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走远,李公公牵过一匹玉骢马行至面前,“龙姑娘请。”
“谢李公公。”我接过缰绳,有心忽略他的神色,翻身上马,提起缰绳,绕道走安庆街离去。
安庆街——没有楚州那里的黑云笼罩的肃杀气息,没有战争的地动山摇,澄净的天空平静得连一丝风也没有。最重要的是,空气中的气味,特别的清新,只是我以前怎就没有发觉?
商铺依然繁华如初,玉石铺的招牌在晚霞中招摇。我提了缰绳,停了下来,还是给母亲买一样礼物会不会好些?
许是天色渐晚,生意有些清淡,玉石铺的掌柜正靠在里间榻上打盹,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柄扇子。小伙计正在里面向两位男子小声的介绍着什么。见我出现在门口,那小伙计忙招呼上来:“公子想看些什么?”
“我想看一看玉镯。”
“公子这边请。”小伙计引我向里走去,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各色玉镯,我倒为难了起来,我只知医书上有说:“玉乃石之美者,味甘性平无毒,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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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滋心肺,润声喉,利血脉,养毛发等等作用。”而要让玉对人体发挥这些功效,戴玉镯是再好不过的办法。因为人的手腕上就有很多的重要穴位,如内关外关、神门、养老、阳池等,戴手镯后,随着手臂的活动,手镯会不断按摩手腕上的穴位,从而达到更好的强身健体作用。只是我对玉器本身却不懂鉴赏,该买哪个好呢?
我正在犹豫不决,却听“箭头”汪汪汪的连吠几声,本在打盹的掌柜的,都抬起来头,不悦的皱着眉头:“哪来的狗?”
我回转了身,却见本趴在外面的‘箭头’已经进得店来,正对着先前那两名男子“汪汪汪”的叫得正欢呢。
那两名男子看着‘箭头’,似乎有些惊讶,他二人大概都三十多岁的年纪,身形高大,面色微微的暗,都是普通商人的装扮。只是一个蓄着短须,看起来年龄稍长的样子。
“箭头”我小声的喝斥。虽然听它的叫声,似乎并没有恶意,可对方却并不一定知晓。
‘箭头’见到我,摇着尾巴扑了上来,又“汪汪”的叫开了。
“这位公子,你这狗,”掌柜的眯着眼,沉着声,走了出来,等看清‘箭头’的时候,微微一愣,然后揉了揉眼睛,对着我上下打量。
我正要开口,却听他道:“小姐换了这身打扮,倒差点没认出来。”
被人一眼看穿,我只能尴尬一笑,心念一转,疑惑道:“你认识我?”
“小姐常去前面的‘水衣坊’,少不了路过这小店;再者,您这狗这么惹眼,想不注意都难哪。”
“原来是这样。”我轻轻一笑,“以后我会注意着它的,好在没吓着你的客人。”
“不妨事,不妨事,您这狗高大威猛,真是少见。托小姐的福,不然小人怕是这一辈子都见不到这样特别的狗呢。”掌柜的满脸堆笑,谄媚得可疑,他何需在我面前自称“小人”?
“汪,汪,汪。”‘箭头’仍然顾自对中那两名男子叫着。
‘箭头’我沉声一喝,它“汪汪”叫了两声之后,乖乖的回过头来。拿眼瞪它,眼珠向右转,示意它出去,它却学我也转下眼珠,却是向左转,一副‘就不出去’的架势。
我一手拎着它的耳朵,一手指了外面,咬牙切齿。‘箭头’也很少见我对它如此严厉,耷拉着脑袋,慢慢的晃了出去。然后蹲到玉骢马的面前,冲着马儿狂吠几声,看来它是想找个泄气的对象了,只是好像找错了,那马儿毫不甘示弱,扬起马蹄,一声长鸣,直逼得它后退了一步。
无可奈何的回转了身,对那两名男子尴尬的笑笑,表示歉意。
蓄着短须的那名男子,对我微一点头,以示还礼。他身边的男子一直沉默的立在略后侧,只是偶尔落在我脸上的目光却是犀利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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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当我顺着他的目光想探究更多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张平凡而谦恭的脸。脑中忍不住将他的面容在脑中搜寻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是我这些天将自己心里的那根弦绷得太紧了些吧?
