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第2章


说话之间,马奎他们已经把那些侍卫一人补了一刀,统统灭了口,拖到后面的树林里挖个深坑,都埋了,周围的痕迹都消除掉,那个燃香的纳达岩把弩箭都拔出来,清理一下,回收了。
忙了好一阵,马奎出来见到刘仲,迟疑了一下,嘴才一动。刘仲忙忙的开口道:“阿奴跟我说了,是你救了我。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马奎脸一红。刘仲顿了一下,装作没有看见,对他行了个大礼,马奎吓了一跳,忙转开,连说:“不敢当,不敢当。”刘仲恳切说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若是保得这条小命,他日。。。。。。”他又顿了一下,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跟人道过一个‘谢’字,正斟酌要怎么说,期期艾艾了一会,阿奴听得好笑,往前一步,帮着说道:“他日马大叔有事找你帮忙,你不能推脱就是了,对吧?叫什么‘但有差遣,定不容辞’,我说的可对?”
后面这句话是对着马大叔说的。见两小孩说话老气横秋,偏偏不伦不类,刚刚精神紧绷的一群汉子都觉得好笑,气氛也轻松起来。刘仲应道:“对对,我一定竭尽所能。”
阿奴说:“你给个东西做标记吧,不然以后人家怎么找你?”现在阿奴说什么都是对的,刘仲马上在荷包里掏一掏,掏出一个平安符,递给马奎,说道:“出来的仓促,没有别的东西,这个先拿着。。。。。。”
马奎一看是平安符,哪里肯要,刘仲怅然说道:“这个没什么的,没有皇家记号,本是我在京城庙里给母妃求的,母妃身子不好,不过她也用不着了。”
阿奴满脸黑线,他那个母妃不是死了么?死人的东西也不怕人家忌讳。
结果马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刘仲松了口气,去看他的先生。
因为官府非常重视这条蜀道,法令规定,破坏蜀道上一块石头的人,就要把手砍下来作为惩罚。而历代官员卸任时,必须清点古柏数量,移交下任官员,以确保古柏不受损毁。所以一块石头,一棵小柏树苗他们都不敢动。马队里没有多余的长竿,他们没法做担架,马奎只好自己抱着刘仲的先生一起骑马。
这边马队已经跟上来。那个青姨这才走过来一一见礼,忙不迭的道谢。阿奴先前以为她是个英姿飒爽的侠女,哪知却是个眉目温婉,言语轻柔,举止优雅的小妇人,要不是手上还拎着长剑,分明是个大家闺秀。大伙显然也出乎意料之外,一群马帮的汉子哪见过这样的女子,纷纷回礼,一时人人缩手缩脚,规矩了不少。
傍晚时分,已经到了七曲山。马队在一块空地上搭营,生火做饭。
阿奴前世是个草根,今生出生在蛮夷小部落,就差没有茹毛饮血。都没有跟所谓的真正贵族打过交道,眼前就有一个,还是个九代皇族。她很兴奋,抓着刘仲喋喋不休,从身上的服饰问到人家家里的厕所。。。。。。
第二节 落架凤凰
更新时间2010129 7:28:43 字数:4128
晚上,马奎抓着烟锅来找阿奴。
阿奴正晃着腿坐在山道边上的石墩上,跟阿错和纳达岩一起聊天。马奎想,这帮人明明领队的是纳达岩和阿错,实际上阿奴说什么那个阿岩就怎么做,更别说她的哥哥阿错,基本是妹子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没见过宠妹子宠成这样的。
这个阿依族真是奇怪,自己怎么没听过这个部族?只是白天纳达岩燃香诱供的手段让他觉得熟悉,似乎有谁说过这种事。
阿奴见他过来,笑眯眯的问:“大叔,不睡么?”
