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记(女尊)》第66章



“那么,你倒是告诉我,我父君是谁?”她长相与郑初南有八成相似,父亲绝不可能是别人,那么,以郑初南对安亲王深情,又怎可能做出背叛她事?
郑初南此时脸上已是一片死灰,他目光呆滞地看着身旁相密相拥安亲王和宇皇子两人,心思早不知飞到了哪里。
“你是朕与皇贵君所生,当年因为我大意,造成了你父亲流产。皇贵君为了不让他伤心,也为了不让你沾染宫中争斗,干脆悄悄将你送给了他抚养。这件事,你父亲并不知情。”
舒妙烟愣住。皇贵君郑初静?这样解释虽然说牵强,但殿中诸多大臣显然已经全然相信,毕竟身为一之君,膝下有好几位亲生皇女,又怎会将皇位传给一个外人?
郑初南这会才算有了点反应,他轻轻看了一眼谨帝,视线从舒妙烟身处划过,又低下了头。
“好了,此事暂且如此,”谨帝向旁边苗总管使了个眼色,“将朕旨意颁下,即日起封烟儿为太女。”
“母皇,你似乎忘了你真正太女罢?”舒妙泉缓缓抬起头,从怀中抖出一道亮银光芒,锋利剑刃直指舒妙烟方向,“母皇,儿臣不服!”
“三皇儿,”谨帝脸色冷锐到了极点,沉声道,“朕原本想为你留下一点面子,不料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你说太女,可是你大皇姐舒妙笙?你倒是告诉朕,她现在在哪里?”
舒妙泉脸色一白,细长双眸有些躲闪地偏开,“大皇姐不是卧病在床吗?”
“孽女!”谨帝听到这话,气得勃然大怒,“那躺在床上之人当真是你大皇姐?你做了什么,真以为朕不知道?一个已经死了人,你叫她如何再继承皇位?”
舒妙烟脸上所有镇定在听到这一句时全然龟裂,她视线掠过殿中一众各怀心思大臣,忽而惨然一笑,“母皇,你就别再骗人了,就算没有大皇姐,这皇位也是舒妙烟,不是吗?”
“那又如何?这般你就可以虐杀朕女儿,就是理所当然了?”谨帝气得胸口急剧起伏,“好好,这样也好,叫朕再无任何顾虑!来人,将三皇女压入天牢,待罪候审!”
“不!”舒妙泉直接将剑锋转向门外冲进来一群御林军,薄寒剑刃在她陡然攻势下突然暴涨,一直竟逼得众人迟疑不敢向前。
虽说是奉了皇命缉拿,但毕竟是身份尊贵皇女,且刀剑无眼,谁也不敢拿这位权高位重三皇女性命冒险。
“也罢!”舒妙烟剑光一闪,已然欺身攻至舒妙泉身旁,“今日我便与你做个了断!我原想布下天罗地网来收拾你,不料皇姨并未老眼昏花,倒是认清了你嘴脸,当着这满堂重臣面,也省得日后再作解释!”
谨帝听闻此言,眉头一纠,待要说话,却被一旁惠君给拉回了椅子坐好。
“来得好!”舒妙泉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当谨帝说出太女之事,她就知道所有一切已经不可挽回。
她看着舒妙烟神情愤恨之极,指间剑光挽出点点寒芒,出手全是凌厉不留活口绝杀招式!
这两人自小一起修文习武,于对方招式路数极为熟悉。相对而言,舒妙烟在武功上自然是胜出了舒妙泉,此时新仇旧怨在身,更加不可能留什么余地,一时只见殿内剑影寒芒,流光四起,杀了个天昏地暗。
几个大臣吓得心惊胆颤,却不敢上前劝阻,而谨帝自坐下后就没吭声,显然也是打算看个结果。
直杀得舒妙泉眼看就要命丧当场,在这关键时刻,安亲王终于开口了。
“烟儿,剑下留情。”淡淡一句话,清晰有力。
舒妙烟气得眯起了眼睛,手中剑势倏地递出,反手一道剑光劈下,将舒妙泉虎口当场给震得鲜血淋漓!
赤红鲜血沿着剑尖上流淌而下,她眸中神情更是冷得如同寒月冰霜,“母亲,请恕孩儿不孝,这个人,我不得不杀!”
安亲王叹了口气,牵着宇皇子站起身,看样子像是要打算走过来劝说。
照这么个打法,舒妙烟和舒妙泉暗中埋伏人马必定也要斗个你死我活,血流成河。这宫闱深处虽说并不是什么干净地方,但如此明目张胆地斗杀,到底还是有些难看。
更何况,有事情……原本就是注定。
一旁谨帝却轻轻笑了起来,淡道,“皇妹,你就让烟儿出了这口气便是。”
此话一出,舒妙烟倒是顿住了身形。
也许是压抑得太久,又或许是这话正好触到了她痛处,她腕势一带,剑尖挑起舒妙泉衣带,顺势一运力,刺入她肩胛,剑下一片红色立刻顺着衣料渗了出来,“这一剑,抵你向沈玠下蛊之仇!”
