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妮达》第9章


未及神女答话,上官骛极开口道:“风使君,此事不已议过?那梁顶天有独霸江湖之野心,如不趁早灭之,只怕会殃及我神女门。”
塞上风心中暗道:一个顶天,一个骛极,我看你俩野心半斤八两。他据理力争道:“天王,若说梁顶天真有称霸武林之野心,那各大门派自会与其相抗,何需我神女门出头?”
上官骛极嘿嘿一笑道:“风使君莫非忘了中原武林之能耐?想当初赫天王君临江湖,连败中原八大门派之掌门……”上官骛极说着,脸上露出骄傲之色。
“师父之神勇,塞上风自然不会忘。”塞上风冷冷道,“若我没记错的话,那时上官天王还不是我门中人吧?”
受此讥讽,上官骛极面不改色,依然说道:“不错,我正是钦佩赫天王之丰功伟绩,才投神女门下,承蒙他老人家厚爱,禅位于我,上官某自当将神女门发扬光大,再创百世伟业。”
说到禅位之事,正中塞上风之软肋,他不由沉默起来。
此时,神女凛然正色道:“天王,说的一点不差,先辈创业何等艰辛?倘若我等任由天道教纵横江湖,又如何对得住先辈在天之灵?”
塞上风心中嘀咕:师父本是武痴一个,从无争霸江湖之野心,创立神女门亦是另有缘由。不过照此情形看,丽妮达对其父母往事,知之甚少,既然娜尔丹不愿告诉女儿,我也不必重提,有待慢慢教化吧。塞上风进而言他道:“神女娘娘,属下此行观察,沙家淦似是已存谋反之心,他明知天道教专与朝廷作对,却暗中与其勾结……”
上官骛极即刻道:“风使君所言,也正是我所担心,天道教会借沙家淦之力来扩充地盘。”
“天王莫急,我话还未说完呢。”
塞上风瞪他一眼,说道:“我想若那沙家淦想反,朝廷自会全力清剿,我等坐观虎斗,岂不更好?”
“朝廷?那皇帝老儿只知贪图酒色,朝中又是奸佞当道,加之各地藩王贪官穷奢极侈。如今民怨鼎沸,江湖之事还能指望朝廷,塞上风,你未免太天真了吧?”
上官骛极对朝政倒也有所见地。
塞上风驳道:“天王此言差矣,我虽不关心时事,我知朝廷重用前刑部尚书秦则方,命其来整肃朝纲,执掌天下刑网,还赐其太子少保之衔……天王可知此人厉害?据说朝廷锦衣卫都听他的差遣……”
“关于此人,传闻倒是不少,都说他智谋过人,能力非凡,依我看来,无非官场中溜须拍马之言,不足为信。试问,秦则方若真有能耐,何以坐视天道教壮大?”上官骛极反问。
塞上风见一言一语皆被上官骛极驳回,不由火起:“按你说,八大门派和朝廷锦衣卫都是不值一提的酒囊饭袋,只有你上官骛极才是当世之豪杰?”
塞上风不顾礼数,直呼名讳,上官骛极有点按捺不住,尖声道:“风使君,你是不信我神女门能敌过天道教?没想你堂堂塞上风也有发怵的时候!”
“随你如何去想,我是不会替你去卖命了!”塞上风冷哼一声,虎目炯炯,狠狠瞪向上官骛极。
神女见状,又娇声埋怨道:“唉,两位前辈怎的每次都要争个脸红耳赤,烦不烦啊?”
塞上风方觉失礼,忙道:“属下一时心急,冒犯神女娘娘,真是罪该万死。”
“神女娘娘见怪了……”上官骛极此时也哈哈一笑,道:“其实我与风使君争来吵去,已有二十来年,每当争吵之时,都像要一口吞了对方,可至今谁也没吃了谁,吵过之后,我们依然是好兄弟。风使君,你说对吗?”
上官骛极似有深意地望着塞上风。
塞上风无奈道:“属下一介武夫,有话藏不住,如有冒犯,还望天王见谅。”
神女欣喜道:“这就对了!上官天王,风叔,你俩若能同心协力,还怕我神女门大业不成么?”
上官骛极施礼道:“神女娘娘说的极是,属下自当为娘娘鞠躬尽瘁,成就旷世伟业。”
神女纠正道:“天王,这神女门岂是我一人天下,此话,天王莫要再讲……”
话虽这么说。塞上风已听出神女心中之喜悦,不禁暗叹:唉,想不到这姑娘年纪轻轻,竟也如此贪图权势。
上殿执政一日,直至掌灯时分,丽妮达方由侍女簇拥,出边门,穿后廊,归回神女寝宫……
“给娘娘请安。”花廓两旁冒出四位佩剑的姑娘。
神女殿内无一男子,护卫神女娘娘的便是这称作四霞仙子的,四位贴身侍卫,她们依次是丹霞、碧霞、青霞和紫霞。
四霞仙子突然出现,惊得丽妮达一怔,嗔道:“走路一点响声没有,想吓死人啊?”
