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妮达》第11章


刁红刘易楚缓缓跟在他俩身后,他们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像一对啰里八唆的夫妻。
“小红,光儿听了于猛之事,有何反应?”刘易楚问。
刁红道:“光儿这孩子脾气是直了点,不过还能深明大义,他知道个人恩怨无论如何总在其次……”
刘易楚点点头,又愤愤道:“沙家淦这老鬼,老是对咱们藏着一手,于猛之事,若不是你追问的紧,他还想瞒着。”
“官府之人欺上瞒下已然成习惯……”刁红笑了笑,正经道:“如今,我只想如何激其早日起兵造反。”
“按理说,此事都快大半年了,朝廷应有所动静……我估摸着,朝廷会不会取安抚之策?”
刘易楚所说之事是指,半年前,两湖按察使耿国栋暗中搜集了大批沙家淦横征暴敛、结党营私的罪证,企图密报朝廷,告其有不臣之心。沙家淦察觉后,命刁红等暗杀了耿栋国及嫌疑之人一共六个,并追回了所有证物。可沙家淦没想到的是,移山堂来了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将所得公文案词一一抄录下来,连同耿国栋一封亲笔书信统统交给耿国栋的老家人,并派人护送其至京城密告,以此,让朝廷来逼迫沙家淦造反。
“我看不会朝廷不用采取怀柔之策,沙家淦拥兵十余万,多年来强取豪夺不少钱财,已是兵强马壮,富可敌国。莫说现今那狗皇帝扬言要整肃朝纲,就是往日此类人物也必是朝廷眼中钉,迟早要拨去的。再说,当今重臣秦则方心狠手辣,那耿国栋又是其亲信,我看沙家淦这土皇帝当不长了。”
刁红乃将门虎女,一番分析颇为精辟。
“不长,又该有多长?”
刘易楚忧道:“此次,教主命你我前去,定又催问进展的如何。上次他说过,若再无眉目,他要亲临武昌,料理此事。”
刁红不屑道:“哼,这个梁顶天看中的是沙家淦亿万家财……唯利是图的东西,能成什么大事?”
刘易楚劝说道:“小红,我也看他不惯,可窝里斗乃同门大忌,今后莫再意气用事……梁顶天也不是说的一点没道理,沙家淦若是十年不反,难道我们也等他十年?趁着如今他对我们不生戒备,应早作决断才是。”
“嗯,是得加紧些,皇叔,你脑子好使,快想想!”刁红望着刘易楚一脸仰慕,刁红与刘易楚几十年患难与共,感情极为真挚。
“小红,你又取笑我来,若有好主意,我还能不告诉你?”刘易楚苦笑一声,又道:“李堂主他们都是饱学之士,走,进城去听听他们有何高见……”
两人策马向山下清晖城奔去……
宽阔的大道,崭新的楼宇,热闹的街市,清晖城早已不是成光儿时所见那座偏僻山寨,街上教众百姓,个个衣着体面,人人神采奕奕。长街两侧,米庄、布号、药店、珠宝行、杂货铺,小吃摊,应有尽有……
成光赞叹道:“小游子,我走过不少地方,此等繁华之城真是少见……”
“你还没见腾云宫呢,那才叫气派!”小游子炫耀道。
“是吗,我师姐就住那儿?”成光心中只有师姐一人。
“当然,董云姐和教主就住宫内。”小游子答道。
教主,对了还有教主,腾云宫是他俩爱巢。想到此处,成光黯然神伤。
小游子却还说着:“你没见过教主吧,他本是岭南最大门派,佛山定海派,第十七代掌门人,自小人人夸他为当今武林难得奇才,他不仅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更是将其本门绝学二十四式定海神掌,演化至三十六式……当年南海蛟龙狄灿自恃武艺高强,欲独霸两广武林,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死在一位十七岁少年的掌下,那少年就是梁教主,要了他命的正是定海神掌第二十八式‘怒海争锋’!”
成光不想说梁顶天,边走边看,忽听一声娇喝:“看招!”
只见一妙龄少女,身穿短腰花袄,足蹬羊皮剑靴,舞起铁骨折扇,嗖地扑向刁红……
清晖城中,竟混有刺客?一行人骇然不防,刁红却不慌不忙,一记叼腕反扣,夺下少女手中折扇,轻笑道:“娟娟,大冬天里送师父扇子干吗?”