舒妙泉一惊,虽然此时已经狼狈得全然没有风范,她还是转头看向了沈玠。
这件事,舒妙烟是如何得知?
沈玠仿似没有察觉到她视线,只轻轻垂着眼睫,双手交握在膝前,依然是一派端庄优雅。
但殿中众人各有意味视线实在太多,一旁沈相忍不住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他忽而直直地抬起了头。
他目光定在舒妙泉身前某一点,却没有看向她。
“妙烟,谢谢你。”他淡淡地吐出一句话,眸中波澜不兴。
舒妙泉在他这句话中彻底绝望,只觉得自己多年坚持成了一个讽刺笑话,一时竟喉口一甜,‘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沈玠是什么人?自小与她一起长大,她怎会不知道他性情?她明知他心里住了那么一个人,还是不死心地想要用她所拥有一切去打动他,感化他,结果——终究还是一场空。
他这凉薄性情,像谁呢?——舒妙烟。
“子瑜,你心里人是她对不对?”舒妙泉已经顾不得朝臣们惊异目光,那双眸子里迸出一丝微弱祈求,“你心里是何时有了她?为何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欢她哪里?”
“你问问她,她可能为了你放弃这江山万里?日后待她登上帝位,宫中侍君无数,而你年华老去,你又拿什么锁住她心?子瑜,我们走好不好,你随我走,我再也不争了,可好?我们去一方山水,从此做对神仙眷侣,好不好?”
“三殿下!”舒妙泉还要再说,沈玠已经冷冷地打断她,“我想有事情你误会了。我与妙烟早已有了夫妻之实,日后她是帝王也好,布衣也罢,我都会与她不离不弃!”
他语气不见半点羞赫,反而落落大方,字字句句都含着义无反顾,令舒妙泉眼里最后一簇火花也消失殆尽。
“好,好,好!”舒妙泉连说了三个好字,反手擦去嘴角血迹,嘲弄地仰起了头,“你既如此坚定,我也再无话说。”
忽而,她转头看向舒妙烟,“我与你有八月之约,那这八个月里,你便不能取我性命!”
舒妙烟淡淡瞥她一眼,“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取你性命!”
舒妙烟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你果然还是不放心邵含雨!他蛊,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可能去解!”
舒妙烟嗤笑一声,未置可否。
“来人,动手!”谨帝此时已经忍无可忍,手一挥,立刻有几名暗色身影扑了出去,直接将舒妙泉押了下去。
“就这个样子,就这么点心思,还想要皇位,朕真是平白养了她这许多年!”谨帝叹然自语,转身重重地坐到了椅子里。
直至舒妙泉身影走远,整个大殿一直寂寂无声。
舒妙泉一派人此时已经全然没了主心骨,那周将军原本想要说什么,终而在舒妙烟毫无温度视线中住了口。
不过是片刻工夫,朝中局势就突然逆转,谨帝那一句‘朕时间不多了’更为直接地坐实了这无法改变朝局。
一切,尘埃落定。
“好了,朕乏了,今个就到此为止,各位跪安罢。”谨帝视线四下略略一扫,乏力地摆摆手,示意苗总管送客。
“皇上,臣送你回宫。”舒妙烟唇角挂着一丝冷笑,神色莫测难辩。
太多牵强在一起就成了敷衍,她绝不会盲目相信谨帝那一句所谓骨肉之说,事情根本不会是这么简单。
况且,她出京才两个月不到时间,为何谨帝身体就突然变得这么差?所谓时日不多了,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想用这么个说辞来打发她,显然是不可能。
正文 命运(上)
谨帝是知道舒妙烟脾气。
有些话拿来应付朝臣足矣,但对舒妙烟,那些话还是差了一些火候。
“烟儿,你随朕回宫,”谨帝扶着惠君站起身,有些吃力地咳嗽了几声,转头看向安亲王,“皇妹,沈爱卿,你们……一同来吧。”
安亲王抬了抬眼帘,朝对面沈相看了一眼,点点头,“也好,是该和烟儿说清楚了。”
除了沈相之外,一干朝臣很是识趣地退了下去。
沈玠因为跟着左相,正在犹豫要不要留下来。谨帝乾泰殿从不允许任何后宫男子出入,惠君沈怡都不曾进去,以他身份,自然也是不适合进去。
“子瑜,你一路上辛苦了,随舅父回宫休息一下罢。”舒妙烟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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