娘,你不知道,自你走后,一个人在宫里有多别扭,光讲那些宫女的礼数,就让人受不了。还是青菜豆腐好吃。” 
这一说,大家都会心地笑了。 
宫里虽然锦衣玉食,富甲天下,可是怎比得上山野之间,来去自如的那份自由呢?钩子已在车外道:“艳红姑娘,可以启程了吧?” 
“好,路上还是要小心一些。” 
钩子道:“我知道,还是让狗子打前站,我押后,另外五位朋友保护两旁四周,安全上应该没问题了。” 
艳红道:“钩爷,辛苦了,起程吧!” 
于是这一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队伍,就在黑沉沉的夜色中启程了。 
由于想不引起人注意,所以特别安排夜间行动。岂知还是有人在暗中蹑着。马队一出京城,立刻以正常的速度,在驿道上驰骋着,直奔玉门关。 
玉门关外,灵泉镇左。 
青峦重叠,深山寂寂。 
可是在山谷溪畔,却有三间茅屋,几丛竹林。 
小王这时就屹立在竹林畔,望着潺潺流水出神。 
茅屋门口一张粗糙的竹凳上,坐着一个满面皱纹如刀刻一般的老头子,正在叭叭地吸着旱烟,那一缕缕的轻烟,飘浮在空中,久久不散,有时会形成飞鹤,有时形成虎豹,仿佛幻成精灵,妙趣横生。 
老头子虽然在运气玩弄,注意力却放在呆立的小王身上,他希望能用御气的把戏,吸引小王的注意力,打破这份无聊的静寂。 
可是小王象个木头,每天站在溪边看流水,几乎忘了身边还有其他的人。除了一日三餐,互相礼貌的寒喧外,其他时间,他等于是个哑巴。 
这么多天来,老头子当然也问出了一些因缘,他此刻不禁摇头叹息;因为从来没见过脾气这么倔强固执的年轻小伙子。 
固执得竟然往牛角尖里钻。 
突然一阵步履声响起,毛大姑手中提着一只竹鸡,从竹林中钻了出来,红红的苹果脸有一份兴奋的表情,飞扬着两条辫子,叫道:“爷爷……我终于抓到一只竹鸡,您看,您看,足足有二斤……” 
冷面酒翁敲敲旱烟杆,道:“是不是要送给爷爷下酒啊?” 
毛大姑笑道:“一半给您下酒,一半给小王哥补补身子。” 
“嘿!养了你一辈子,只落个一半。” 
毛大姑撒娇道:“爷爷,又来了啦!明儿我给您打条山猪,让您吃个够。”“好好……他在那儿,你去陪陪他吧!鸡子我来弄。” 
毛大姑羞答答地笑了一笑,把竹鸡交给了冷面酒翁,立刻走到小王身后。当她发现小王仍似化石一般站着,听如不闻的木然神态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些什么才好。 
天地在这刹那,倏又静寂下来。 
“小王哥……”毛大姑憋了半晌,憋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可是小王的灵魂仿佛已被流水带走,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王哥……”这次毛大姑嘟着小嘴,放大声音叫了一声。 
小王吃惊地回过头来,问道:“什么事?” 
毛大姑嗔道:“难道一定要有事,才能叫你呀?” 
小王微微苦笑,又转过头去看着溪流。 
毛大姑微愠道:“这条溪有什么好看的,你整天看着它,难道会看出金银财宝来?”小王一叹,道:“人生如流水,一去不回头,不知从何而来,不知为何而去,这一泓溪水给我的感触,比金银财宝丰富得多了。” 
“想不到你还挺有学问的。”毛大姑笑道:“但你可不可以不要想这些?”小王依然冷漠地道:“那你要我想什么?” 
毛大姑道:“我刚刚抓到一只竹鸡,为你补一补身体,等一会儿,你可以陪我爷爷喝两杯,然后舒舒服服的躺一会儿,这样不是更好吗?” 
小王点点头道:“谢谢你,其实二十多天来,我已感到身体差不多完全复原了,正想陪你爷爷喝杯酒,以便告辞起行。” 
毛大姑失声道:“你要走?” 
小王这时才回过头来,道:“大姑,我不能不走。” 
毛大姑道:“你还想着那位回族姑娘,要跟她成亲?” 