神女生怒,四霞仙子却未惊惶失措,最年长的丹霞淡淡开口道:“娘娘莫惊,习武之人行路无声,最平常不过……”
丹霞说着,冷艳面孔显出一丝不屑之色,这神女也算有武功的人,竟如此胆小,想来她那武功也高不到哪里去,还当神女呢,简直就是个绣花枕头嘛。
也许丹霞等人态度,丽妮达已司空见惯,转而道:“哎,你们几位轻功步法还真不错,是上官天王传授的吗?叫什么名字?有空我也学学……”
“回娘娘,此等凌虚步法,非十年不为功。”
丹霞傲气十足,能成神女护卫,当是身手了得,况且她们乃上官骛极的亲信,平日从不把徒有外表的丽妮达放在眼中。
丽妮达讨了个没趣,很是不悦,沉脸训道:“不管十年,二十年,神女殿乃江湖第一禁地,谁敢来犯?往后在殿内不许使那凌虚步法!”
自己不会,还强词夺理,丹霞等暗笑着应了声:“是。”
“没你们事了,都退下吧。”丽妮达似不解气,将四人逐走。
四人刚待离去,丽妮达又道:“今天累死我了,紫霞,来卧房,给我揉揉肩。”
应着丽妮达召唤,一紫衫少女回过身来,那女孩十六七岁模样,圆圆的鸽子眼,红扑扑的粉脸,长的像个大头娃娃,很讨人喜欢。
四霞中紫霞年龄最小,尚无嫉妒之心,一直对神女丽妮达毕恭毕敬,故而丽妮达与她也最为亲近。
换下厚重的礼袍,穿上丝柔贴身的长裙,躺在贵妃榻上,闻着舒人心脾的幽香,丽妮达现出一丝疲态,终是个未满二十的少女,整日端坐正堂,被人奉若神明,滋味并不那么好受,时常是腰酸背痛,所以,她经常要紫霞给按摩一番
紫霞年纪虽小,功夫倒甚了得,但见其纤指翻飞,一阵按揉,丽妮达顿觉有股热流自肩背涌遍全身,经络通畅,十分的舒坦,不禁夸赞道:“紫霞,你这一手混元还阳功,就很不错,身手定然不差。”
紫霞梨涡含笑,谦逊道:“娘娘见笑了,奴婢这点粗浅功夫,哪能与您相比。”
闻言,丽妮达蓦然不悦:“紫霞,与你说多次,没外人时,别叫什么娘娘,我有这么老吗?叫我丽姐便是。”
神女示以亲近,紫霞忙俯首贴耳道:“是,娘娘……噢,丽姐……”
丽妮达伸了个懒腰,正色问道:“紫霞,你比我早入神女门,我想问问,上官天王和风使君向来不和吗?”
丽妮达贵为神女,殿中能说说话的,也只有紫霞,紫霞却摇头道:“丽姐,大人们的事,我一个丫鬟岂能知晓?”
丽妮达又问:“紫霞,你说神女门众人向着上官天王多些,还是向着风使君多些?”
“人心隔肚皮,奴婢更不清楚了。”紫霞依然摇头。
“那就说你,你向着哪个?”丽妮达不依不饶。
紫霞怯生生道:“奴婢如何能说是非?”
丽妮达嗔道:“让你说你就说,怕什么?这里又没外人。”
“风爷平日总爱绷着脸,也没一句言笑,看着便叫人生怕。上官天王就不同了,他呀俊朗潇洒,我们姐妹都很是喜欢呢。”女孩子总喜欢以貌取人。
丽妮达噢了声,又问:“上次让你查访的事如何了?”
“丽姐,你爹娘之事大伙都讳莫如深,我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您何不去问风爷和云爷呢?”紫霞答道。
“他们啊,老是一句话:往事不堪重提。”丽妮达叹道。
紫霞眼球一转,问道:“娘娘,边关月使君尚在人世?当日,又如何与娜尔丹神女离别?”
能成四霞仙子,紫霞当也不傻,此话问得丽妮达黯然半晌才道:“此事,我也说不清,反正我觉得我爹定在人世。”接着,丽妮达小声道:“紫霞,过两日,我想出去走走。记着替我保密啊。”
按原先神女殿殿规,神女绝不可出宫,但塞上风等赋与丽妮达极大权限,名义上,她身为神女门掌门,不受上官骛极挟制,当能自由出入。
听说丽妮达要出宫,紫霞神情十分紧张:“怎么娘娘又要出宫?您上次出宫,我们四姐妹可提心吊胆了五六日。”
丽妮达不无得意地笑道:“连上官天王他们都管不着我,你们又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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