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与仙》第132章

正在这时，四周环境一变。只见脚下的草地分出两条路，一条延伸向桃林深处，一条延伸向漆黑的洞穴。俩人都历经过各种风霜，见到突发的变故神色依旧能保持镇定。
“拓宇哥，你怎么看？”玉珞看向拓宇，道，“那处黑洞中有什么？你能探查出来吗？”
拓宇皱眉摇头，苦笑道：“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我们需要了解的太多了……”
“那怎么办？”玉珞看看桃园又看看黑洞，再回头一看，“咦”她惊异道，“我们来时的路被封了，现在只能二选一了。”
拓宇不用回头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走右边的黑洞吧。”他思量片刻说道。
“为什么不去左边的桃园？”玉珞笑问道。其实，她想的也是走那条看起来很危险的路，因为在危险中闯荡的人最需要的是勇气。看起来很危险的地方往往很安全。
“你想去？”拓宇挑挑眉，笑问道。
玉珞撇撇嘴，不再多说，跟着他往黑洞的方向飞去。
俩人大概飞了半个时辰，没想到那黑洞里头的景象依旧模糊。仿佛无论他们飞多久，都不会到达似的。
“拓宇哥，怎么回事儿？该不会选错了吧？”玉珞越飞心里越没底，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同时停住身形。
“小心！”忽然，拓宇一声惊呼，将玉珞抱起，瞬间转移。
轰的一声，原先他们所处的地方被大火点燃，熊熊的烈焰迅速向四周蔓延。环境瞬间改变，四周一片漆黑，不断有尖锐的破空之声袭来。光刃、天火、金砂、狂风、闪电……统统向他们疯狂击来。
玉珞听见一声叹息，她知道是玄碧发出的，还来不及问什么，又是一道闪电袭来，她赶紧发动功法，紫芒一闪，她便旋身避开。
他们处于一片漆黑之中，凭借着敏锐的灵识躲避着危险。片刻后，那些光刃天火之类的攻击手段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猛烈。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玉珞话未说完，左臂被光刃刺伤，她倒吸一口凉气，那种疼痛直入骨髓。她额冒冷汗，咬牙忍着剧痛，心神稍乱，冷锐的金砂便迎面而来。
拓宇听见她的惊呼，眸光一沉，手臂上蓝焰天火跳跃，他念动咒语，蓝焰天火自他的手臂向四周蔓延，片刻功夫，四周的漆黑便被蓝光照亮。他身影一闪，抱住玉珞，沉声道：“闭上眼睛！”
玉珞闻言，想也不想便依言闭上眼睛。两只手抱住拓宇的脖颈，任由他带着自己极速穿行。她的心神完全安定下来，仿佛只要有身边的这个人在，她就可以放心，就可以理所当然地选择依靠。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心神放松时，忘掉自己身处险境，忘掉那些光刃天火，那些危险似乎真的远离了她。
她心神一动，缓缓念道：“相由心生，眼前种种，如梦如幻，抱守心神，摒除杂念。”
半晌，耳边再无动静。她才慢慢睁开眼睛，一眼便看见拓宇关切的眼神。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臂，见她安然无恙，一抹笑意在唇边徐徐绽放。忽而，她灿然一笑，手臂环抱他的腰，头枕着他的胸膛，嘟囔道：“我的手臂受伤了……”
“是幻象而已，既然已经识破，受伤自然是假的了。”拓宇尔雅道。
“那如果没有识破会如何？”玉珞白了他一眼，嘟起嘴颇有些不满。
拓宇摸摸她的头，道：“既已识破，便不存在如果。我们快走吧，别让前头的高人久等了。”
“什么高人？”玉珞抬起头，往四周看去，只见眼前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一层层云梯直通峰顶。她打量片刻，看向拓宇，眼中闪过一抹流光，笑道：“拓宇哥，你说的高人不会就住在山上吧？”
“正是。”拓宇语中含了一丝笑意，拉着她，登上云梯，忽然回头看着她道，“玄碧前辈可有什么指示？”
玉珞道：“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拓宇牵着她一步一步登上云梯，玉珞却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复之前的凝重。
“拓宇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玉珞笑道，“告诉我呗。”
拓宇莞尔一笑，看了玉珞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往上走。
