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英叹了口气说,“也许,你是他,你就会知道,他远比你想象中还要不容易得多。他的包袱远比你重得多,他不能去爱,也不能有朋友,却不只是乾坤剑,是他不想拖累秦前辈。你为秦前辈所救,你应该知道秦前辈并不恨李境”
狼道,“可她一直很愧疚,她刺向李境的那一剑,更是刺向自己的心里。乾坤一剑带着李境的一生走了,把安宁的生活留给人间,也把最深的伤和这把邪恶的剑留给婆婆”
“它并不邪恶,狼,也并不凶残”怀英站起来,走了半圈,“只是世俗给了它太多误会”
狼叹息道,“你知道了,你都知道了,我没有看错你,也只有你才能在这片刻间看出”
怀英拿过布袋,“血既然是一把受伤的剑,流着血的剑就不会是邪恶的。或许,每个人都以为司马象他们的血,是这把剑在你刺出的一刹那吸走的,可是我知道并不是,吸走他们的血的是这个布袋,剑上流出的血,也是这个布袋吸走的。”
“天底下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人?”狼有些意外,“你知道的也未免太多了。”
“这把剑流的是李境的血,它杀人的时候也在流血,布袋却是见血就收。刚才你拔出剑来的时候,剑割破了你的手指,因为剑一出就必定伤人,可为何布袋不会吸光你的血呢?”
狼左手的食指确有一道长一寸二分的口子。
“你也有想不明白的”狼笑了,“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怀英点点头,狼转过身就走,怀英也跟着狼走了。狼走得快,怀英也不慢,此刻已近正午,时值深秋,常有凉风袭过,也还算是不错的天气,荒芜的山坡却又陷入孤独中…
山坡脚的路边,有一棵粗过合抱的大树,大树已经很老了,狼走到这里就停下来。
“就这儿?”李怀英不免有些好奇。
“不是”狼没有多说,只见他忽然跃起,落在树梢一下消失了。
李怀英笑了笑,他似乎看出了什么,平地上一下就到了树梢,往树心看了看也消失不见。
原来这老树树心已经空了,树心的空洞也刚容得下一人下去。他们都是从树心消失的,树心下去有个宽四尺多高丈些的密道,沿着密道走上十几丈就走到尽头。
密道中一片漆黑,李怀英看不到狼,狼竟在这密道中消失了?
李怀英敲了敲密道墙壁,墙壁俱是坚石。怀英笑了笑,退了三丈多,右掌往右壁压了上去,竟压出个大手印来。又退了两丈多,左手往石壁上摸去,触到一个方形石块,他将石块反转三圈前方竟出现了亮光。
尽头处开了道石门,他走过石门又是一条密道,光是从前面的密道里照过来的,沿着密道走了十几丈就看到一个很宽敞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有张石桌,一把石椅,一张石床,狼坐在石椅上,石桌上有酒有食物,石室中央的地上刻着一幅画。
李怀英仔细的打量着地下石室的布置,笑了笑。
狼笑了笑道,“也许,也只有你能找到这里来”
“可我觉得至少还有一个人也找得到” 李怀英笑道,“你在试探我的武功”
狼道,“青龙帮帮主?他不及你冷静,你远比我想象中还可怕”
怀英道,“他要找到这里远比我快很多”
“也许吧!”狼道,“你知道这是哪?”
怀英笑了笑,“那山坡的腹中”
那个山坡,就是李境第一次杀人的地方,一个永恒的传说。黄昏时分,在一个荒凉的小山坡上,但见紫光一闪,横尸遍野,荒野中走出一个人影来,人影高大瘦削,手里一把四尺三寸的长剑,剑在鞘中。
没有人知道那一战的惨烈,死者三百六十一人,没有流出一滴血来。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来赴李境的死约会。绝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人可以在电光石火的刹那杀死三百六十一人,可李境做到了,就在这个山坡上,就在那一刹,李境就足以成为永恒的神话。
讲起这段往事时狼的表情很复杂,他恨李境却又很钦佩,也有感激,他对李境就是这种说不清的感觉。
第八章 密道之声
怀英道,“所以他在这里修了这个密道,除了他也没有第二个人能修出这样的密道”
狼道,“他也在这里留下一把剑,一个人”
怀英道,“你对李境不只有恨,还有敬仰和钦佩,你也很敬重他。他留下的血带给你和你婆婆秦前辈太多伤害,你才会恨他。没有血,你也不会恨他的,是血缚住了你”
狼淡淡道,“密道是李境修的,这里是他新生的开始,他喜欢这里”
怀英看着狼,说得很慢“你也喜欢这个地方,所以你也总在山谷,密道和那个山坡之间,人终究要离开的,有一天,你也一定要离开这里,那样,你才会更自由”
狼盯着手里的布袋,“除非血不再有杀气,不再伤心”
怀英走过去,拍拍狼的肩膀“会有那一天的”
兰看着他,笑道,“因为有你?”