马奎心想,队里有个‘柿子’,哪里睡得下。他也坐下,回道:“心里有事,睡不着啊。”
“对啊,我们也是,想想那几个死人就埋在不远处,我怕的慌。”
马奎腹诽,白天杀人的时候,你眼也不眨一下,现在就怕啦?哄谁啊。
他斟酌了一下,问道:“那个梁王世子打算如何?”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问刘仲。
阿奴愤愤不平地说:“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木偶人,梁王杀完老婆杀孩子,太过分了吧!粽子真可怜。”
马奎暗道,才几个时辰,就从一口一个死胖子变成了亲亲热热的粽子,毕竟还是孩子。想想阿奴是外族人,中原的事情肯定不了解。他吸了口烟,慢慢说道:“你们不知道,权贵之家为了争权夺利常常是你死我活,哪有半点亲情,”他摇头叹气,继续道:“十几年前,有件跟梁王有关的事传的路人皆知。梁王是当今皇上的嫡亲弟弟,听说太后宠爱幼子,怕死后幼子无人照应,就想让皇帝立梁王为太子,有一日皇帝酒醉,太后戏言立梁王为太子,皇帝答应了。酒醒后太后逼立下诏。当时的博士祭酒沈浙当即反对,说大汉皇位的承传,祖制已有明文规定,为子承父位,皇上那时已经有儿子。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不久沈先生就辞官回乡。后来,梁王前往封地,皇上下旨立沈先生的女儿为梁王正妃。沈先生是钱塘沈家的人,当朝大儒,声名卓著,后来到了他妻子的故乡闽侯开办了旗山书院,门下学生无数。”说起沈浙,马奎语气颇为敬重。
阿奴愕然,道:“这样?你们皇帝也太不是东西啦,明知道梁王恨死沈浙,沈浙对他忠心耿耿,还把人家女儿往火坑里推。”
“听说是梁王上书请求要娶的。沈家可是百年世家。”
“啊?”阿奴愣住了,“可是粽子说梁王对他们母子不好。”阿奴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梁王娶沈浙女儿只是向皇帝示好,表明自己没有觊觎皇位的心思,至于娶到后,怎么对待,那就不是那皇帝操心的事。可是,为什么十一年了都忍了,却在现在要把这个表忠心的贡品杀了?难道梁王想谋反被这个王妃发现了,她心里乱猜一把。
粽子说是梁王宠妃华氏生了个儿子,想立华氏为正妃,梁王才杀了他母亲。若只是这样,设个局把正妃废掉就是,没有必要得罪沈家,更没有必要连儿子都杀了,很可能是怕儿子泄露出去,所以才下狠手。看粽子的样子似乎不知道,他情绪很低落,自己套了一晚上的话,也没有漏出一点谋反的味道啊?不过皇家出身的孩子没那么简单,只怕知道了才装。
马奎却没有想到这个,虽然他读过一点书,作为一个大马帮的马锅头不仅要善筹划,懂经营,而且往往能讲多国多民族语言,上通官府,下联商贾,但是他毕竟还是常年跑江湖的,还是跑国际路线的,对皇家高层政治变动的敏感性不强。
阿奴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他。他惊讶地说道:“你怎么会想到谋反?不过听说梁王的封地离长安很近。”
“诸侯手上有兵马么?你们开国时不是有一个什么‘推恩令’,诸侯的势力都不如前朝了吧?”
“诸侯手上没有兵马,只有一些侍卫,多的也就百把人。推恩令是这样的,嫡子袭王位,庶子封侯,一个诸侯国就这样慢慢被瓜分掉了,大的也不过几个城池,小的才一个县城罢了,开国也一百余年,没有听说过诸侯造反。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怎么造反?”
“高层政变什么的没有么?”
“呃?”马奎没有听懂。
“就是宫廷政变,皇宫里头下毒啊,巫蛊啊什么的?”
“大汉开国一百余年,八个皇帝,有的短命的只做了几个月的皇帝,屁股下的龙椅还没有坐热。这里面有什么事我们老百姓也不知道。巫蛊倒是听说过。先皇有一个妃子在房子里埋了木偶人,上面有当今皇上还有太后的生辰八字。后来那个妃子被赐死了,还诛了九族。啊,她的儿子就是刘仲要找的封地在雅州一带的汉嘉郡王。”
阿奴想,两件相隔十几年的‘木偶门’还真像啊,梁王和太后真正是母子啊,连手法都一样,也不改进改进。粽子还敢去找他?
只是不知道梁王这次准备怎么样纂他亲哥哥的位子?问粽子去?算了,人家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阿奴百爪挠心。
马奎决定继续刚才的问题:“刘仲准备怎么走?”这才是他一晚上最关心的问题。既然梁王想宫廷政变,那就不会打战,自己这一趟走尼泊尔,走一个来回要一年多,整个马队的家人都在西南疆,上层政局动荡跟他们这个小小马帮没有关系。只有梁王世子这个烫手山芋,不管梁王反不反,救他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敬重沈浙是一回事,救了他的王子外孙是另外一回事,事关马队日后生计,他还是小心些,谁知道这些皇子皇孙实际上做了什么。他不想让刘仲跟他们一路走,所以尽管前面就是下寺镇,他还是选择在野外露营,明天天一亮,他就想让他们离开。
阿奴说:“那个青姨说,明天一早就走,就是那个先生想让你们送到成都,应该明天一早她会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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