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妮达》第14章


“向西,去大同府。”成光回道。
“怎么向西,应向南才是。”沙鹤亮不解。
成光道:“沿京畿道向南,自然近些,然朝廷一旦发觉必会沿途追截,若取道大同,便可绕开围追堵截之敌。”
“嗯,想的周全,”沙鹤亮颌首道,“那今晚可否宿此庄内,待明日再走,家妻小儿身子羸弱……”
“不行,”蔡擒龙断然道,“我去弄辆马车,你们就在车上睡。”
沙鹤亮深知情况紧急,不再多言,如此,由成光蔡擒龙轮流赶着马车,星夜兼程,未几日,便来到大同城外……
“此次,倒挺顺利,蔡堂主,你说是吗?”
虽是几日未睡,成光依旧精神百倍。
“只有将人交到沙家淦手中才算顺利。”
蔡擒龙冷冷说道,他年纪也就二十五六,长相又颇为蛮猛,言语处事却十分的老成。
两人说话间,道上尘土飞扬,十余名汉子骑着骏马,迎面驰来……
“发生什么事?是官兵来了吗!”沙鹤亮听得马蹄声,惊慌地探出头来。
“快回去!”蔡擒龙低喝道。
成光纹丝不惊,朗笑道:“怕什么,官府有这么厉害,能天降神兵?”
成光已然看清,来人虽佩刀剑,却并非官兵,想是一般江湖人士。可待他们走近了些,成光也惊慌起来,骑在最前的竟是大闹武昌城的塞上风。
神女门居心不良,难道塞上风得知此事特来截杀?成光不由紧张,转眼一想,不会啊,神女若能得知此事也太神了点。
想到此处,成光将帽沿压了压,低头赶车……
塞上风等人一掠而过,听着蹄声渐远,成光刚想松口气,塞上风“吁”地勒马,转身呼道:“朋友,请留步!”
“他在叫你?”蔡擒龙盯着成光。
成光点点头,沉声道:“先别动手,我来应付……”
塞上风相当厉害,加上十余条精壮汉子,一旦交手绝讨不得半点便宜。
成光停下车,扭头问道:“这位大哥,是在叫我们吗?”
“啊,果然是恩公!”塞上风惊喜道,“真没想到能在此处遇着少侠你……”
塞上风飞身而至,拍着成光肩膀,豪爽地哈哈大笑,当日大齐等三人也在此行列中,见着成光拥上前来,感恩道谢,成光当也客气两句。
“都别多说了,恩公进城吧……”
塞上风一声招呼,让方才心宽些许的成光又紧张起来,忙推辞道:“大哥,今日小弟有急事要办,我看……”
“何事如此匆忙?”塞上风疑问。
“车上有位弟兄身患急病,需立时赶回武昌城去,晚了只怕……”成光瞎编了借口。
“什么病?我来瞧瞧。”塞上风走到马车前。
练武之人大多略通医术,塞上风还是个中高手,没等成光劝阻,他已将帘子掀开,指着假装昏迷的沙鹤亮道:“就是这位兄台吗。”
“不错,近日来他忽冷忽热,时晕时醒,不知是何怪病?”成光乱答道。
塞上风一切脉象,又观察沙鹤亮一阵,开口道:“我看他没啥大病,这样吧,你们也别赶这么远路了,就到我家去,我来给他诊治便是……”
“大哥,怎好意思麻烦你,再说,我自身也有要事。”成光道。
“不行!”塞上风不高兴道,“说什么也要上我家住一宿,明日再走!”
成光心想,再不应允,塞上风必起疑心。他向蔡擒龙望了一眼,见他微微颌首,便抱拳道:“恭敬不如从命,小弟就去大哥府上住一宿。不过,小弟有言在先,明日定要起程,大哥莫再相留。”
“好!咱们走。”塞上风喜道。
当晚,塞上风大摆宴席为成光等接风洗尘……
暖暖厅堂内,铺着羊绒地毯,一圈矮桌围着炭盆,炭盆上烤的是,吱吱冒油的肥羊。塞上风大齐等一干人,头戴圆顶帽,身穿右衽交领蒙古袍,此情此景,令成光感觉置身于蒙古包中。
“大哥原是蒙古人?”成光明知故问。
塞上风一派坦然道:“嗯,我等是鞑靼国商人……”
其时,边关狼烟已息,蒙古鞑靼国成了大明友好邻邦,两国商贸交往频繁,汉蒙两族人也不再那般敌视。
“相识一场,小弟还未知大哥尊姓大名呢?”成光想再试试其诚心。
“就叫我风大哥吧。”这次塞上风倒没说谎。
“噢,小弟姓陈,这位是蔡兄,这位是何兄。我们也是些走江湖的买卖人……”成光指着蔡擒龙和沙鹤亮介绍道。
“这么说来,是同行喽,幸会幸会!”塞上风与成光等彼此心照不宣,大笑起来。
“上酒,奏乐!”
