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颜歌》第69章


好,可你只要仔细想过,就该知道,我其实说的都是事实,你的敌人不是我。”
吟秋垂了头,不发一言,只是从微微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得出情绪的紊乱。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叹息:情字乱人,若是我没有离开,是不是也变成她今日这般模样。
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从风掀起的帘角看去,皇城已经笼罩在茫茫夜色中。再回头,吟秋正看着我,像要从我脸上找出些什么,须臾,轻叹一声,“这么些年,我循着你的脚印,一步步走来,可到底还是比不上你。”
“这倒未必,左右不过一句‘当局者迷’。如果你也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待,也不至于把自己纠缠在爱与恨的痛苦中这么多年。”
吟秋微侧了头,绽出一份笑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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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简单的道理,我怎就没看得明白,只是……你这‘旁观者’的身份,怕也是维持不了多久了。皇上跟皇后明争暗斗了这么些年,只怕当初的那份爱,也早就变了,不逼到毫无退路,是不肯罢休。现在只怕,你又成了他们矛盾的中心了。”
“看来,我的话还是很有道理嘛。”我笑着斜倚了身体,见她疑惑,又道,“除了你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你倒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吟秋直了直身,微微一笑,算是默认;没有了怨恨,换之的是一份从容。她说:“你现在若是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也许我可以考虑告诉你。权当我还欠你的一份情,当年若不是你,我也没有今天。”
“你若真想谢我,就替我留着这份情吧;日后若我落难之时,只盼你不踩我一脚,就感激不尽了。”
吟秋轻声笑了,“我以为你会问我云瑞的事情,到底还是想着自己呀。”
她一副‘原来你也不过如此’的表情,我也不争辩,只说:“云瑞是在北方吧?”
她一愣,凝了笑容,颤声道:“你……你怎知他……”
见她如此,心中就已明了,看来我是赌对了。我知道这么一说之后,她就再难平静,却偏不为她解惑。‘这些天为着云瑞的事,我没少纠结,现在也该换换你辗转难眠了。’心中这样想着,竟有种得逞的快意,小小报复一下,不算太坏吧?
其实再简单不过,只要静心一想,便知云瑞能在那书苑滞留一年,肯定是吟秋给了他希望,他得知我活着,定会追问她,我到底去了哪里。以她当时爱之不成,恨之入骨的心态,是断不会说出实情。皇上送我去南方,她偏偏说北方。又岂料日后,我却也到了北方。
天意弄人,对她如此,对我又何尝不是?他一定寻过我吧,只可惜,十年了却始终未得相见。
离龙府近了,我在街的拐角处就下了车,想着若是母亲问起为何这么晚,又当如何回答。正欲拐弯过去,却不自觉的停了脚步。夜色中,樟树下,赫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见到我,缓步走了出来。离开了树木的阴影,俊秀的脸庞,在月光下渐渐显现。心底一声叹息:今晚的月色,若是暗些多好,那样,就不会这么清晰的看到他脸上那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他在我面前站定,紧抿着唇,不发一言。大概是站得久了,衣袍有被风吹乱的痕迹,想像以前那样自然的伸手去理一理,却伸不出手来。只能尽量用了平时的语气:“隐儿是来找我么?”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盯着我,像第一次认识我一般。
我尴尬的轻咳一声,却还是迎着他的目光,又道:“在府中等便是了,怎的站在这里?我出来了很久,有些累了,我们回去说话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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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说着,就侧跨出一步,欲走在前面,他却一把拉住我,又将我带到原来拐角处。不同于平日里斯文的外表,这个动作有些霸道。让我生出一种连在他父皇面前也不会再有的惶惑感。
他说:“你去了哪里?又见了谁?”
看着这与皇上相似的眉目,想起皇上今日的试探,把心一横,便道:“你既然一直在这里,应该早就看到车里的是吟秋,她带我去见了你的父皇。”
他的手,又握得紧了些,他说:“你一个大臣之女,私下与君王相交,传了出去……”
“隐儿,我的过去,是抹不掉的。”
他墨黑的眼眸里闪过讶异,闪过疼痛,然后轻轻的放开我的手,却只一瞬,又重新抓住,一字一句道:“你早就记起了是么?为什么要瞒着我?”
