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散,下堂夫》第32章


“那镇长为何还要来为难我?”他咬着筷子看我。
我一口气堵在半截,差点儿上不来,憋了半天,只得恨恨地走了。
苏云,这下咱俩梁子结大了!
第三十四章
天气一日冷似一日。
我特别怕冷,一步也不愿出门,只裹着棉衣,偎着炉子取暖,若有人来问诊,便请到屋子里来。灶房里囤积了足够吃上一两个月的粮食,不出门也饿不死我。
从一个来问诊的病人那里,得知苏云最近转了性子,尽管在这种滴水成冰的天气,还是开门问诊,而且数量增加到了八个,并且多出两个上门诊治的名额来。
怪不得最近我的病人又少了许多。
我并不介意他跟我抢生意,只是觉得这个人很有趣。但是伸了根手指往外探了探,我还是决定死也不出门。
北方的天气果然禁受不起啊。
可是在某日大雪封门的时候,我在温暖的屋子里睡得香甜无比,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裹着被子去开门,狂风夹杂着冰雪将我吹了个透心凉。
那几个人是镇子上的居民,身后似乎拉着什么东西。
“镇长!你快来看看!”
我将被子裹得更紧一些,万般不情愿地探出脑袋去瞧,一瞧之下,我愣了愣,然后默默地把脑袋收了回来,接着啪地一声合上了房门。
屋外的人沉默了一下,紧跟着更加努力地敲门。
“镇长,你快开门啊!”
“这个人快要死了,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永安镇从来没有对外地人的生死袖手旁观的啊,镇长!”
门板开始摇晃,估计一会儿就会掉下来,然后放着我被冻死……终于我慢吞吞地拉开门:“先拖进来吧。”
这个季节是最为严酷的冬季,永安镇在一个山谷之中,一到冬季就会大雪封山。此时山外的人进不来,山里的人也出不去。如果在此时强行入山或者出山,很容易会导致一个结果——雪崩。
我面前的这个人很明显就是遭遇了雪崩,本来英俊清逸的一张脸此刻毫无血色,脑门上一个血口子,而且身上还有血迹,血都成了冰渣。
我让那几个人帮我烧了水,然后把我洗澡用的大木桶拖出来,再把这个人泡进去。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好了许多,可仍然昏迷不醒,而且还有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看来还有内伤,我看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找人去请苏云。
哪知道那人跑回来告诉我,苏云说了,今天的两个出诊名额已满,概不出诊。
我看了一眼木桶里的男人,又看了看外面的冰天雪地,咬了咬牙,把最后的棉衣裹上,硬着头皮出了门。
顶风冒雪穿了整个镇子才挪到苏云家,我开始砸门。
苏云轻巧地把门打开,我瞧见他只在单衣外面多了件夹袄,而且看起来一点都不冷。
我哆嗦着:“苏云,我来请你去我家看病。”
苏云愣了愣:“镇长大人,您不是已经来了?”
“是我家里的病人。”
苏云摊了摊手:“可是我今天的出诊名额已经满了啊。”
我咬牙切齿:“算我欠你的还不行?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句话就成。”
苏云咧嘴一笑:“镇长真是性情中人。”很快去收拾了东西跟我走。
我再次在狂风暴雪中挣扎,回头看看苏云却觉得他散步似的轻松,忍不住有些羡慕:“苏云,你之前在哪?”
“在另一个城里。”他说了跟没说一样。
我只得换了话题:“那你之前也是大夫吗?”
没想到这次他答得很痛快:“不是。”
“那是做什么的?”
他笑了笑:“其实也没做什么,不过曾经是个头牌。”
头牌是什么东西?
我想了一会儿,苏云已经走到前头去了。
苏云一瞧见还泡在木桶里的那人,便皱起眉头,然后让人把他拖出来,擦干了身子,平放在火炉旁边的垫子上,接着又是一通诊断忙活,最后才道:“这人外伤无碍,倒是内伤较重,大概是雪崩的时候被砸到腰腹。”
我连忙问:“那要如何救治?”
“内外兼治。”说罢便以房间太小,救治起来不方便为由,将我赶出了屋子。
等我在外面快冻成冰人的时候,房门终于打开了,我扑进去抱住炉子泪流满面地暖了半天,苏云才若有所思地问道:“镇长是不是跟这位病人相识?”
