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散,下堂夫》第54章


想想身边的这个男人也曾经给过她许多欢愉,做过很多讨她欢心的事情,但是最后当得知这一切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她的心就完全碎掉了。
她曾经冷言冷语地说过阿宝,说她不懂爱情,说自己至少守着心爱的男人。可是这份爱是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有时候她也恨自己的这种性格,这种在皇室里成长起来的隐忍和深沉,如果可以,她宁可想这对姐妹一样,生在民间,性情真实。
沈颜来了之后,虽然对公主时不时地冷言冷语,但是倒也帮她减轻了不少负担,许多家务活儿也会一起做。有时候看不下去了,还会把公主赶到一边不让她动手。
顾桓依旧每天外出劳作,近段时间还准备开个铺子做生意。
日子过得不疾不徐。
但是院子里有了两个女人,总会有些差别。
沈颜的性格比公主要外向一些,虽然经常郁郁寡欢,但是心情好的时候也能跟顾桓开个玩笑,公主的性子却是始终沉稳,没见她发过火,也没见她特别开心或者忧伤。
顾桓常常觉得,现在的自己跟她答不上话。
之前虚情假意的时候,公主有时候还会像个怀春少女,会对着自己撒娇害羞,也会一声一声叫着相公,可是现在似乎从来没有再听她叫过自己一声。
他忽然就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从感情上来说,他始终都是亏欠了她,还累得她现在被逐出皇室,沦落到一介草民的地步。他很想补偿她,可是完全无法下手。
因为他现在看不出来她到底想要什么。
这个女子有时候沉静得令人无法直视,她虽然笨拙,但是可以照顾好自己。而感情方面,似乎也不再需要自己的帮助。由于容貌美丽,人又亲近,镇子里的居民们也很喜欢和她打交道,有时候看她和气地跟人说话,顾桓会觉得自己真的给不了她太多的东西。
日子往后滑了数月,天气转寒,秋尽冬来,薄衣也都换了冬装。
这一日顾桓回到家里,觉得气愤有些异常。公主并没有像平日一样等她回来,而沈颜脸色也不是很好。他先是到了里屋,看见公主躺在床上,面色微红,气息也不是很稳。
他上前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只觉得十分滚烫,连忙出来问沈颜是怎么回事。
沈颜迟疑了一下才告诉他,下午两个人在家里忙着打扫和做饭,打水的时候沈颜又跟公主争执起来,两个人抢水桶,结果水桶被打翻,水全都泼在公主身上。
顾桓看了一眼沈颜,她对公主一直抱有敌意这点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这样天寒地冻的天气里,一桶凉水浇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也也多说,先去请了大夫回来,一番诊治又开了不少中药。
沈颜站在一旁,嘟囔道:“若是我姐姐在这里,那还用得着大夫?”
顾桓忽然站起身来,看着她说道:“请你明天就离开吧。”
沈颜愣住:“为什么?就因为我说了姐姐的事情?”
顾桓道:“我和你姐姐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她跟赵公子过得很幸福,请你不要没事拿她来说话。况且,公主是我的妻子,你这样对她,我不会容忍的。”
沈颜冷笑道:“原来顾公子对公主动了真情了。”
顾桓也冷笑道:“不然难道会对你动了真情?”说罢再也不搭理沈颜,忙着去给公主煎药了。
沈颜呆呆地站在原地,喃喃道:“为什么男人都是这样?为什么?阿姐,到底我错在哪里了?”
顾桓把煎好的药碗端来,瞥见沈颜一个人出了门,他动了动嘴角,还是什么也没说,只走到床前,把公主扶起来,一口一口地喂她吃药。
公主烧得迷迷糊糊,只知道勺子送到嘴边的时候把嘴巴张开,躺下之后开始做梦,梦里叫着父皇母后什么的,然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桓等了半天,没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忽然就有些难过。
他躺在床边,把公主抱在怀里暖着,只觉得像是抱了个小火炭。到了后半夜,怀里人的体温慢慢降了下去,公主又喃喃唤了几个名字,最后就一直在叫顾桓。
顾桓一边低着应着,一边把她抱得很紧。
天亮的时候,顾桓放开公主,跑去煎药熬粥,忙得一塌糊涂。公主醒来,一双眼睛盯着他看,顾桓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了?”
公主反应过来,把目光移开:“没什么。”然后又问道,“沈颜走了?”
