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妮达》第30章


“自然是了。”成光欣然应答。
丽妮达幽幽道:“那你就不问问我,闺字姓名,家居何地,今日又为何会来的武当山?”
令丽妮达颇感意外,成光并未急问,只是默默望着远处篝火……
半晌,成光道:“汪姑娘若是想说,自会告诉我的,若不想说,我也不会问。我知道姑娘你待我很好,这就够了……”
成光此言,犹如一块巨石投入丽妮达心湖之中,原本精心编织的谎言,面对成光的坦诚,已是荒谬可笑……
眼见成光信任自己万分,丽妮达竟生合盘托出之冲动,可她还是忍住了,毕竟自己重任在肩。
“不早了,睡吧……”
丽妮达头也不回,疾步离去,像是在逃。
次日,天色稍亮,梁顶天一行便拨营起寨,准备上路。
梁顶天指着山下大路,对成光道:“光弟,此路往前便是当阳城。”
“如何?”成光不解。
“往前已近江汉平原,人口稠密,我等大队人马押着沙家淦,难免行踪暴露,引来官兵……”梁顶天似很忧虑。
“那梁哥之意是?”成光已知梁顶天刚愎自用,凡事极有主见,从不向人讨教,所以他不多言。
梁顶天果然布置道:“兵分两路,你率移山堂弟兄走大路回汇龙庄,记得将大小姐也带上……”
“沙家淦他们呢?”成光问道。
“有我押送,我们会取小道回去……”梁顶天道。
“这……”成光有些疑虑道:“梁哥,何不将沙家父子就地正法?取其人头回汇龙庄祭奠也无不可。”
本来,成光就不赞同押解沙家淦回武昌,如此太过冒险。
“毋须多言,莫非你对梁哥办事不放心?”梁顶天已显愠怒之色。
此时,晨雾袅绕间,一白衣女子姗姗而来。
“是汪姑娘,她来干什么?”
梁顶天面色骤寒,瞳孔随之收紧。他本是好色之徒,却对眼前这绝色美人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成光当是快步迎了上去,欢喜道:“汪姑娘……我们回武昌,你一同去吗?”
过了一夜,丽妮达又换上那张神秘高傲的面具,淡漠道:“成少侠,我是来道别的。”
“这么快便走?”
三度巧遇,很快又三度离别,更令成光恋恋不舍的是,今后茫茫人海不知何处相寻。
听出惜别之情,丽妮达微微点头,略有深意道:“有缘自会相见,少侠,多保重。”
成光动情道:“再会了,姑娘好多保重,万事小心啊……”
如今,成光觉察出丽妮达干的必是刀口喋血之事,故而,丽人背影尚留,他已是牵肠挂肚……
沙家淦去武当后的第三天,从不看戏的沙家老夫人突然心血来潮,请了一大帮戏班子来沙府唱堂会。
这下可忙坏了沙府王总管,众人见他跑进跑出,张罗得不亦乐乎,不过,谁也没有留意,他身后总是跟着个脸色白净、有点贵气的家奴。
那家奴正是天道教定海堂堂主唐人凤。
原来,梁顶天出发前,已发出指令,命其火速占领沙府。第二日,唐人凤所带四十名定海堂弟子,就进了武昌城。当夜,便趁沙府空虚,一举拿下,如今,沙家淦家人,护院首领,还有王总管等,皆已服了他的“腐骨化筋丹”,老老实实听命于他。
眼看乔装戏班的定海堂弟子都进了沙府,唐人凤开始担心,梁顶天能否得手?
“唐兄弟……”
一个略带娇媚的声音响起。
是哪个娘们如此没脑子?居然在此地指名道姓?唐人凤暗骂一声,转头便想发作……
“波儿姑娘!是你啊……”
眼见体态婀娜面容姣好的波儿,唐人凤这个年近不惑的中年男子,竟眉飞色舞起来,不断道:“波儿,此次出战没伤着吧,唉,你一个姑娘家冲冲杀杀,真是太辛苦……唐大哥给你调了不少滋补良品,回头便给你拿来……”说着想去牵波儿的手。
唐人凤妻儿在唐家内讧中,皆为其兄所杀,投奔天道教后,他每每见到波儿,总大献殷勤,一副垂涎三尺的馋相。
“去!”