不一会儿，俩人登上峰顶。只见周身被云雾缠绕，放眼望去，千万里内，白茫茫一片，云雾吞吐，如滔滔海浪，翻滚澎湃，汹涌而来。俩人忍住心内的诧异，往云雾深处走去。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处松林，满山青翠葱茏，清润和风徐徐吹来，似冷还柔，拂面携温。松林深处，琴音铮铮，如泣如诉，如烟如缕，余音袅袅，不绝于耳。飘渺如梦的风景霎时添了一丝悲戚怅惘。
玉珞抬头看了拓宇一眼，奇道：“这样逍遥如梦的仙境，怎堪承受如此浓重的惆怅？”她伶俐的眸子微微转动，拉着拓宇往琴声来处寻去。
“自是伤心失落之人，触景伤情罢了。”拓宇的识海之中出现一个红衣男子，他坐在林中的凉亭之中，手指轻拨琴弦，双眼微合，满脸寂寥怅然。
循着琴音，他们来到那处凉亭。空中云雾缭绕，清风舞动衣袂，长发飘飘，美人如玉，红衣似火。星眸微启，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他是……”玉珞看见弹琴之人，着实吃了一惊。回头看向拓宇，见他神色如常，似乎早就知道了。她强自压下心中的惊诧，屏住呼吸，努力控制自己的心神。
拓宇看着她微微点头，拉着她站在一边并不出声打扰。
“铮——”琴音戛然而止。
“小辈好大的胆子！”清冷的声音如碎玉裂帛，星眸暴睁，一抹流光划过眼眸。玉珞被他注视着，感觉自己似被烈火炙烤着一般，饶是知道他是故人，依然被看得汗毛倒竖。
“前辈贵人多忘事，不过几百年，已然将我夫妻二人忘得一干二净了。”拓宇嘴角含笑，缓缓登上凉亭，长身玉立，衣袂翩跹，出尘潇洒。
红衣美男眼中闪过疑惑，看看玉珞又看看拓宇，忽然眼中闪过了然。他轻笑一声，长袖一挥，亭中多了两张凳子。他淡淡笑道：“既是故人相见，不必多礼，坐吧。”
“前辈，你终于记起来了？”玉珞见他记起往事，舒了口气，坐在石凳上，笑道，“多年不见，前辈风采依旧啊。”
“我名叫炎歌，不必称我前辈了。想不到短短几百年，你们就有了如此境界。”红衣美人看向拓宇，道，“尤其是你，想必是有什么奇遇吧。”
红衣美男正是他们在昆凌秘境中见过的凤凰。几百年前，拓宇和玉珞闯入昆凌秘境中时，在一处洞穴中见到被困住的凤凰，玉珞用断肠红融掉了捆住他的锁链，将凤凰释放出来。也就是说，玉珞和拓宇对凤凰有恩。
“前辈为何在此？”玉珞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我？”凤凰神色转而暗淡，道，“悼念故人罢了。”
玉珞不解地看向拓宇，见他也不明白，遂问道：“前辈何出此言？前辈悼念的是谁呢？”
“心瑶。”
128　幻心之争
一缕清风挟着寒意穿越松林，缓缓吞吐的云海雾潮骤然翻滚起伏。听到炎歌的话，玉珞与拓宇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讶异。
“炎歌前辈，你认识心瑶？”玉珞沉吟片刻，看着炎歌道，“还有，你说悼念她，难道幻主心瑶出了意外？”
炎歌薄唇紧抿，眉宇间染上清愁。他垂首不语，手指在琴弦上缓缓拨动，琴音如流水击石，汩汩流泻而出，又如珠玉相撞，香兰轻泣，触动听者心底那根脆弱的心弦。
玉珞看着他，心中感到抱歉。他的琴声如此悲戚，想来定是自己触动了他的伤怀。正在她不知所措时，一双温暖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她抬头看向那双手的主人，只见他眼神中包含着温柔和安慰，无声地传达着他的关怀。她心底一暖，反手握住他的手，嘴角溢出一抹轻柔笑意。
他们静静地听着炎歌的琴音，无声地等待着。他们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需要炎歌来解释，只是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他们自然不会出言打扰。
时间如同一串串跳动的音符，缓缓地从炎歌灵活拨动的指尖滑出，化为一声声嗟叹，在空旷的松林上空飘荡，余音袅袅，空山回荡，不绝于耳。
待他奏完一曲，收尾的铮铮琴音徐徐向远方飘去。炎歌左手抚着右手宽袖，如玉的手指拎起石台上的茶壶，给拓宇和玉珞各倒了一杯茶，清朗如玉的声音缓缓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关于心瑶？”
玉珞正要回话，拓宇的手指在她手心稍稍一划，玉珞不动声色地侧头看着他，只见他另一只手端起茶杯，笑道：“不瞒前辈，我们来到这里是想弄清楚为何这座宫殿出现异像罢了，纯粹出于好奇，不知前辈可否出言指点？”
炎歌嘴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拓宇道：“异像？”他眼神微闪，道，“进入宫殿的有不少人，为何只有你们能到达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