“嗯。”
“你要是不愿意我再去让她回来。”
“……还是不了,我不喜欢她,也没法装出喜欢的样子来。她一直困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好事,出去走一走,若是能遇见什么人或许也就好了。”
顾桓把她扶起来吃药喝粥,觉得她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以为是沈颜离开的事情让她没了烦恼。不过既然她开心,自己心里也就松了口气。
而以后,两个人就这么一直生活下去,也是件很不错的事情。或者,将来还可以生个孩子,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公主喝完了粥,看了他一眼说道:“以后不要叫我公主了,我名苏绣。你以后叫我绣绣便好。”
这是个很好的开端,也许再过不久,她还会唤自己相公。
顾桓心情愉快地去收拾碗筷了。有一件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他跟沈颜对话的时候,公主还是清醒的,所有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她准备原谅他,两人重新开始。也许以后还会遇到什么事情,但是现在的他让她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但是这件事情她不打算告诉他。而且这一次,她也绝对不会先说我爱你。
番外二
我近日来微觉不适,卧床躺了三天。这期间小宝整天在我身边蹦来跳去,没事拖住我的大腿喊:“娘亲带我去玩!”
五岁的小宝正是讨人嫌的时候,会走会跳会说会笑,会逗大人笑,还会抬杠到让人无语。她已经学会如何使用刚学会的一切武器,包括语言、哭闹等。
赵宸之十分头疼。
他很清楚如何对付我,但是却对这五岁的小女娃一筹莫展,因为对方根本不按理出牌。
最后他几乎是来求我:“阿宝,你快些好起来吧。”
我闭着眼睛装睡。
其实事情要追溯到几天前,或者更早。
赵宸之这个人脾气实在是执拗,而且认定的事情必须做到底,不管我不满也不管我的劝说。尽管小宝出生之后,他的性格收敛了很多,可是前几天还是做了件让我很不满的事情。
其实说起来是小事。
那天我带了小宝一天,觉得腰都要断了,小姑娘年岁不大,但是很会折腾人。我带着她出去踏春,她非要把地上的花草都扯扯踩踩,说她也不听,气得我还发了通火。
结果傍晚带她回来的时候,看见赵宸之正在跟一个人说话。
那个人是个女子,我认得是邻近绸缎庄的老板娘,比我年轻貌美些。尽管我不承认自己是个小心眼儿,但是还是莫名地不爽了一下。
主要是因为我累了一天带着女儿,结果这个当爹的却在和一个美女交谈。
于是我先跟这两人打了招呼,然后老实不客气地在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对小宝说道:“去找爹爹。”
小宝正被我吵了一顿,心里颇为不满,憋憋屈屈地去找她老爹伸冤,一走到近前就抱住大腿哭。
赵宸之愣了一下,先是把小家伙抱起来,然后叫我:“阿宝,出了什么事情?”
我累了一天,话都懒得说,自顾自地喝了几口水,才摆摆手:“你问她。”
结果小宝胡言乱语了一通,说是我心情不好拿她出气。
我在一边听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都女儿跟娘亲,这话是真的吗?这丫头明明就是想害死她老娘。
果然赵宸之听完了脸色不是很好看,把小宝抱过来塞在我怀里:“你先带着孩子去休息吧。”
好吧,看来是我碍着事儿了。
我笑眯眯地站起来,又笑眯眯地跟绸缎庄的女老板打了招呼,然后冷冷地白了赵宸之一眼,进了内室。
小宝原本还在哭闹,此刻大概觉得到我情绪不对,一边哭,一边偷偷抬眼看我,但是音量明显降低了。
我把她放在小床上:“小宝,娘亲今天吵你了,是我不对。但是你那么对待花草,是你不对。你说是不是?”
看得出来她其实很不认同我的说法,但还是点点头。
我亲了亲她的脸蛋儿:“那你先睡吧,明天咱们去跟花草道个歉。”
她觉得很新奇,对着我点点头,然后乖乖地躺下。
我哄着她睡着,而后坐在桌前,对着铜镜照了照,镜子里一张疲惫不堪的脸,未施粉黛,头发也有些散乱。
和赵宸之成亲五年,小宝也已经五岁。这么长的时间感觉一晃儿就过去了。我不再像几年前那般,性情变得平和许多,但是也对自己关注少了很多。几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小宝和家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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