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春梦》第7章


蓝枫心下奇怪,便顺着小顺子的目光看到了那本被摔得翻开来的三字经。
竟是一本春宫图……
再看小顺子望着他的古怪目光,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道:“拿去烧了。”
“喳!”小顺子将书收入怀中,脸红得不像个样子。
闺房内,几个丫鬟,一个老裁缝围着直冒汗的花舞。
“表小姐抬左手。”
“表小姐抬右手。”
“表小姐你不要歪着头。”
“表小姐你不要叉着腿。”
“表小姐……表小姐……表小姐……”
花舞看着天花板无奈地深叹了口气。
这几日姨娘招了裁缝进府,为她缝制新衣,所用布料是来自江南织造的贡品,听说是当今太皇太后赏给姨娘的,姨娘又送与她做新衣。
说真的,这时代的衣服刚穿时花舞还觉得新鲜,可这么久下来可真有说不出的苦,每次穿衣服都是左一件右一件,套它个里三层外三层,大冬天的也会满头大汗。
每次穿衣脱衣的时候花舞都在想,这时代男女同房之前岂不很麻烦?难怪小说中动不动就描写咔嚓一声衣服被撕裂了,原来是等不及了。想到此便想到了那本“三字经”,没想到蓝枫也看这东西啊,那天其实自己不应该心虚跑掉的,应该嘲笑他一番才对,真是失策啊失策。
古代人很重视过年,年味十足,再加上王府气派非凡,年前,每日里带着礼品来拜访的官员、商贾络绎不绝,全都是些有身份之人。花舞也被招去见了几次客。
这几日,姨娘打扮得大方得体,接待客人时,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都彰显着主人的贵气,花舞偷偷欣赏着,只是欣赏归欣赏却并不羡慕。姨娘自有姨娘的苦,若非表哥争气,而今在府里地位也未必会如此稳固。
这些时日她或多或少也感受到了主贵妾贱大宅门内根深蒂固的观念,这些事对她来说,游戏之可以,若真成了其中之一却难以忍受,在这个年代,富贵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而她决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便自己是主别人是妾也无法容忍。所以她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离开,如此怀着这样的心思,便越发无所顾忌我行我素起来。
今儿王府从一早开始便门庭若市,进进出出不知多少达官贵人。
能受福晋亲自接待的都非普通人,花舞这几日跟在姨娘身边混得多了,也变得进退得宜,受到了好几次表扬,正有点沾沾自喜,就看到蓝枫表哥扫过来的目光,想起那日同看春宫图的尴尬,花舞立刻把目光移开。暗道:我还是很纯洁的。不一会儿又暗暗鄙视自己将目光移开,应该他移开目光才对,自己干吗又心虚了,可目光再盯回去时,再遇他的目光又情不自禁地瑟缩了回去,只得劝慰自己不和他一般见识,便再不看他,装出一副高贵纯洁那天绝不可能看“三字经”的神情来。
第七章
郑王爷自一早进宫到现在还没回来。王府就由福晋姨娘为主暂且接待贵客。
蓝枫贝勒也是才从外面赶回,在厅里小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幸好他走了,否则她的纯洁外表势必要在他的两双X射线中狼狈龟裂。
他走得时候披风落在椅子上忘了拿,原本派个奴才送去也便是了,偏巧姨娘瞄了她一眼。花舞心下虽不愿,却也赶紧把这事揽了过来,乖乖拿着披风出门追她的贝勒爷去了。
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立在一棵盛放的梅树下,细细看着风雪中俏丽的红梅。
晶莹的雪丝落了他一身,越发显得他孤高清冷难以接近。
花舞远远看着他,近日陪同姨娘见客时常能听到一些关于他的事。
皇上曾多次夸赞他处理事情精干利落,不止赐封了他贝勒爵位,还御赐了一座宅邸给他,过完年后他便要搬出郑王府自立门户了。
姨娘这几日总暗示她要多多与他亲近,言辞中时常隐含着他俩以后能见面的日子不多了,提醒自己抓紧机会之意,可花舞完全没有这种意思,就像现在摆明了姨娘在创造机会让她与蓝枫有机会独处,她也不愿抓住这样的机会,毕竟,总有一天她是要回去的。
拿着他的披风想寻个奴才帮忙,可四下无人,只得硬着头皮自己送过去。