怀英笑了笑,“也许是,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血,而是滴血雄鹰。江湖中都在传言,滴血雄鹰失踪两年又骤然出现,化名为狼,我知道你不是他,可你行事之诡秘,却和他相差无几,所以我才来找你。我所料不错,你杀人,是为引起青龙帮注意的,而你也是投贴杀手。你杀的人,非你所愿,所以,你把他们埋了,杀人,你并不痛快”
狼叹息道,“你一定想知道这些事,杀人收的钱都撒在附近村庄的庄稼地里,那是我欠他们,十二年来,我都是靠着偷他们活下来的,我经常都在夜里出去,白天就在这里练剑,一练就是十几年,无论如何,我都绝不能放下血”狼狠狠的盯着血。
怀英道,“这个密室和这把剑已是你的使命,你不能让这个密室被人发现,也不能让这把剑在江湖中伤到太多的人,在消除剑的杀气之前,你不会离开这里”
狼点了点头,“可我知道这已根本就不可能,除非到东海去”
“东海”怀英略一沉思,又嫣然一笑道,“解铃还需系铃人”
狼惊讶的叫道,“李境,他还活着?这不可能”
怀英道,“李境死了,可乾坤剑还在,只要找到乾坤剑,此事就不难”
狼的眼睛一亮,笑了笑说,“所以你觉得你能”
怀英道,“乾坤剑救过我,我一定会找到它的,也一定会用它消去血的杀气,也会去东海看看,也许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狼不知道怀英对东海了解多少,看着怀英笑道,“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
李怀英笑了笑,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去看了看地上的画。
但见,一只鹰啼血而鸣,一把剑刺向一匹狼,剑身一个“玄”字分外显眼。似乎在暗示怀英,他们真是有缘,莫非这就是机缘巧合?剑下有一块石头,上面也有一个“玄”字。那块石头怀英是知道的,怀英在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这个石室,狼在一旁有些惊异。
“是的”怀英笑了笑,“我们有缘”
此刻,李怀英想到很多事,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
“你实在是个很深沉的人,一个很危险的人,幸亏我不是你敌人”狼叹息道。
怀英笑道。“我该走了,带我走出这个密道,我要去密道尽头看看,有些赶时间”
狼笑道,“你想去看看密道尽头的山谷”
“李怀英点点头,只是顺路。我带你去青龙总舵,别忘了我曾是青龙帮的人。岳横他们也都是青龙帮的人,有堂主,也有分坛主,他们都为争夺在青龙帮的地位。那些地位他们都会为之一掷千金,青龙帮迟早会找到你,不如先去见他们”
“我也想带你去密道的出口,去看看那个山谷,我知道你一定会去”狼淡淡道,“密道不近,先吃点东西”
吃过东西后,怀英也就跟着狼就走了。
他们却是从进石室的密道折回去的,他们又要出去?
走出石室,又走了十几丈,狼转一下那块方石,刚刚的石门关上。
前面又出现了光,在树心下方,那也开了一道门,从那门进去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密道,密道两边都有油灯,他们沿着密道一直走。
“密道里没有暗器机关?”怀英边走边问。
“用不到,能够找得到密道入口的人,再巧夺天工的暗器也伤不到他。你的内家功夫很强,你应该知道,用内力感应到开门的机关,当今武林只有两个人有这么强的内力,除了你,也就只有青龙帮帮主”狼顿了顿,也在走着,接着说“暗器根本伤不了你们,你不想让我失去自信,对我也隐瞒武功”
怀英道,“我本该知道,你看到我留下的掌印就会知道我的武功在你之上,并不是什么你说的那样,是我还未练成自己的武功,就不想别人知道自己会武功”
狼叹息道,“青龙会那个旗主打不过你的,你留她回去报信”
怀英道,“她回去一定会向吴辰龙禀报,发现你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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