正想着,那掌柜却道:“小人家中还有一些上等的珍品,若是这些玉都放不了您的眼,明日小人亲自送去府上,供您挑选。”
“呃?”我回过头来,“掌柜的真会说笑,我不过市井小民,哪里会有什么府?再说了,我可想像不出这京中哪个府上的千金,会像我这样,出门连个侍从都没有的?若真碰到这么寒酸的小姐,我要是你,还怕她付不出钱呢。”
“小姐真会说笑才是。”那掌柜弯着腰,讪讪的笑着。我虽奇怪他为何认定我有什么尊贵的身份,但却不想跟他多说,只是着他给我挑选了一件玉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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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见到我,少不了一番询问,确定我们一切都好之后,又责备了几句。我自然是认真的表示,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为了转移话题,忙主动说起此次楚州之战,母亲关心义父也无心再追究其他。
母亲准备了精美的饭菜,可我本来就有些精神不济,加上日夜兼程的赶路,也没有什么胃口,不忍拂了她一片心意,还是勉强吃了一些。晚膳过后,我执意送母亲回房,自回来后,一直未见到小璃,总有些不安,可不便直接问她。虽说她对我不错,可毕竟我们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总不好直接要人。等到了内室,却见小璃侍立在一边,才算放下心来。
“颜儿一路奔波,一定累了,早些回房休息吧。”母亲说着,回首对侍立在边上的侍女道:“你们俩个,送小姐回房吧,好生照顾着。”
应声走到面前的,却是两个生疏的面孔。小璃已经面露着急之色,并对我使了眼色。
“母亲,还是让小璃跟着我吧,我习惯有她照顾。”我笑着说道。
“夫人,小璃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绝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小璃走到母亲面前,跪了下来。
“让你照顾?照顾到人都不见了?”母亲抬高了声音。
我心中明白,她不便对我太过严辞厉色,只借小璃暗示于我。前移了一步,拉着母亲的手,低声道:“母亲,这件事情其实都是我的错,小璃她是知道您和义父都很疼我,这才对我惟命是从,哪敢半点违背。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母亲看了看我,对小璃道:“你起来吧,看在你以前尽心尽力的份上,就让你还跟着小姐。不过我得先把话讲明了,以后若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罚你,直接将你赶了出去便是。”
“多谢夫人,小璃再也不敢了。”
“您放心,以后呀,莫说是小璃,颜儿也不敢了。若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您就把我关在家中,再也不让我出门了,成不?”
“你这孩子……”母亲看着我,无可奈何的笑,复又面色凝重,“以后万不可这么任性。”
“恩,颜儿知道了。”我郑重的应道。
等母亲睡下,我和小璃才退了出来,刚出门口,小璃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见我笑她,噘了嘴道:“小姐,我可被你害惨了。你走了多久,我就关在府中多久,夫人还不许其他人跟我讲话呢。”
“呃?”我一愣,随即笑开了,“母亲还真是聪明,不让其他人跟你讲话,倒真是难为你了,没憋坏吧?”
“气死了,我偷偷找那几个丫头,可她们看到我立马把头偏过去了,跑得可快了,好像我是毒蛇猛兽似的。”
我在一边笑着看她愤愤的样子,她大概太久没有讲话,这一下,可说得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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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速都比平时要快上几分。
“你还笑?也不想想,我是因为谁才这样的?”
看她一副委屈的神情,我轻咳一声,敛了笑容,:“好好好,都是为我了,要不这样,今天我帮你端茶递水,为你铺床叠被,报答你连日来辛苦,怎么样?”
小璃见我神色认真,忙摆手:“小璃哪敢呀,小姐,你可别害我。”
“那………你说,你想要怎么样嘛。”
小璃想了半天,然后笑嘻嘻的凑了过来,用怪异的语调低声道:“小姐只要告诉我,你跟晋王殿下一路可好呀?”
“恩。”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好呀,都胜利班师回朝了,能不好么?”
“谁要听这个?”
“那你想听什么?”我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来,认准了她再大胆,也不好直接问我。
果不其然,她张了张嘴,最终一咬牙,“哼”了一声,闷声道:“没什么,小姐没事就好。”
我随口应了一声,转了别的话题。等躺到床上的时候,连着在床上翻过来再翻过去,心中不住的感叹:原来家里的床是这么的舒服!暂时将种种思虑抛开,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接连几日,均待在府中,平平静静。唯小璃兴致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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