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波儿虽被俘成奴,仍不忘混出个人样。司马雷结发妻子比母猪还丑,可他为巴结秦则方,以其为榜样不娶二房。当然,粗俗的司马雷哪能有秦则方那般修为,暗中时常寻花问柳,见了波儿这等货色,更是神魂颠倒。波儿趁机授意其暗害发妻,以便明正言顺的续弦。波儿盘算着,三百万两是没指望了,可做锦衣卫总旗夫人也很不错,何况,秦则方已老,司马雷有望接替其位,到时,自己荣华富贵更不消说,就在波儿准备付诸实施时,秦则方下令,命其重返天道教……
“啊!”
一声惨叫将波儿从白日梦中叫醒,随即,门外传来阵阵打斗之声……
“莫不是成光杀到?”波儿惊疑道。
司马雷闻之面色惨变,方还雄风不减,就此一蹶不振,慌忙提上裤衩,操起他那把风雷宝刀,沉声道:“先躲一躲……”
堂堂锦衣卫总旗竟是想躲,波儿也觉好笑。
司马雷行伍出身,曾立不少战功,也正因其作战勇猛,才得秦则方赏识,然而,今非昔比,已身居高位的他岂肯再去拼命,再说,此次幽会,他也就带了几名亲兵,纵是拼上老命,对付成光定也枉然。
两人刚想往后屋逃逸,却听亲兵敲门道:“大人,我等抓获一名奸细……”
“娘的,原来不是成光。”司马雷暗骂一声,坐回太师椅上,威严道:“将人带上来……”
一名汉子被亲兵们推搡进来,波儿一见慌张欲躲,那人犯正是唐人凤。波儿倒不是因被他跟踪而生后怕,对唐人凤她实在自问有愧,若是有所比较,这个男人应是最爱自己的,她不愿让唐人凤知道自己糗事。
果然,唐人凤看着波儿的眼神,尽是难言哀伤,他早已伏在屋外偷窥,见到心爱的波儿像条狗似的被别人糟蹋,不由方寸大乱,一不小心碰倒了墙边的花盆……
司马雷一见其人,便知是唐人凤,沉声道:“唐人凤如今你都明白了,告诉本官,你想如何做?”
唐人凤看了眼波儿,又看了看司马雷,迟疑再三,决定还是做狗,于是,伏地道:“小的,全听司马大人吩咐……”
操!又是个软蛋。司马雷奇怪,波儿、唐人凤、吴巨源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怎么天道教就灭不了呢?
秦则方正磨刀霍霍,成光又岂会引颈就刎?其实,自他做盟主的一刻,就已准备着与秦则方决战了。在此生死存亡的大事上,他不能有丽妮达那妇人之仁,他的想法非但得到天道教众人支持,连大齐、潘九娘等神女门人也纷纷赞同。
唯一蒙在鼓里的便是丽妮达,但成光也顾及其感受,所以,近来与丽妮达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成光由此将防线一直延展到京城,最前沿的就属小游子,他居然在秦则方每日上朝的街道旁,开了家爆竹铺,随时准备炸他娘的!
丽妮达何等精明,早看出成光不甘在此安居乐业,她也明白义父的威胁时刻存在。令她不满的是,成光独自行事不与其商量,不知是怕自己责怪他言而无信,还是怕自己会泄露与义父。回想并派之时,两人尚能互相商议,待成光做了盟主,便极少前来神女殿,丽妮达原以为提亲之事水到渠成,如今却依旧渺茫……
是日,她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好啊,我也会睡懒觉了。”丽妮达打了个哈欠,唤道:“紫霞……”
两名侍女进门,回禀道:“娘娘,浪公子一早来,正与紫霞仙子在玩飞刀呢……”
丽妮达嘀咕道:该来的不来,这个浪子倒又来了……
她倒不是真要赶浪子走,浪子还很有用,此番两派合并,浪子出了不少力,但他未要任何封赏,丽妮达当然知道,他不会在乎这些,可他要的自己真给不了,所以,每次浪子前来,她都避而不见,不过,好像浪子有所察觉,也有好几日未来神女殿,可今日怎么又来了,看来非得与他再谈一次。
丽妮达梳妆一番,缓缓步入后花园中……
“啊,神女娘娘终于现身了,多日不见,娘娘越发美艳动人了。”
浪子一见丽妮达,立马迎上前来……
丽妮达轻轻颌首,算是打个招呼,随后直接问道:“浪子,你家在江南呢,还是在京城?”
“咦?”浪子没再否认,而是诧道:“小妮达,你还知道的不少嘛,想不想漫游一番?”
浪子难得松口,丽妮达不失时机道:“那你为何不回家看看呢?”
