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记(女尊)》第32章


的了?
‘啪’的一声,桌上一双玉石筷子无辜遭灾,碎成了一团粉末。
沈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以下犯上,欺瞒之罪,根本不是她可以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
鱼米见状咬了咬唇,鼓足勇气继续道,“子瑜任□闹,瞒天过海是他不对,可是看在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事的份上,请将军不要怪他,就算怪,也先让他留着条命才是。”
“子瑜?”
“沈玠的表字——子瑜,将军竟然不知么?”鱼米眼底划过一丝不忍,低头叹了口气。
“我与他本就不熟,他一个闺阁男儿家,我怎么知道他的表字?”舒妙烟闭了闭眼,勉强忍住胸口的怒火,“好吧,你倒是说说看,他为我做了什么事?”
“别的我且不提,我们与蟒仙周旋多年,她老人家终于答应出手相救,可子瑜却将这唯一的机会让给了你。”鱼米一口气说完,眼底闪过几许复杂神色,像是不甘,又像是别的什么。
“呵——”舒妙烟霍地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个似嘲非嘲的微笑,“那么他此时发作的,也是蛊毒对不对?”
鱼米沉默。
沈绯眼见舒妙烟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手一抖放下了茶盏,起身道,“玠儿自小丧母,下官待他一直亲厚,将军若有什么怪罪的,下官愿一力承担。”
舒妙烟嗤笑,“他在你沈府如何,不归我管,我也没兴趣去管,但自从半月前颁下圣旨的那一天,他便是我未来正君,所以,——”
“我现在只想知道,他的蛊毒,是否只有蟒仙可以救治?那下蛊之人又是谁?”
沈绯身子一颤,欲言又止。
虞米也偏开了眼,一时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
“你想知道什么,来问我就是。”虚弱的男子声音在门口响起,有点心虚也有点底气不足,听起来却依旧雍贵悦耳。
舒妙烟冷嗤一声,身形一掠,迅速将门边的人给拎了进来。
我是沈玠'VIP'
‘砰’的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敲得人脊背发沉,乔安眉往角落里缩了缩,识相地低眉敛目。千安和千柳对视一眼,都悄然往角落里隐了隐。
沈绯与虞米相顾交换了个眼色,掂量情势下达成一致,决定静观其变为上。——说到底,那不过是人家夫妻之间的家务事,她们贸然插手只会弄巧成拙。
舒妙烟把人拎进来后,低头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她心里的怒火是可想而知的,脑中转过千百个对付他的办法,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冷笑。
他毕竟是个男子,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又是沈相的心头肉,必定是任性惯了的。况且,指婚之事已成定局,多人瞩目之下,她的一个轻易举动,都有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脸上依旧戴着青纱,只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但此时那眸中的表情不再光华潋滟,也没有半点挑衅调笑,唯余下一片淡漠,平静,变回了那个在乾正殿中娓娓应付的冷漠少年。
一瞬间的狼狈挣扎后,他微微低下了头,在离舒妙烟两步之遥的地方弯了弯腰,优雅而从容地行礼,
“见过将军。”温雅清透的声音,润如玉石,一如乾正殿中的初见。
舒妙烟感觉自己的心跳停顿了一下。之前从‘虞三公子’身上感觉到的莫名的熟悉感,此时全然有了答案。
是的,这才是真正的沈玠,——清冷俊贵的左相嫡孙,也是她未来要相处一生一世的男子。
一道圣旨下,她与他,就算是死,也会在同一座墓穴里,同衾共寢,长眠地下。
和他之间,谈不上陌生,却也算不得熟悉,可他却将唯一一次解蛊机会给了她,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他明明心里喜欢的人是舒妙泉,却依然答应嫁给她做正君,他身为她未来的睿王王君,不在京中安心待嫁,居然私下和舒妙泉结伴同行,在她眼皮子底下摆她一道;既让蟒仙救了她的命,却又用一杯茶放倒她整整九天!
这桩桩件件的事,哪一件都不简单,却都是他一手所为!舒妙烟越想越气,到底是她太小看了他,还是皇上那里又在玩什么花样?这样的男人,配给舒妙泉不好吗?她怕她还没等到成亲的日子,就会活活被他气死!
她真不明白,他到底脑袋里装了些什么?这次如果不是蛊毒发了,他又打算瞒她到什么时候?