塞上风一声令,仆人们捧着玉壶春瓶,鱼贯而出,替席间各人倒上醇香扑鼻的马奶酒,另有一群人手持火不思、马头琴、击板等各式乐器,弹奏欢唱,堂内气氛立时活跃……
塞上风端着碗马奶酒,走到成光桌前,洪声道:“陈少侠,按咱蒙古人习俗,该为远到的客人歌一曲祝酒……”
未等成光开口,塞上风已引吭高歌起来,雄浑悠长的歌声,仿佛将人带入广褒无边的壮美草原,领略游牧民族那般万丈豪迈
滴酒不沾的成光不知是被塞上风真情感动,还是为那歌声迷醉,不觉已喝下三大碗。
成光刚一喝完,大齐等三人又端着酒迎了上来:“陈少侠身手了得,酒量也这般了得,来,我大齐敬恩公三碗。”
蔡擒龙见状心急,虽说这酒他试过无毒,但成光这样喝法,必是要醉。
“陈兄弟,不胜酒力,在下来代……”蔡擒龙来替成光挡酒。
塞上风笑道:“蔡兄弟是馋酒了吧?莫急待会包管你喝个够。这谢恩酒,陈少侠定是要喝的。”
成光知蔡擒龙心意,低声道:“你尽量少喝点,我是盛情难却了……”说着,又连饮九大碗……
三更时分,宴席方散,成光已不知自己喝了多少,只觉腿软绵绵的,人轻飘飘的,倒是十分舒坦。
“蔡兄弟,都说北国汉子热情豪放,今日才真有所体味啊。”
进了客房,成光似还沉醉其中。
蔡擒龙点头道:“嗯,看来他们并无敌意,可你有点醉了!”
“不打紧!你先将……他们……安顿好……我睡一会……便能醒……”成光说话已是有点含糊,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成光睡了足有两个时辰,待醒来时,头仍是沉甸甸的,还隐隐作痛,他盘坐起来,正想运功醒酒,猛然发现蔡擒龙不在身边。
唤了两声,无人来应,成光暗呼不妙,一个箭步冲入内屋,沙鹤亮一家三口不知去向……
这一惊非同小可,成光立时酒醒,提起剑,冲出门外。
“蔡堂主!你在哪里?”成光大声疾呼。
清冷月光下,只有白桦林沙沙鸣响,算是回应……
过了一会,院内渐渐亮灯……
“出了何事?”塞上风第一个现身。
“沙……我那几个弟兄呢?”成光急问。
“怎么他们不见了?”塞上风经验老到,一听便知事态严重,安慰道,“陈少侠莫急,大哥立马派人去寻!”
寻了一夜,天亮时分,才略有眉目,两名巡夜之人被人击昏。院东墙上,有攀爬痕迹……
塞上风久经风浪,见状也生疑惑:“何人如此大胆,敢到我风云府来劫人?”
“风云府”三字将成光点醒过来,这风云二使乃神女门之人,昨日劝酒会不会是他们故意而为?哎!自己怎就如此轻信了他们?想到此处,成光抽剑喝道:“既是没人敢来,便是你干的!”话未说完,一招“一飞冲天”,长剑直刺塞上风的咽喉要害……
剑势快如流星,猛如海啸,惊得塞上风手下齐呼:“风爷小心!”
塞上风却一点不慌,侧身斜步,铁钳般大手,扣向成光脉门。
成光一懔,急忙收招来挡,谁知这一扣已变形为拳,“翻手锺”砸向成光面门,成光急掠三步,才躲过此拳。
牛刀小试,塞上风正色道:“陈少侠,你好好想想,我若要下手,还用在暗中做此手脚?”
成光不听,断喝道:“你莫再多言,还我人来!”
成光已知武功不及塞上风,可他认定此事乃塞上风所为,又岂能放过,狂叫一声,猛扑上去,倾出“七夕”剑法之精华,与塞上风斗了起来……
两人斗得正酣,有人大叫“住手!”,众人一看,原是蔡擒龙归来。
成光一怔,收招问道:“蔡兄弟,你们去了哪里?”
蔡擒龙未即刻作答,道:“风大哥,我想与陈兄弟说句话。”
塞上风点头离去,成光急问:“沙鹤亮一家人呢?”
“被人劫走了……”
“什么人?”成光大急。
“我也说不清……”蔡擒龙羞愧道,原来,就在成光睡后不久,蔡擒龙听得门外有响动,刚一出门,便被人点穴暗算,一个时辰后,蔡擒龙醒转过来,其时沙鹤亮一家已被人劫走。
蔡擒龙当时忖道:他们挟持人质,一定跑不太远,不及叫醒成光,独自狂追出去,可转过四座城门,未闻有人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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