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水边城》第19章


刘幽求道:“隙日上官婉儿一家遭灭九族之祸,并非老夫所为,若是老夫所为,老夫也不想分说推委。老夫素知上官婉儿之为人,甚是聪慧有智,武皇帝时便委以权柄。然上官婉儿并无太多罪责,虽有秽乱之事,却属个人私事,老夫也不想妄加指点。其时上官婉儿即握权柄,自必与武三思、韦皇后、安乐公主为一党。太子积不平,杀了武三思及其子,待杀韦皇后、安乐公主、上官婉儿于玄武门时,不想上官婉儿一番言语,说动众羽林军军士,众军士临时倒戈,反到杀了太子积与左羽林大将军李多祚,朝中重权更是揽于韦后诸人之手。韦后秽乱宫廷,恐事泄露引祸,暗中使毒谋害了中宗皇帝,立温王重茂为皇太子,韦后临朝摄政。其时太子即位,时年十六。后来韦后深忌太平公主与相王,相王三子即当今皇上,时与老夫商谋,老夫欣然以应。后当今皇上诛杀韦后之时,老夫带军士诛了安乐公主,再去搜捕上官婉儿,上官婉儿秉烛出迎老夫,与老夫会晤,将前日相王参政的草制从袖中取出与老夫,其并无害相王之意,托老夫婉告当今皇上,其虽与韦后等一党,却不曾做恶,便替她与当今皇上求请。然而当今皇上时为楚王,不准老夫之请,反言凡是韦后一党,格杀勿论,老夫便无能为力。而韦氏一党,是为诛九族之罪,诛上官婉儿一族,却非是老夫了。老夫为官多年,自问问心无愧,老夫现下闻阁下是上官婉儿一族后人,深以上官家有后为喜,这时阁下要杀老夫,但请阁下动手,老夫知得这一处府院,原是你家府地,只是皇上诛了上官家一族后赏与老夫的,老夫亦无心要占。”
上官策坐在椅中听得刘幽求叙了隙年上官家遭灭九族之事,始知原委,不由泪水流了满面。上官策忽地还剑入鞘,立起身几步到了刘幽求身前,长长一揖拜了下去,对刘幽求道:“在下不知隙年原委,差一分错杀了好人,刘大人实乃上官家恩人,方才在下之举,多有冒犯,请刘大人恕罪。”刘幽求慌忙起身离坐,双手扶起上官策道:“老夫隙年不能保得你上官一家,说什么大恩,老夫汗颜得紧,到是老夫反到要谢了你来,方才若不是你,这二贼已杀了老夫。”
上官策对刘幽求道:“刘大人今后须多长个心眼,现下有人欲非除你而后快。亘古以来,权柄纷争不息,稍不留意便惹杀身之祸。”刘幽求道:“上官贤侄说的不错,汉高祖刘邦起兵之时,得韩信相助而得天下,待天下定时,高祖深忌韩信之才,又不便明做,其时吕后擅权,韩信次降,后被吕后用计诛之,却污其造反,世人不明就理,常唾骂韩信,高祖刘邦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吕后诛杀开国功臣,只不过正合其心。然而天下能有多少才智之士能洞察其中因由,韩信若是造反,何不在拥有重兵之时反,反到是在无兵无权时反,岂不是呆笨之极,然则韩信是呆笨之人么?是以上官贤侄劝老夫多加小心,老夫到是想起了一个人来,便是高祖刘邦时之张良,张良功成身退,保得一族之人无灾无祸,韩信却引得一族人招灾引祸。伴君如伴虎,伴臣亦如伴了毒蛇。”
上官策道:“刘大这般想,定然已有化解之法,小侄大可放心,虽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刘大人还是多加小心为妙。”刘幽求道:“上官贤侄说得是,今日便在老夫府中歇了。”上官策道:“不敢叩扰刘大人,我还有个兄弟,这时小侄只想一院院瞧瞧便可。”说着一伸手解了刘幽求房中侍人被点的穴道。刘幽求见了道:“上官贤侄的武功,真是非同凡响。”上官策道:“刘大人过奖了。”刘幽求对侍人道:“前面引路,老夫陪了上官贤侄一处处瞧瞧。”说着侍人提了盏灯笼在前引路,刘幽求、上官策二人并肩在后,一重重院房瞧了过去。到得一个院子,上官策忽地跪在院中,泪水长流,不住磕了头来。刘幽求站在一旁,已知上官策是在对了自己父母亲人叩头,想来那一日诛上官家一族之时,上官策父母亲人定是在这一处院中被杀。
上官策磕得一阵头后,立起身来,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泪水。待刘府中一重重院房瞧完,便对刘幽求拱手一揖之后,倏地窜了出去,倏地没入黑暗。
