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年,请自重》第59章


“子墨?红教教主?”那声音轻笑,“不如让我来坐这个位子如何?”
有什么裂了一角。
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她没有单纯到真的认为封一白只是个会卖萌的纯真青年,也不会天真地以为名震天下的百刃楼主真的就如在他面前的这般率真可爱,她一直知道他在公事上的狠辣一面,却没自己竟也有可能是他权谋上的一环……
这样的假设很可怕。
她努力不让自己去胡乱猜测。
她不能自己心里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东西轰然崩塌。
只不过是零星片段的对话,她怎么就能够就这样给他定罪?
但是心中止不住的酸涩决了堤似地汹涌而上,她眼中不知不觉蒙上了一层薄雾。
凡然皱了皱眉,意外地竟没有感到预期中的畅快……看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徒弟痛苦难耐的模样,似乎并没有那么好受……这点他其实从来就是知道的,从前在她面前动蛊时,惩罚的不仅仅是她而已,连带着他都觉得心中发闷。
心疼么?他可不承认他会有这种恶心的感情。于是,从很早开始,每次动蛊他便会选一个距离足够近却看不到她痛苦模样的地方,像是这样仿佛才对得起他自己一般。
紧追而来的暗卫毫不留情地抽出长剑,对准他的咽喉。
他炫目地轻笑,抬手轻轻推开连接着前厅的小门。
封一白警觉地转过身,却在看到殷子墨的那一刻僵直了身体。
前厅内哗然。
凡然紧扣着殷子墨的喉咙,泰然自若地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到厅中。
秦不换挡在封一白身前,利落地抽出长剑,暗卫们层层涌上将凡然和殷子墨包围住。
殷子墨视线在厅中几人只见逡巡了几回,脑中大乱。
红教乾、离、震……加上封一白之前的话……
谁能让她脑中不间断浮现的假设停下来!
凡然在她耳边似是而语,却又用旁人都听得到的音量笑道:“小墨啊,看见没,只有师父没有在骗你。”
还没等封一白开口,乾粗哑的声音响起:“师弟,你先放开她。”
“笑话,我干嘛要听你的话?!”
“我是你师兄!”
“笑话,江湖上谁不知道凡然与乾是死对头,跟我玩兄友弟恭这一套?”凡然冷笑,手上微抖,“若是在那次之前,我倒是听你一句,现在?你就是个禽兽!”
乾的胸口猛烈起伏,像是气急一般,双手紧握成拳紧紧靠在身侧。
纵使对两人口中隐晦的“那次”千万分好奇,此刻也没了心思。
殷子墨此刻更是觉得自己像是被放空在另一个世界,耳边的声音都不实在地让人心惊。
只有那站在暗卫刀剑后的那双蓝眸更外醒目,却也格外冰冷。
封一白眼中冰凉一片,凌厉地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一把结果秦不换手中长剑,毫无预兆地便朝凡然刺去。
快准狠。
没有丝毫虚招,简陋地几乎像是初学者般的剑招,却快得让在场的人每一个看清了剑是怎样刺了进了凡然的皮肉。
只听到一声皮肉迸裂的闷响,封一白已经将沾了血的剑交给了秦不换。
不屑的冷笑还凝固在凡然的脸上,下一瞬,却被胸口突如其来的剧痛惊得松开了扣着殷子墨的手。
“臭小子……好狠的招……”
封一白无视他的一切,只伸手将殷子墨收入怀中。
感受到她下意识的推拒,他紧绷的面孔才软了一角,紧抿的唇角竟是微微颤着:“子墨,求你听我解释……”
一道黑影旋风般朝凡然冲去,接住他下落的身体。
乾咬牙切齿:“封楼主刺他右胸,想来并不是要他性命……”
封一白抬了抬眼:“那又如何?”
乾顿了顿,艰难地开口:“让他在百刃楼中治好剑伤,我便答应你方才的交易。”
被这一整出突如其来的大戏砸地头昏脑胀的震和离猛然醒神——
“乾,你在想什么?!”
“乾叔!这个哥哥很坏的呀!你不要答应他呀!”
封一白在殷子墨背上安抚了拍了几下,遂掀了掀眼皮,对乾道:“一言为定。”
手背却被怀中人捉起,纤细的指头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缓缓写着——
是在利用我吗?