小王道:“许下的诺言,我不能不遵守,何况我并不是为了这件事要走,我还要去接我老娘。” 
“可是……你不怕那木尔真要杀你?”毛大姑心慌得脸都白了。 
小王道:“我当然怕,不过恩怨一定要了断的,别人欠你或你欠别人,都会终生难安。”毛大姑咬着嘴唇,道:“我跟你去,让我帮你。” 
小王神色一冷,道:“自己的恩怨自己了,我从不愿意别人帮忙,而且你也不必要趟这场浑水。”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为什么心肠这么硬,难道我对你不够好?”毛大姑倏然嘶声叫着,转身捂着脸,飞奔离开,进了茅屋,使得在溪畔杀鸡的冷面酒翁,愕然转头注视。 
小王终于走了。 
冷面酒翁在茅屋门口,默默相送,毛大姑虽然没说话,但仍目光依依地望着小王离去。“相处一月,爷爷与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不敢忘,假如我有生还之日,一定会再来看两位的。” 
小王说完这番话,长长一揖,才转身离去。 
人总是感情动物,何况这一个月的照顾之情,使小王铭心刻骨,他真的希望恩怨了时,能再看到他们。 
但是,小王能吗? 
他可以把世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只要骰子在手,他可以连天皇老子都不管,可是他不能不在乎木尔真。 
因为他感觉到他欠了木尔真一份情,还欠他妹妹一条命。他一直思索着解除这道心灵的障碍,可是他想来想去,想不出办法。 
人家欠的,固然要讨回来,欠人的,自然要还给别人,这是小王一生贯彻的宗旨。 
山腰的三间精舍还在,远远望去,屋前满地落叶。 
人去屋已空,凭添不少凄凉。 
小王走到屋前,心情不禁又黯淡下来。 
睹物难免思情,他不禁又想起艾梅影。想当初在此,同赴财神府,心中存着多少憧憬?多少梦想?如今重来,却已人天永隔,唯存痛苦的回忆。 
当他轻轻推开竹门时,只见狐鼠乱窜,室内空空的,显然老娘还没有到。小王心中略略计算日子,莫非在自己故居? 
好在距离不远,就在对面山脚,久别思乡土,他也正想到故居看看。 
玉门关就在山脚下,为了避免碰上守城的旧日同伙,他特此绕个圈子,翻山越岭掠了过去。 
故居简陋的茅屋已入眼帘,远远居然还有鸡啼之声。 
他不禁想起自己与老娘离开时,还有不少鸡在院子里,隔了这么多日子,没人照顾,难道还没被黄鼠狼山猫吃掉? 
待他到了院子门口,果见还有两只公鸡在全是落叶的院子里游荡。 
虽然是鸡不是人,小王脸上也有一份欣喜,仿佛见了故人一般,但等他人走进院子,那两只公鸡却已吓得扑翅飞奔,转眼不见了影踪。 
“唉!故人回家,却不相识,鸡儿鸡儿,恁地这般没趣。”小王心中感叹着,望着半掩的柴扉,心中已感觉到老娘似乎还没到。 
因为屋里似乎并没有声息。 
可是当他推门进入这一刹那,阴暗的门旁突然寒光一闪,一支剑,一柄刀挟着风声,向身上劈到。 
剑从横里刺来,刀是当头劈下,这暗袭之势,不但快,而且配合得天衣无缝。小王料不到无人的茅屋中竟然有人,大惊之下欲退,哪知身后响起一声狂笑:“财神爷,你还往哪里走!” 
身后破空之声响起,他这才发现身后还有一支剑。 
三面夹攻,变起突然,任何人都逃不过这次合攻的杀手。 
这刹那,小王反手一挥,人却退出一步,横移三尺。 
一声短促的惨叫,自他身后响起。 
那支剑刚刚沾上小王的衣衫,可是使剑的人却左手抓自己的脖子咽喉,仰天翻倒。小王的骰子竟不偏不倚地击中他的咽喉。 
屋中施暗袭的两人已窜了出来。小王却转身定神一看,见是两名豹皮劲装汉子,头上都扎着白巾,分明是两名回回,不由脱口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两名回回恶狠狠地瞪着小王,其中一人眼睛瞟向躺在地上的同伴,神色已有惧意。屋中却响起一声冷笑,道:“你不认识他们,总该认识我木尔真吧?我在这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话声中,精悍粗豪的木尔真已负手从茅屋中走了出来。 
小王的背脊,一下子冷入了骨髓里,抱拳道:“想不到是木大哥,恕我刚才无礼。”木尔真一张棕色的脸已阴沉得像下雨的天气,冷冷道:“你也不必假惺惺了,无礼的是我,想不到打埋伏没杀死你,反而又伤了一名手下,你的武功愈来愈高明了,难怪江湖上称你挥手?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