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窑秘色》第75章


陈欣可能是想多了,至那之后她再也没有产生过看到良生的幻觉。两人先是在山上去寻找制瓷用的高岭土和其他矿石。一般来讲,采矿石都是依山采土。上回吴山就是去山上好几日才寻回来一些合适的土。而徐嗣州给她的土也是从上林乡得来。
待到有土之后,需用碓舂捣制。取其中色澄质细并用溪水淘洗干净。在选用溪水时,陈欣也用了上林山中的溪水。便是她以前常去打口的那口泉眼。做这些活时,都是她与徐嗣州同去。用徐嗣州的话来讲,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只要有徐嗣州在,不管做什么事,陈欣都不会觉得累。
取土洗净之后再制成砖状的不子待用。之后将瓷土放入缸中,以水浸没,再用木棍不断地搅拌分离杂质。搅拌时,陈欣与徐嗣同握着一根木棍,不断在缸中搅动。“累不累?”徐嗣州问她,“接下去的活由我来做。”
“好啊。”陈欣是想休息一下。她坐到一边,坐到台阶上托起下巴看他。脱去官服,穿着平常老百姓的衣服,可他看上去仍是那么的帅气。陈欣也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话,可她喜欢徐嗣州,喜欢得不了。
如果能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到也好了。两个人做些瓷器,再拿到山下卖钱,虽然清贫但可以过得无忧无虑。再来就是为他添丁加口,共享天伦。
要不要孩子呢?陈欣想过这个问题,她很担心自己会突然离开这个世界。如果那时她有身孕会怎么样。她的身体是吴宁儿,她的精神回去了,吴宁儿会不会死去。那么肚子里如果有孩子,会不会——
这些事只能在这里打住。可说来也是怪,肚子静悄悄的,从没有过动静。一方面。她担心自己能不能怀上,另一方面又担心怀上了会怎么样。她又怕自己的焦虑被徐嗣州看到出来,又要担心制瓷的事。烦恼的事一大堆,索性只好笑着面对他。
“你笑什么?”徐嗣州问道,“常常看到你在笑。”
“不告诉你。”陈欣笑着说道。
徐嗣州在搅拌过瓷土之后再用马尾细箩过滤,最后将泥水倒入下铺细纱布的无底木匣内。待水干之后取出,并用铁揪翻动使之结实。
“你呢,累不累。我去把午饭拿来。我做了饼,我去拿。”陈欣看徐嗣州忙着,就由她去屋子里拿了饼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只在跟瓷土打交道。练泥之后再就是镀匣修模。修模这一项曾在宫窑时做过。只有这样瓷器的大小款式才可整齐划一。但陈欣觉得跳过修模主这一项,她在徐嗣州的协助下自己用坏。她要跳开模具自己做出想要的形状。
陈欣问徐嗣州,做出来的东西会不会是奇形怪状。徐嗣州问她想做什么,她说想想做个瓶子。曾经在来上林湖参观之前,她看到中央台的一档节目。好像是叫国宝档案的。里头讲的全是关于国宝的话。因为讲到了她的家乡,所以她才会在意看。
不看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如此宝贝的瓷器,可以说法门寺出土的那几个瓷器个个价值连城。在此这前,世上关于秘色瓷的寻在只是传说。并没有人真见过,也不曾有出土过。前人有诗赞美这种瓷器,称它像云像冰。它的色泽像青山绿云。法门土的出土是次意外,在地宫角落里出被刨出来的这几个瓷器证实了世人对秘色瓷的猜测,原来世上真有此物。
陈欣之所以对这档节目感兴趣,是因为世人在对秘色瓷的出处有很大的猜测。究竟哪里才是秘色瓷出处,最后说可能性最大的地方就是在越窑。也就是上林湖周边附近。上林湖自然资源丰富,蕴藏着大量的瓷石矿,为烧造青瓷提供了理想的瓷土著人资源。而上林湖周边土壤肥沃,草木茂盛,也烧制青瓷提供了很好的燃料。
所有的一切外在条件,再加上上林乡人民的勤劳和水路运输的方便,上林湖的湖泊都与东横河相连,经东横河再到姚江,向东达宁波港,便能走了海上陶瓷之路销到世界各地。向西经曹娥江,达临安进入京杭运河,通往全国各地。
陈欣便记住了,世上有种瓷器叫秘色瓷。原来这种青瓷竟然出自自己的家乡。一直以为自己家乡只是一个平常的城镇,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没想会出这样的国宝。原来自己家乡并不像她自己想的那样一无是处。
美丽的上林湖啊,青山绿水,碧波荡漾。永远让人魂牵梦萦……陈欣站在茅草屋中,能将上林湖尽收眼底。多美的地方,能让人陶醉在美景中,如果可以,想一直和徐嗣州相处下去,脱离时间,脱离空间,只和他一起。如果真能如愿,该有多好……
ˇ半本秘册ˇ 最新更新:20140124 12:00:00