刚走到他身后,想是听到了脚步声,他转头看向了她。
她默默将手中披风搭在他手臂上,转身欲走,脚下却是一绊,猛地向前扑跌而去,眼看就要狼狈扑到地面上,后衣领忽被人拽住,脖子顿时被勒,呼吸一紧,虽借力站直了身体,却猛咳了数声。反应过来他明明可以扶住自己而不是提她后衣领害她险些窒息,便回头狠瞪了他几眼,见他眼含笑意,心知他是故意为之,心中更是郁卒,当着他的面,狠狠扯了扯衣领顺了顺脖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才愤愤拂袖而去。
回到前厅,花舞尚未进去便听里面传来阵阵笑声。
姨娘说:“娟儿出落得越发美了,我听说,今年过府提亲的人多如过江之卿,不知哪家公子能有福气娶了娟儿去。”
“谣传,纯属谣传!”一个陌生男子愉悦的声音自内传来。
花舞掀帘入内,先有礼有节地盈盈向内福了一福。
姨娘见她进来,忙道:“小舞,快来见过徐大学士。”又指着下首坐着的一个少女道,“这是徐大人的女儿徐娟,虚长你一岁。”又对徐大人说,“这是我表亲的女儿,花舞。”
她看了一眼徐娟,微微一怔,认出此女子便是当日险些撞到她还纵奴行凶的那辆马车内所坐的小姐,不禁心生厌恶,可当下不便表露,便暗敛眸光,先向徐大人施了一礼,道:“徐大人好。”徐大人虚扶了一下,和善地对她笑了笑,而后花舞便转头看向徐娟,对她点了点头,小施一礼,叫了声,“姐姐。”
徐娟千娇百媚地回了她一笑,扶起了她,叫了声:“妹妹。”。
二女目光相触时,电光火石间便将对方打量了个仔细。
花舞打量着徐娟:眉毛太细,下巴太尖,眼睛太挑,皮肤太白,太娇弱,不堪一击,太狐媚,不宜居家。
徐娟却是一怔:精致的鹅蛋脸,弯弯的杏核眼,没有妖娆的美,却是极致的可爱灵动,尤其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每一个眼神都透着令人着迷的神采。怎么以前京城里从没有人提起过这样一位美人?
花舞刚在姨娘身边站定,便觉门帘被人挑起,蓝枫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想起方才之事,花舞用眼角余光斜睨着他。
落座后,他扫了她一眼,她微撇了下嘴,不一会儿他又看了过来,她抓住机会横了他一眼。之后,屋里人讲了些什么花舞全没听到,直到蓝枫突然起身应了声:“好。”便听姨娘和蔼可亲地对她说,“小舞,你也同去吧。”
去哪?花舞茫然,但反应极快,忙乖巧地应了声,随着蓝枫和徐娟一同出了门去。
小雪停了,蓝枫当先带着徐娟前往后花园。
后院的梅花今年开得极好,红、白、粉争相绽放,尤其今天刚下过雪,瑞雪压在枝头,一眼望去分外好看。
蓝枫和花舞带着徐娟来到了后院的梅花园。徐娟没有出声,一路默默看着蓝枫,那种含情脉脉欲言又止的神情,令花舞十分玩味。
花舞忽道:“徐姐姐,我告诉你,今年府里的梅花开得可好了,我听府里的下人说啊,今年在梅花树下谈情说爱私定终身的男女最多啦。”
徐娟闻言一脸尴尬,白皙的瓜子脸上瞬间染了一抹红晕,似乎更加娇媚了几分。
蓝枫瞥了花舞一眼,对徐娟道:“小妹年纪小,还不太懂事。徐小姐莫要见怪。”
徐娟便有点羞涩地说:“小舞妹妹很可爱。”
这时却听花舞嘎嘎笑道:“徐姐姐,你长的可真美,这满园梅花都被你比下去了。”
“妹妹说笑了。”徐娟柔声说道,脸更红了,与当初在街上纵奴行凶横行霸道的模样全然不同。
花舞暗叹她好演技,心中对她的厌恶更多了几分,便道:“啊,那边梅花真好看,我去看看。”也不待对方回应就小跑着走了。
花舞一路小跑,离开了梅园,这个徐娟假惺惺的样子令她浑身不舒服,想起当日那马夫一鞭子抽下来,若然不是她躲得快,身上早挨了鞭子受了伤,心中更是不喜欢徐娟。正大步走着,忽见一侧角门处厨房小路子正提着食盒走过去,小路子见到她立刻停了脚步,唤了声:“表小姐。”许是知道她嘴馋,便上前讨好地与她说,“表小姐,厨房新做了些点心,表小姐要不要尝尝?”
“什么点心?”她果然双眼一亮。
小路子打开食盒,花舞只见里面放了一只只惟妙惟肖的小老虎,煞是可爱:“这是?……”
小路子笑说:“今年是虎年,这是小虎面点,王厨子在这方面可很是费了些心思的。”
她拿出小老虎,一口咬下,甜甜软软倒也无甚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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