浪子听后,摇头苦笑道:“小妮达,你又来赶我走?”
丽妮达略带愧疚道:“浪子,我不是赶你走,该说的,我也说过……你若真想留在此地,我很欢迎……不过……”
浪子摆手示意其不必再说,然后,一脸正色道:“该走之时,我自然会走,可如今不是时候。”
丽妮达很想问,这该走之时,到底是何时?是自己与光哥成亲之时,还是浪子厌倦自己之时?她当然不能这般追问,转而恳切道:“浪子,义父很多事做的确实心狠手辣,我能替他向你赔罪吗?”
浪子为了自己,连杀母之仇都不去报,丽妮达不由得深感歉疚。
此话显是激起浪子心头之仇,呆了半晌,道:“你是你,他是他,何必你来替他?”说着,浪子抬眼望向丽妮达,神情真挚道:“小妮达,你样样都好,就是太迂了点。”
有人说自己迂腐,丽妮达好像头回听到,忙问:“此话何意?”
“迂,便是太认死理,秦则方于你有养育之恩自然不假,但我可以说,他所作所为,完全另有图谋……”浪子一吐为快,进而言道:“你父母逃离神女殿,此等隐秘之事,当时在江湖几乎无人知晓,秦则方怎会前来相救?若说巧合太过牵强,只能说当时他已在留意神女门之事,其时,他在刑部任职,而神女门此等民间帮会,正是大明刑律所禁止的……”
浪子所言,犹如醍醐灌顶,丽妮达刹时有所领悟,暗道:二十年前,义父就在谋划剿灭神女门?太不可思议了,也许自己从未去思议过。今日想来,自己不正是被义父派去剿灭神女门的吗?
丽妮达沉默良久,还是道:“不管怎么说,义父养育了我二十年,对我娘亲也照料的不错……”
见丽妮达依旧执迷不悟,浪子笑问道:“小妮达,你属什么的?”
丽妮达一时摸不清头脑,奇道:“我属狗啊,问这干吗?”
“那就难怪了。”浪子接口很快,想是早知丽妮达属相,故意刺她,像狗一样不分是非,只知忠于主人。
“你!”丽妮达反应过来,他居然在骂自己是狗,当下怒极,一拳挥出……
“砰”的一声,浪子差点迎面倒去,丽妮达也感觉到她的拳头,正中浪子那挺拔的鼻梁,当然不是因为自己出手够快,而是浪子根本未躲……
“你……你为何不躲?”丽妮达望着鼻血涟涟的浪子惊诧不已。
“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浪子还有心此言,说来也是,丽妮达若真发力,浪子命就没了,他取出手绢,拭去血迹,慢慢道:“我骂你,你揍我,算是扯平了,我如此做,只想让你记得我说过的话……”
见浪子鼻梁刹时肿得像胡萝卜,丽妮达痛惜道:“我会记着你的话,下次不必这样……让我看看,骨头没断吧?”
此时,蔡擒龙急冲冲走了进来……
丽妮达当是一惊,蔡擒龙从不来神女殿,定是成光出了什么事。
丽妮达快步上前,劈头就问:“擒龙,他怎没来?”
他自然就是成光,蔡擒龙急道:“唐人凤派人连夜送信来,说什么,波儿中了毒,而且此毒与潘九娘所中的如此一辙,你们说,这事是不是有点蹊跷?”
蔡擒龙看着丽妮达与浪子,仿佛唯有他们才是智多星。
“光哥,赶去大同府了,带了多少手下?”丽妮达才不管波儿中了什么毒。
“盟主,他不听劝,一人去的……”蔡擒龙似也责怪,成光越来越托大了。
蔡擒龙尚未讲完,浪子已起身布置,道:“小妮达,你我即刻赶去大同,蔡擒龙召集一干弟子,随后跟上。
再说,成光飞身赶往大同,一路,他也思忖过,其中是否有诈,转眼,他又释然,一来,自己武功盖世,唐人凤与波儿绝非对手,二来,他在波儿身边安有心腹,对他们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近日,并无可疑行迹报来。
成光进了风云府,见着躺在床上的波儿,疑心彻底消除,波儿病状与潘九娘一模一样。他知波儿极为爱惜自身容貌,怎么也不会搞得如此丑陋,来欺骗自己。
纵是如此,成光还是谨慎地问了唐人凤几句:“唐堂主,你精通百毒,怎会连温姑娘也照应不了?”
唐人凤叹道:“唉,波儿她向来嘴馋,昨日,见了路边一小摊卖那虾肉云吞,便说要尝尝家乡口味,哪知……”
“那小摊贩逮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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