第四章 英雄恩怨明三、入宫
三、入宫
又是日暮之时,易无双与王思云二人坐了酒楼雅坐中吃饭。二人干得数杯酒后,王思云对易无双道:“易兄,近几日你可曾听闻长安城中有人议论?”易无双停箸瞧着王思云,摇了摇头。王思云道:“长安城中人纷纷议说,羽林军中的几个校尉居然放了好好的肥差悄悄开溜,羽林军都统气得不行,张榜捉拿了几人,要泄私愤。”易无双听了笑了一笑道:“有这等事,真是天下奇闻。”说罢举杯对王思云道:“王兄弟,来,喝酒。”王思云摇头道:“我已与你干了许多杯酒,这一会要干你干,我不上你当了,前一日我喝多了酒,在客栈中睡得如死猪一般。”易无双笑道:“这年月,能睡得如死猪一般,只怕是许多人求之不得之事。”
王思云笑道:“易兄,你也求之不得?”易无双道:“是啊。”王思云道:“易兄想来是睡不着觉,易兄在想了什么?”易无双道:“一个男人睡不着觉,王兄弟你说还能是想了什么?”王思云脸红了一红道:“我还年少,我怎么知道?”易无双细细瞟了一眼王思云道:“我怎么瞧着王兄弟已是不小,王兄弟若是也睡不着觉,为兄的带你去长安城黑夜里好耍的去处耍耍,听说当年中宗皇帝与韦后观灯于长安城街巷,纵了宫女数千人出游,居然众多宫女不归宫中,你道怎地回事?”
王思云伸手拍了易无双一巴掌,道:“易兄,你们这些男人,就爱胡思乱想。”易无双道:“不是我们男人胡思乱想,是宫女们胡作非为。王兄弟,听你说话的口气,莫非你不是男人?”王思云狠了易无双一眼道:“你才不是男人。”易无双道:“我是不是男人我自己知道。”王思云脸红了一红道:“我是不是男人我也自己知道。”易无双道:“我是不是男人幸好无人知道。”王思云又狠了易无双一眼道:“易兄,我这时才发现你也不是个好人。”易无双道:“王兄弟,我觉着我决计不是坏人,你说是不是?”王思云一愣,噗哧一声笑了,笑着伸手用手中筷子敲了易无双手背一下。
深夜之时,易无双、王思云二人到各人房中歇了。这时一弯残月挂在天上,一条黑影悄悄窜出了客栈,窜入了皇宫的高墙大院。
皇宫中羽林军都统房中已灭了油灯,都统大人已睡得呼噜之声大响。忽地一条黑影躲过一队队往来巡营的羽林军军士,悄悄窜入了都统大人房中,伸手一把如拎一只小鸡般将肥壮的都统大人从床上拎了起来。都统大人顿时惊醒,顿时大吃一惊,待要喊叫,却已被人点了哑穴,顿时见一柄泛着冷冷白光的长剑横在脖胫之下,随时可以斩了自己头颅,不由吓得冷汗直冒。这时即便是没有被点了哑穴,只怕也吓得不敢出声。
淡淡月光从都统大人房窗中透入,都统大人见用剑指住自己的,居然是一个羽林军军士。军士居然冷冷轻声对都统大人道:“你可知你手下那几个嗜杀校尉何以好端端放着美差开溜?”都统大人张口说话,忽地醒觉口中发不出声,急忙摇了摇头,以示不知。军士道:“因为他们现下都已成了死人,再美的肥差,死人也干不了。而你这个呆子,居然还不知道,居然官还做到了都统,居然还悬赏了缉拿他几人,待会儿你去阎王爷那里去缉拿吧,不然你可是缉拿不到。”
羽林军都统听得心惊胆颤,世上当然只有鬼才能到阎王爷那里去拿人。这时军士又道:“我问你,皇上歇在哪里?”都统听了居然摇了摇头。军士长剑横了拍了都统头上一剑,都统顿时痛得眼冒金星,却仍是不住摇头。军士甚是奇怪,伸指解了都统哑穴,都统急忙道:“小人……小人真不知皇上歇在哪里,皇宫里三宫六院,皇上去哪里是太监总管才知道的事,小人……小人可一分也沾不上边,是以……是以不知道。”军士忽地伸指又点了都统哑穴,对都统道:“带我去见太监总管。”说罢拎了都统起来,都统却是双腿发软、发颤,地上已有了一滩湿水,都统居然尿都给吓了出来。
军士道:“你这个废物,杀你污了我的手,你还是做一个真太监吧!”说罢往都统裆部踢了一脚,踢得都统当即晕去,明日醒来时便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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