他惊慌失措地垂下视线,却汪进了她止了泪的眸子。
那眼神,是他从没见过的疏离。
“不换,接下来的交给你解决。”他匆匆甩下一句话,打横抱起殷子墨便朝内院方向而去。
她有些惊慌地捶了他一下。
“子墨,我马上把一切都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嗷唔,今天苦逼地加班到10点多才回来……于是我又苦逼地熬夜了泪目……
于是骚年和子墨这话也苦逼了……
虎摸大家并且求虎摸~我去睡了~

一言落下,她心中不由地揪起。
果然,是有所隐瞒的。
隐瞒和欺骗,本来就只是一纸之隔。
她在意,很在意!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殷子墨真真切切地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度,和剧烈起伏的呼吸。
她知道他在怕。
但是怕什么呢,那些被隐瞒的东西真的严重要会让他这样的人害怕么……
阳光刺眼地让眼眶酸涩微疼,她紧紧捉住她的衣襟,指节隐隐透出青白的颜色。
房内还未散的七夜药味扑面而来,她抬了抬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她回房里。
封一白踏进房门,动作利落地一脚将门勾上。
咚地一声闷响,仿佛敲在了她的心口,揪着他衣襟的手更紧。
他垂下视线深深看了她一眼,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她一惊,正打算跳下来,却被他的动作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他竟在脱衣服!他、他脱衣服干嘛?!!
封一白不顾她颤着指着他鼻尖的指头,动作优雅地揭开腰带,褪下外衫。
金色的阳光透过奶白色的窗纸,融成一层淡淡的麦色,投在他结实的肩胛,滑过肌理分明的胸膛,掠过肌理分明的小腹……他本就有着西域人高大修长的体魄,此刻沐浴在柔光中,更是性感地无以复加
殷子墨几乎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年轻男人在他面前宽衣解带,顿时心神大乱。
更何况,眼前的还是自己心仪的男子……偏偏又是如此人间尤物……
但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
一想到两人只见可能存在的欺骗和隐瞒,似乎连眼前的极品男色都没有了吸引力。
他说过要解释的,那就该解释不是吗?
现在妄图用男色混淆视线是怎样?!
她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心中一急,抄起手边的被子就朝他丢了过去。
停下来!
封一白褪衣服的手一顿,伸手接过,看着那杯子愣了一愣,眼中有些许失落,忽然仿佛决定了什么一般,一把扯下里衣转过身。
殷子墨目瞪口呆。
那再熟悉不过的坐佛纹身赫然醒目,暗红色的线条让她心中突突直跳。
一切发生地那么突然,她有过千百中揣测和假设,却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的答案竟然是如此出其不意。
红教下代教主候选人的印记……怎么会在他的身上……
一瞬间,散落在各个角落的记忆像是残破瓷器的碎片恢复原位,直至拼出原本的模样。
是了,他是红教前代教主封红席的亲子。怪不得……怪不得……
她勾了勾嘴角,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在这点上有所联想……
那她身上的那个印记是什么?
那她这那么多年来受到的反复折磨是什么?
那么多年来她以为的既定宿命……到头来,算是什么?
撑在桌上的双手紧紧教住桌布,嘭地一声,白瓷茶壶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被惊得从那纠缠的思绪中摔了出来,这才发现泪痕已干,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酸涩地直钻心口。
封一白皱眉,抬手遮住她的双眼,“子墨……不要这样看……”
不要用这样空洞的眼神,仿佛她的世界在逐渐崩塌。
但是,他不得不做最残忍的那个人,打碎她世界中的禁锢。
什么被规划的命运,什么被既定的宿命,都是被那个无良师父硬逼着构筑的丑陋城墙。
她缓缓落下他的手,眼中平静地骇人,唇角僵硬地勾起浅浅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纤细的食指在他手心里轻轻写着,轻柔的触碰一下下扎在他心中——
“你到底是谁。”
封一白心中慌乱,想要拥住她的手将在她身周顿了顿,终究还是紧紧将她锁在怀中。
总是自信满满的声音此刻有些微颤:“我是红教上代教主封红席的儿子,却有着红教众人最鄙弃的中原血统,父亲和母亲在有了我以后便退出江湖,却没想到红教内讧,群龙无首之下,有人便将主意打到我这个不被认可的前教主之子身上,企图将我抢去当作稳固教中势力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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