沈玠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心中一凛,抬头正撞上她审视中带着复杂意味的眼神。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她,没有想象中的恼怒,也没有怪责,更没有柔情,而是淡泊,隐含了一丝欣赏的淡泊,如同欣赏漫天云舒云卷,不带丝毫感情的波澜。
这样的眼神让他有点心慌,他想象过她有无数种反应,却从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当然,如果他知道眼前女人这般陌生的表情,正是因为她濒临爆发的边缘,他应该还是相当满意的。
沈玠再次低下了头,身体因为虚弱有些微的站立不稳,一旁虞米伸手要扶他,却被他清冷无波的一记眼刀给瞪了回去。
“怎样,出来玩得开不开心?”就在众人以为舒妙烟即将发怒的时候,她却徐徐绽开了一抹笑,暖似春风,柔如轻絮,“子瑜?”
沈玠表情明显一僵。即使隔着面纱,也能感觉到他的愕然意外。
一定是幻觉,她竟会这般温柔唤他的表字?
尚未来得及回答,她又朝他笑了笑,甚至主动牵起他的手,将他带到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你还没用膳罢?想吃什么,——”
她抬眼瞥向虞米,笑意温柔,“三公子,有劳了,他爱吃什么,你必定是清楚的。”
虞米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尴尬,见沈玠默默被她牵着低头不语,逃似地站起身,“我这就去准备。”虽说他是一片好意,但到底还是未经同意泄露了他的身份,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
“我听说子瑜喜欢吃些甜食,不过,如今这身体还是用些清淡的好。”舒妙烟含笑为沈玠斟上一杯茶水,柔声道,“你说好不好?”圣意之下,她确实还不至于对他一无所知。
“有劳将军了,”沈玠倒是神色坦然,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鱼米叹了一口气,推门出去。他比谁都清楚,那人的平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的平静,另一种则是脑袋处于混沌状态。
这会他怎么看都像是第二种情形。
“在座也没旁的人,你取了面纱好好用膳吧,”舒妙烟懒懒地调整了下坐姿,无意识地挑起他一撂发丝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至于别的事情,你可以慢慢给我一个交待。”
她姿态随意却闲适,明明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全身上下却又散发出令人难以呼吸的强大压力,见一旁沈绯有点坐不住,淡道,“沈都尉若是无事便先回房休息,我在这里陪他用膳。”
气氛和谐得很是诡异,沈绯悄悄抹了汗,用眼神询问沈玠的意思,她虽说是他小姨,但不知为何,在眼前这两人面前,她总觉得自己才是个外人。
有些事情,还是装傻的好。
沈玠没顾上回答沈绯的眼神,只下意识地顺从舒妙烟的意思摘下了面纱,低头端起茶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他腰上似乎还扣着她掌心的温度,正烫灼得他无所适从,怎么办呢,他并不怕她发火,也不怕她的冷漠,却对她这样不着痕迹的温柔完全没辄。
和舒妙泉不同,在那个人面前他完全可以应付自如——
可旁边的人,她身上的味道淡而好闻,像是茉莉的味道,还带着些清爽的薄荷味……
镂空的雕花木窗外,有漫天的海棠花在灯火下朦胧飘摇,那万般的风情却及不上她似水般清雅的一笑。
“将军……”他有些疑恐自己在梦里,还是这蛊毒发作得让他神志不清产生幻觉了?
“你若是喜欢,就继续易成虞三上路好了,”舒妙烟侧头打量着他的手掌,细软温腻,莹洁干净,像是块上好的玉石,这样剔透的人儿,怎么心思就那么多弯弯绕呢?
沈玠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隽俊的脸颊上愠起些羞怒,“你什么意思?”
“怎么?”舒妙烟的声音柔似春雨,却漾着不可忤逆的暗潮,“我的正君此时应该在沈府欢欢喜喜等待上轿,又怎会做出这种不顾风化的事情?”
她的手掌稳稳地压着他的手背,透出不容忽视的压力,“你若是不满意婚事可以直接告诉我,自当有解决的法子,用不着牺牲你的名节。”
“不是……”他本能地反驳了一句。
她明明在笑,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他就是再笨,也能看出她此时愤怒的,——可偏偏她的愤怒,向来都是他最喜爱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用别人的名字,我是沈玠。”他肯定地陈述,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思。他就是要以沈玠的名义跟在她旁边,怎么,邵含雨行,他就不行了?
舒妙烟嗤笑,“哦?那之前用虞三公子名义的人是谁?”
“如今他既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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