可惜,有时往往天不随人愿。陈欣原本想过的生活,就是平平静静的和徐嗣州二人,过着无人打扰的世外桃源的生活,将男耕女织的生活改成夫唱妇随。夫妻二人共同制作瓷器,这样子的日子光是想想也会觉得美好。虽然平淡,但仍可以过得有滋有味。
陈欣是按着自己的意愿做的瓷器,她努力回想自己在电视中看到过的秘色器的模样,照葫芦画瓢。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差不多就是这样。她记得最牢的,是一只八棱秘色净水瓶。用她的话说,这只瓶子有点倒看像捶子。她不知道净水瓶是拿来作什么用的,就觉得很好看。
第二只是鎏金银棱平脱雀鸟团花纹秘色瓷碗,第三件是王葵口深足秘色瓷碗,第四件是五葵口小凹底秘色瓷盘,和侈口秘色瓷碗。陈欣只记得大致的模样,由她做出瓷器的模样,再由徐嗣州之后的精加工。
要说起来,还是徐嗣州比陈欣更会些。待所有瓷器都做成半成品之后,单个入匣钵到窑炉内进行烧制。到最后时都由徐嗣州长在做了,陈欣问徐嗣州长几时学会的做瓷器,徐嗣州长说他还会许多事。
“那么多年,总得给自己找些事做。若不然,活着岂不是无所事事。”
窑炉烧起时,烟囱里冒出烟来。那日徐嗣州站在屋外,看青烟袅袅升起。陈欣问他在看什么,他笑而不语,只是抱住陈欣。
他在看什么?陈欣不解。
待火照成熟之后徐嗣州拿出一些银两让陈欣去乡里买些酒菜来。陈欣问他何事,他说快过年了,总该有个过年的样子。被他这么一说,陈欣才想起来,原来还有过年这回事。“你不随我同去?”她问。
“我要顾着窑炉。二来我想将家中打扫一下,除旧迎新。你买些酒菜,再买些笔墨纸砚,我写副对联贴到门上,你看可好。”徐嗣州说着进屋里去拿了些碎银两给陈欣,陈欣接过之后点头应允。
陈欣走时看到徐嗣州拿着扫把在门前扫雪,“我走了。”陈欣对他说。
“去吧。”徐嗣州说道。
走时陈欣又回头看他,看到他扫得很认真。虽说徐嗣州说得有道理,过年了是应该打扫一下,除旧迎新。再买些酒菜来,想来初一应该到山上去上个坟,JI拜一下吴山。陈欣就没再多想,脑子里只想着一会儿买些什么东西好。
待她离开之后,徐嗣州满意地看着自己扫过的地,干净上一走上去便会留下一个脚印……“该来的,总会来。该还的,还是得还啊……”他轻声说着,将扫把放到院外的树下。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麻雀现身。只是这只麻雀不好抓……徐嗣州摸了摸腰间的软剑,这个东西他可从不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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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欣买了些物什从山下回来,走到茅草屋前时吓了一跳,这里也不知出过什么事,她走时徐嗣州不是打扫过了吗?为何门前会乱得一塌糊涂,树叶杂草,好像风刮过似的。就连屋顶的茅草也有些掉下来了。
她想到了徐嗣州,手中的东西全部掉到了地上。“徐嗣州!”陈欣朝屋子里跑去,边跑她边大声叫,她心中渐渐淡去的不预感全部涌了上来。原本就是,这段时间过着安逸的生活让她忘了曾经的危险。
确实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痛。就连曾经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事也因为有徐嗣州同在而慢慢地忘记了。上林乡可不是他的福地,这里曾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无不在提醒让她小心。可她却忘了。
“徐嗣州,你在吗?”小小一间茅草屋哪里能藏得住什么人。屋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桌椅歪倒在一边,东西碎了一直。她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头皮发麻,手脚也开始变冷。“徐嗣州——”屋里没人,她跑到后面的窑炉,窑炉的火熄,看样子还在蒸熏着,没有被人开窑的痕像。可这边也没有人。
“徐嗣州。”陈欣又跑回到外头院子里,外头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影。突然之间一股恐惧侵袭她的全身,从头到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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