波儿刹那间面若寒霜,斥道:“告诉你,下次要再露那轻薄之相,本姑娘就不客气了……”
闻言,唐人凤垂头丧气,波儿暗暗一笑,缓和道:“教主来了,命你去呢。”
“属下得令。”唐人凤正色应道。
梁顶天为什么冒险一路押送沙家淦回沙府呢?他又为什么不让移山堂得知其行踪呢?梁顶天如此所为目的,便是沙家淦那万贯家财,唯此,才是梁顶天执意要灭沙家淦的真实意图。
入夜,戏班开唱,沙府一下热闹起来,仆人们全都挤向戏台,虽说,台上唱的粤曲,他们一句也听不懂,可觉着新鲜,人人都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在意主子们一个没来。说来也是,如此下人们尽可戏笑肆闹,岂不开心?……
沙府下人欢天喜地,沙府主子们个个面如死灰……
地牢中,沙家淦黯然望着跪在身边众位亲人,似已明白,梁顶天为何要将其带回沙府。
梁顶天一脸威严,开腔道:“沙家淦,如今你可有话说?”
听着像要开刀问斩,沙超亮头一个吓得急叫:“梁教主……冤枉啊……我真的没杀过刁堂主刘堂主,我可对天发誓,此事若是我沙超亮所为,我沙家祖宗十八代在阴府不得安宁……”
“住口!”沙家淦怒骂道,“你这小子怎的如此不争气!还是不是我儿子?”
沙府的二太太,即沙超亮之母,见状,哭啼道:“老爷,事到如今,你骂孩儿作甚?”说着,一把抱住沙超亮嚎淘大哭:“我苦命的儿啊……”
沙老夫人见状也跟着流起泪来……
看着家中老小哭成一团,沙家淦心生悲凉,转向梁顶天道:“梁教主,常言道,事不三思终有悔。教主就没想过,此乃朝廷离间之计?”
梁顶天冷笑道:“想过没想过,与你何干?你还想活吗?”
沙家淦见是无可挽回,颓然道:“如此也罢,沙某甘愿领死。只求梁教主高抬贵手放过老夫家人,沙某永世感激不尽……”
“放屁,”梁顶天怒喝道:“到了阴曹地府,你拿什么来谢我?”
“大哥说的对……”梁亭鹞神气活现,走了出来,指着沙府一家人道:“今天,你们一个都活不成!不过……”
梁亭鹞顺手捏了把三姨太脸蛋,淫笑道:“这个倒可以留一留……”
“好无耻的小畜生!”三姨太凛然怒骂,她可是个烈女。
沙家淦当也大怒:“梁顶天,你们天道教简直就是土匪!还说什么替天行道,我呸!”
梁顶天哈哈笑道:“成王败寇,草莽英雄做皇上的大有人在……”随后,对梁亭鹞道:“亭鹞,你说先送哪个上路?”
“自是从最年少的杀起,这叫白发送黑发,过瘾!”
梁亭鹞阴笑着伸手来抢三姨太怀中孩子,三姨太极力抱住,可她女流之辈,怎敌得过梁亭鹞,眼见孩子被夺,三姨太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见全家将被杀尽,沙家淦扑嗵一声,跪倒在梁顶天身前,磕头哀求道:“梁教主,老夫求你了,求你了,求你放过我家人……”
梁顶天故意让其苦求一阵,才缓缓开口道:“放了你家人,也不是绝无可能?”
沙家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望着梁顶天。
“不过,你得拿银两来赎,一人五十万两,此地有五人,共计二百五十万两。”梁顶天摊牌道。
原来如此,沙家淦虽是明白,却还在犹豫。按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足为惜,但沙家淦偏偏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此时,他一脸无奈道:“梁教主,这不是难煞老夫吗,老夫何来如此巨款?”
梁顶天曾摸过他的底,知他起码有一百万两,于是,他又恫吓道:“那便算了……”
沙超亮大急,求道:“爹,救命要紧,快说吧,那些金银都藏哪儿了?”
这小畜生嘴真她妈的快!沙家淦见是瞒不住,可他实在不甘心那些金银为梁顶天所夺,正左右为难之机,梁顶天又道:“如能悉数交出,你的命我也可饶了……”
“真的?”
沙家淦不敢相信,梁顶天定是在哄我,便开口问道:“饶我性命,梁教主又如何向移山堂交待?”
梁顶天见其不信,命手下带出两个长相与沙家淦父子颇为相似之人,得意笑道:“沙家淦你那一招,我也会用,只是略有巧妙不同罢了。”
沙家淦一见有两个替死鬼,顿时,萌发起强烈的求生欲望,大喜道:“多谢教主不杀之恩,老夫定当报效,定当报效……”
巨额家财,就藏于沙府后院的假石林中,只是沙家淦一直严防死守,经手之人皆被其处死,此事,只有他与心腹副将张彪林知情,朝廷与天道教皆不得而知。
听得沙家淦招认,唐人凤在旁不由问道:“教主又如何得知,那巨额之财必是在沙府之内?”
梁顶天轻笑道:“有的人,总是要将钱财藏于枕下,才能睡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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