“不……不认识……”我牙齿还在打颤。
“那为何镇长要亲自跑去找我,而且明明本来很小气,却很大方地跟我定了有事必帮的约定,在这种天气里还甘愿在门外冻了两个时辰?”
我身子继续打颤:“我乐意……”
苏云笑了笑,又看了看垫子上昏迷的男人:“我已经用药帮他止血,方才又给他用刀开了个小口瞧了瞧,没有我想象中的严重,不过此人需要静养一段时间,镇长大人就让他在你这里养着吧。”
我急急忙忙想要阻止,可是苏云已经摆摆手,出门走了。我瞪着他的背影远去,又瞅了瞅垫子上的男人,只得作罢。
此后几天,苏云每天都会过来给这男人换药,这种时候就把我赶出去冻一会儿再放进来。有天我正在外面缩着脖子看雪景,忽然听见苏云在屋子里叫我:“镇长快来,这人醒了!”
我心里面咯噔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方才打开了门,慢吞吞地凑到垫子前,果然瞧见男人睁开了眼睛,正在看着我。
我此刻的模样就算是自己亲妈再世也绝对认不出来,于是坦然接受那人的目光,心里正在打着小鼓,就听见他张了张嘴:“你们是……?”
苏云答话:“这里是永安镇,我是大夫,她是镇长。敢问兄台是哪里人,姓甚名谁?”
那男人看看我,又看看苏云,半响才道:“……我忘了……”
苏云又道:“忘了是什么意思?”
那人按了按脑袋:“我脑中一片空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失忆?”我跟苏云异口同声。
那人苦笑了一下:“好像是这样,模模糊糊似乎有什么,但是我实在记不起来了。”
苏云点点头:“兄台莫急,这也可能是暂时性的,过段时间你脑袋上的血包散开了,兴许也就好了。”
那人道了谢,又问我和苏云的名字,问到我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盯着他的眼睛:“我叫做阿宝。”
那人面色无异,只道:“阿宝镇长好。”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苏云倒是奇怪地看看我。
那人逐渐好起来,过了两天便能坐起来,然后能站起来慢慢行走,因为他实在记不得自己的名字,我便给他取了名字叫阿呆。
苏云私底下责怪我:“他看起来怎么也是个英俊倜傥的年轻人,偏偏你非要取个这个呆的名字。”
我嘴硬地还回去:“人是我救的,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那人到没有任何意义,叫他阿呆他就答应。有时候我心情不好,就会恶意地多叫几回阿呆,他也都答应得很快。
等他差不多能自由行动了,我就打发他去砍柴回来给我烧。
苏云看不过去:“怎么能对一个病人这样?”
我就笑笑:“人是我救的。”
苏云气不过:“那也是我出手诊治的。”
这个时候阿呆就会帮我:“苏大夫,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活动活动也好。”
然后我就喜滋滋地打发他再去做饭给我们吃。
苏云看着这么个大男人被我颐指气使,使唤得像个丫鬟跟班,就忍不住叹气。我就觉得其实苏云这个人心地真比我善良多了。
但是就算是被骂恶人,我还是打算好好欺负欺负这个阿呆,谁让我看见他这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呢?想当年我被他欺负得死死的,现如今,终于熬出了头,风水轮流转,让他落到我的手里来。
没错,这个现如今失了忆,寄人篱下,又被我欺负到死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前夫赵宸之。
第三十四章
虎落平川的赵宸之已经在永安镇呆了十天左右的时间,由于他没有地方住,刚开始还住在我家里,后来便被我以“男女授受不亲”的理由赶了出去。
此时依然是冰天雪地的季节,他在离我不远的一间无人居住的破屋里呆了下来,很快将破烂的地方修葺好,又弄了些生活的东西。
当然这期间苏云也帮了他不少忙。
苏云曾经怀疑我是不是跟这个阿呆有仇,我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有证据,只得作罢,但是给赵宸之带了些衣服和食物,勉强帮他在这里筑了个窝。
失忆的赵宸之完全没了平日里腹黑又任性的样子,反倒是十分憨厚呆傻,尽管我把他赶了出去,他还是会时不时给我送些柴火过来,而我也会没事就使唤他做事。
看他顶着一张曾经不可一世的脸,唯唯诺诺地听我的话,心里面真是说不出的痛快。
这样住了小半个月,我起初还有些担心赵宸之头上的伤好了之后会不会恢复记忆,但是看他基本都康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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