少女失手,一跺脚,娇嗔道:“哎呀,师父,人家这是在练铁扇功嘛……快把扇子还给徒儿……”
刁红将折扇递还与她,责备道:“这丫头,又是谁教你练的铁扇功?凡事没个长性,什么功夫都练不到三个月。你看看,人家不过大你三岁,功夫都赶上你师父了。”
刁红指的是成光,并引见道:“娟娟,这位便是教主夫人的师弟,也就是你董叔的二徒,成光。”
这少女便是娟娟?成光常听小游子念叨,李堂主千金李玉娟如何如何美貌,百闻不如一见,娟娟姑娘的确漂亮动人,一张鹅蛋脸长着娇俏可爱的五官,尤其那双桃花眼,弯弯笑来,着实能迷倒不少男子。
成光当然没被迷倒,他正色行礼道:“移山堂弟子成光,见过李大小姐。”
娟娟回了个礼,打量成光一番,忽问:“可有什么见面礼,献给本小姐啊?”
“见面礼?没有啊……”成光莫明其妙。
娟娟小嘴一噘,道:“看你长的人模人样,怎么一点规矩也不懂啊?”
“什么规矩……”成光更糊涂了。
一旁刁红斥道:“娟娟,我看你倒是一点规矩也不懂,哪有这样强讨见面礼的。”
娟娟卟哧一笑:“师父,我逗他玩呢,瞧他那傻样……”说着,便不理成光了,转头又问小游子道:“嗨,小游子,你今日见了本小姐,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啊?有没带啥子好玩的?”
小游子迎前道:“大小姐,小的给您赔礼了,您老人家别来无恙?”
娟娟故作腔调道:“无恙倒是无恙,只是近来我老人家厌气烦闷的紧,小游子你有啥好玩的贡品,快献上来吧……”
小游子两手一摊,戏笑道:“小游子就这光棍一条,要不献于您老把玩几日?”
“呸,胡说什么呀,找死呢?”娟娟怒道。
小游子见状,急忙从袖中取出只巴掌大白色小狗,献宝道:“大小姐,这玩意不知喜不喜欢?”
娟娟见那小狗,胖嘟嘟,毛绒绒,十分招人喜爱,一把抢去抚弄起来……
小游子凑近道:“这叫袖狗,可是宫中娘娘们的玩物,我费了好大劲才弄来,小游子知道大小姐最喜欢狗了……”
娟娟摸着小狗道:“谢啦,这小狗是不错。不过,小游子,我想说你一句,你可有点变了啊。”
“变了?怎么个变法?”小游子不解。
“变得越来越小气了呗,上次你送我那熊狗多大的个呀,今日就送我这么小玩意,这不是变小气了吗?”娟娟话未说完,已笑得前仰后合……
众人说话间,一少年头顶紫金冠,身披裘皮袄,跨着神骏白马,沿街飞奔而来,口中喊道:“娟娟,原来你在这儿干嘛呢?不是说好上山打鹿的吗?”
娟娟绷脸道:“亭鹞,你没见我师父来了吗?还不快来见过!”
那少年一怔,悻悻朝刁红拱了拱手,道:“晚辈不知刁堂主驾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
虽说失敬,少年脸上却满是傲气。
刁红也怏怏道:“梁少侠,刁某这厢有礼了。”
一旁,成光轻声问小游子:“此乃何人?”
小游子不无好气道:“梁亭鹞,教主的堂弟。”
原是师姐的小叔,成光正欲上前施礼,然梁亭鹞已将娟娟拉上马,道了声:“刁堂主,晚辈有事,恕不奉陪了。”说完,与娟娟共乘白马,扬鞭而去……
“我这徒儿啊,真是……”
刁红望着两人走远,摇头叹道:“也怪我调教的太少……”
李墨松不会武功,自幼将娟娟托于刁红管教,后来移山堂事务繁重,刁红与娟娟难得见面,这传授武功的时日就更少了。
半晌,刁红拍着成光肩膀道:“不提她了,光儿,走,去见你师姐。”
成光随着刁红转过一片树林,前方一座宏大宫殿跃入眼帘。
“这就是本教新修的总坛,腾云宫。”刁红介绍道。
走近宫门,刁红向门官问道:“教主可在,烦予通报一声。”
“啊,红姐啊,好久未见,您一切可好?教主在香书房内,请先在客厅稍候,待我去通报一声。”门官打完招呼,疾步入内……
腾云殿客厅,擎天梁柱粗及桌围,雕花桌几做工考究,就连各式杯盏物件也无不透着华贵之气。
成光赞叹道:“咱天道教可真有钱了。”
“光儿,你说这有钱是好事还是坏事?”刁红似有深意地问道。
“算好事吧?”成光不知其意。
“那我们出生如死就为这阿堵物是吗?”刁红语气重了些。
“当然不是。不过……”成光想辩解两句,此时,门官宣召道:“教主请刁堂主和刘堂主前往议事厅晋见。”
刁红走后,成光浏览房中摆设,样样看得入迷。
“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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