此时他散发出的怒气,让平日嬉皮的笑脸再不见踪影。我避开他灼灼的目光,却也在问自己:是呀,我为什么要瞒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惊残梦”四个章节,至此已结束。
前面的三个章节,发展有些慢了,日后修文时会精简成二个章节。现在暂且先这样看着吧。
这几章不好写,因为第一人称的关系,只能通过女主来表达她眼里的每个人,有些纠结。
谢谢所有人的留言,请耐心等待下面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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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往日痴,今日意 。。。 
“为什么要瞒着我?”他欺身过来,逼得我无法不后退,可他却拽得我紧紧的,避无可避。
“我有得选择么?”
“你有。你可以选择一直瞒下去;或者,直接告诉我,我断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一切。你忘了么?从你醒来的那一刻起,我就说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夜色中,依然熠熠闪光,带着某种奇异的感情,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我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既然早已记起,就该明白我的心意,那么,现在我问你,你愿意做……我的‘龙心颜’,还是愿意做他的‘明珂’?”他有片刻的犹豫,但却清晰异常的表达了他的情感。
我本想说,‘我就是我,不属于任何人’,可想到皇上今日的试探,狠了心,只说:“自始至终,我都是‘明珂’,从没变过。‘龙心颜’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他轻声的说:“你对他的心意,就从没有变过么?”
我无法回答,唯有沉默。
他等不到我的回答,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声音低下去,低到尘埃里,碎在空气中,他说:“我不可以么?你当真从没想过我么?”
“谁都可以,只有你不可以。”狠了心,绝了情,我只能如此。说到后来,只觉得胸口像被重物捶打过似的闷闷的疼。
“我不信,如果你对我无情,何苦舍了性命与我厮杀在战场,如果你对我无意,为何从不抗拒我对你的亲近?我以为你懂,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意,可现在你说,我不可以,那你把我当作什么?”
“我一直当你是晚辈,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仍然是。”我甚至想都没想,只是挑最残忍的言词说出口。与其说,是说于他听;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可当这些话从口里跃出,升腾在空中的时候,我感觉,就像冬天里凛冽的风,吹到肌肤上,生生的疼。
他盯着我,带着狠狠的意味,我正思虑着要不要把目光移开,他却绽出一个极尽奇异的笑容,“晚辈?是么?”然后不等我回答,就拉着我的手,大力的往外拉去。
“你做什么?”我压低了声音挣扎着,这里离龙府已经很近,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惊动了他人。
他却不理会我,只是用力的拽着我,直往中间道路走去。那里停着一辆马车,我认得出,立在马车边的是秦柱。
“你放开我,这么晚了,母亲会担心的。”我小声的说着,已经带了恳求的意味。
“哼。”他冷哼一声,“你放心,早有人来暗示了,你与……父皇一起。谁敢担这多余的心?”
我微微一怔,原来他早就通知了龙府,是向所有人诏告,即使我是龙心颜,可依然还是离不了他的掌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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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分神,人已快被他带到马车边,秦柱听到声响,已经回过头来。见到是我们,忙迎了上来,恭恭敬敬道:“见过殿下,见过龙小姐。”
我忙扯出一份微笑,并向隐儿靠得近了些,希望秦柱不会注意到衣袖下,我被他紧紧握着的手。
“回府。”他挥了衣袖,然将我连拖带抱,扔进了马车里。上了马车之后,他却不再看我,只是将头侧着,月光随着风卷起的幔帘,有一下没一下的投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如我此刻的心情。 两人沉默着对抗,直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他才回过头,他看着我说:“你是自己下来,还是要我抱下来?”
我慌忙站起,甚至抢在他的前面下了马车。再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安静的等他下来,走到前面,然后才跟了上去。他走得不疾不缓,显得极有耐心。一路皆无言,唯有单调的足音在玄武岩磨成的光洁地面上轻微的响着,一步,两步,三步,我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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